冰雪警卫(三)_北山神剑_新浪博客

徐迟仁回到公安局,叫来政治部主任丁大山,说:“你马上通知几位副局长,到我办公室开会。”党办主任刚要去通知,徐迟仁补充道:“让于政委也来。”

徐迟仁在回局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此次行动的责任重大,该开个领导碰头会,一是把情况跟大家通报一下,二是统一思想,三是对全局工作进行重新部署。

徐迟仁不喜欢开长会,更不喜欢别人分享他手中的权力,这是他父亲的点拨,也是他从警十多年积累的经验。

按常规,身为局长,会前不跟别的领导交换意见当跟政委交换意见。因为在职责分工上,局长和政委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各管一条线,像似平齐平坐的。但这只是像似而已,其实在公安局,局长和政委有着很大的权力差异。这种差异的大小,要看局长的肚量和工作作风。到徐迟仁这,他把这种权力差异扩展到几乎无穷大,使得政委成为聋子耳朵——摆设。徐迟仁不按常规出牌,他经常把工作拿到局长办公会上来研究,用局长办公会代替党委会,让于政委处于一种极端尴尬的境地,参加会议吧好似列席,不参加会议吧成为局外人,弄得于政委上不得下不得,又无话可说。

好在于政委是个老同志,今年已经五十七岁,到了与世无争的年龄,还有一年就得退出一线。五十八岁退出一线已经是天照应,这若是在前两年行政体制改革的顶峰期,五十二岁就得被“割刀”退出一线,成为一无所用的“巡视员”。

徐迟仁简要地把情况跟与会的同志讲清楚,之后部署道:“我这十天吃住在宾馆,没有特殊情况就不回局里了。齐局长跟我去,家里的工作政委多操点心,具体业务李局长负责。我看有必要召开一个中层会议,对治安大队、政保大队、网监大队、情报大队、指挥中心和派出所的工作安排进行调整,把重心移过来,主要放在对重点人口的掌控上。现在重点人口的概念不光是刑满释放人员,有前科劣迹人员,邪教人员,有犯罪倾向人员,还要加上shangfang告状人员,尤其要注意那些老上访、常年访、越级访、团访户,注意他们中的新动向,发现问题,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妥善处理,做到有效控制。同时叮嘱刑侦大队、经侦大队、交警大队要注意社会动向,尤其是交警大队要控制shangfang告状人员的流动,不能让这些人登车出县。会议定在今天下午两点半,由我讲意见,李局长主持,怎么样?”

同仁们见徐迟仁问,纷纷表态赞成。

{zh1}徐迟仁强调道:“这段时间大家要紧张起来,把手头上的其他工作都放一放,集中精力搞好警卫。诸位要二十四小时开机,保证联系畅通,千万不能误事。”

徐迟仁讲了半个小时,但始终没有把警卫对象通报给大家,大家按照惯例也没有问。

会议结束。常务副局长李子欣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政治部主任丁大山研究会议通知事宜,他强调道:“大山,现在就得下通知,时间提前半个点,定到下午两点。你亲自负责,要重点强调一下会议要求,必须行政一把参加,行政一把不能参加会议,要跟徐局长说明,由徐局长指定参加人员,不能擅自让人代替。”

丁大山回到政治部,找来文秘科科长小张,打字员小李,“小张,你马上跟各单位用电话沟通,让他们打开局域网,准备接收会议通知。小李,咱俩形成一个电子文件,内容是召开中层会议的通知。”

张科长操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拨电话;小李坐在电脑前,听丁大山口授文件内容。一切工作都是按既定程序进行。

在徐迟仁主持召开局长办公会的时候,苑弘毅没有闲着,他叫来二中队和三中队的中队长,让他们把警员叫齐,他亲自给警员开会,安排部署这次警卫工作。

苑弘毅刚布置完,徐迟仁和齐副局长就赶到了治安大队大队部。苑弘毅向两位局长汇报道:“我是这样想的,一中队按原计划不变,守卫在宾馆;二中队负责督导组路上安全,去县宾馆前楼待命;三中队负责督导组所去单位安全,在局里待命。看这样部署行不行?”

徐迟仁点头称是,齐副局长也表示赞成。苑弘毅喊来两个中队长和四个小队长,对他们说:“刚才,我把我想到的,都跟你们说了,现在两位局长在出发前,还有话要跟大家说,希望你们要认真听,注意落实。”苑弘毅说完退后一步,把徐迟仁和齐副局长让到前面。

徐迟仁瞧了一眼手下的兵,“我想该说的话苑大队一定说的很清楚了,我这里只强调一个领导的问题。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脑子动弹,你们身子就得动弹,我想到一,你们就得干到一,想到二,你们就得干到二,一点都不能麻痹。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备用电池和充电器要随身带上,保证随叫随到,不能耽搁半分钟。队伍要在接到命令后,三分钟内拉出。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完成任务。路上不允许出现盲点,进驻单位后不允许出现盲区,要确保视线内进入戒严状态,不让无关此项工作的人接触警卫对象。这些都是领导的责任。”

徐迟仁顺势把手上的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狠狠地说:“要知道,我们警卫的对象不是一般人物,做糖不甜做醋酸,是拎着尚方宝剑下来的钦差。别说我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局长,就是县太爷也惹不起人家,县里已经拉开架势了,从一把手到七把手全程陪着这些人,可见重视程度跟省级领导来没什么两样。今天,我的纱帽放在你们治安大队,能不能还让我戴到头上就看大家的了。”

徐迟仁破例说了许多,但他照样没有说出要警卫的大员是谁。

齐副局长见徐迟仁比以往出现命案还严肃,知道问题的重要性,表态道:“你们这两个中队归我和袁大队直接指挥,为了明确责任起见,从现在起,我和你们同吃同住同上一线,保证走在每个同志的前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党和人民用我们的时候到了。希望大家警觉起来,保证完成这次警卫任务。”

苑弘毅没有说什么,他不喜欢起誓发愿,这样山盟海誓的话重来都是埋在心底。他在跟老伴谈恋爱的时候,三年也没说一句:我爱你。但苑弘毅却是一个顾家的模范丈夫,与发妻恩爱三十来年,像他这样的警官在龙潭警界为数不多。

听齐副局长说完,苑弘毅调来五辆警车,加上正副局长两辆车,七辆车浩浩荡荡再一次开出县局,向县宾馆挺进。车轮过后,溅起泥乎乎的脏雪泼向路边的行人,行人无不瞪起愤怒的眼睛。

雪停了,天依然阴着,十点钟的太阳倒像是云遮雾障的落日灰蒙蒙的有些瘆人。马路上雪段承包人,也就是扫雪者,正在往路面上扬盐,雪和盐和灰尘融合在一起,把马路打造成一条脏水四溅的污水沟。出租车成了抢手货,想打车的人站在马路边上,不停地向过往的出租车挥手,可几乎没有空车。

公共事务局接待处不敢怠慢,马上在宾馆前楼给警员们安排六个房间,让大家休息待命。

苑弘毅先是打发两个警员给宾馆门口站岗的警员送去大衣,后是喊来一中队的中队长张占彪,他跟张占彪交代道:“大门是险地,要重点看护,一个闲人都不能进。从二中队给你调去四个人转职守大门,分成四班,每班两个人,白天三个小时一换岗,晚上两个小时一换岗,死盯死守。人员不够的话吱声,我跟齐局长说,从刑警大队调人。”

很快到了中午,路上的积雪在盐和升温的综合作用下不断的溶化,小城的道路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熙熙嚷嚷的车流、人流变成了泥流。

宾馆为警员们准备了工作餐,虽然叫工作餐丰盛得跟人代会差不多,十个菜一个汤。这在宾馆招待工作人员用餐上,xx是破例。一般情况下,宾馆招待工作人员用餐,是坚持上级规定的用餐规则一餐四菜一汤。今天这个破例不是宾馆承包者开恩,而是常务副县长林佳全特意安排的。由林佳全出面安排用餐,这在龙潭很少见。平日里,上边来个处长,是行政科科长出面安排食宿,来个局长是办公室主任安排食宿,只有来大员才是林佳全出面。只要林佳全出面安排,宾馆承包人一定格外嘱咐工作人员要认真对待。今天,林佳全在给督导组安排饭菜时也格外过问了警员们的用餐,他对宾馆承包人说:“标准高点,别当工作餐安排,档次不能低于省城来的处长。”

一线警员都是年轻力壮的主,除有警卫任务外,很少在宾馆就餐。宾馆的看家菜——红烧肉、小鱼炖土豆条、家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浇汁鱼、葱爆羊肉,成了警员们下饭的好菜。

龙潭县宾馆隶属于龙潭县公共事务局接待处,半事业半企业性质,企业部分已承包给县府原来的行政科科长老王。说是承包给老王,其实县官们几乎人人有股,仨亲俩后来龙潭都在西安宾馆招待,宾馆是从来不让官员从兜里掏钱的,都是记到公家帐下。宾馆的{zd0}客户无疑是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及下属科局。所以,县宾馆挣的钱几乎百分之百是县财政的钱。国人常说“亏谁不能亏教育”,在龙潭,人们常说“亏谁不能亏宾馆” 。

龙潭县宾馆,一年营业额在三佰万以上。从账目上看,工作餐、宿占大头,是整个用度的十分之九还多。但实际开销上,真正的工作餐、宿不到十分之一,而招待上级领导要用去十分之四,余下十分之五用到餐宿之外。在餐宿之外中,有三分之一买土特产给上边大员送礼,有三分之二被宾馆的管理人员和公共事务局接待处的头头,及县里某些不自觉的领导们揩油了。龙潭县大小人等没有不知道县宾馆就是权贵们的私家店,个人仓库。

临到开饭,县委书记谷正中打发服务小姐来喊徐迟仁,让他到新楼的小餐厅去用餐。这不亚于皇上赐宴,无疑是对徐迟仁的奖赏。徐迟仁跟齐副局长打个招呼,虚假地问:“不然你跟我去吧。”

齐副局长也是一个老同志,五十三岁,任副局长已经六年了,他知道官场上的轻重,知道徐迟仁这是一句礼让的话,假装推辞道:“不了,我跟大伙一块吃,前后楼饭菜能有多大差别。你去吧,这边我照顾。”

齐副局长心中明镜似地清楚,前后楼的饭菜有天壤之别,但他还是违心地说了这话。

徐迟仁跟着宾馆服务小姐来到后楼餐厅。丰盛的佳肴已经上桌,有野鸡肉,有大雁肉,有狍子肉,有蛇肉,有铁雀,有王八,有龙虾,有鲍鱼,有大虾,有鱼翅,有猴头……,山珍海味无所不有。县委书记谷正中主陪,市长以下几位县领导副陪,一张十八人的大桌子没有一个空位,把“空前团结”这个被官场一向推崇的词汇诠释得淋漓尽致。

四个俊俏的服务小姐在往餐桌上传菜,四个标致的服务小姐正在按照林副市长指定的次序给人们满酒。

宾馆的服务小姐,是二○○八年从江南名城一所技术学院聘来的,共计八位。她们平时在宾馆服务,做服务小姐;一有会议、庆典等活动出任礼仪小姐,是龙潭县的一道风景。经过两年的运作,这八个小姐都已经进入公共事务局接待处的事业编,虽然薪金不高,只有一千余元,但在大学生毕业就意味着失业的今天,能有这样一份工作已经着实不易。姑娘们很珍惜这份工作,都兢兢业业,诚恳地为领导服务。接待处也格外开恩,视姑娘们的服务态度和服务项目不时地发些奖金。这样,宾馆的服务小姐每月下来也有数千收入,在县城算是高薪阶层,更是白领阶层。

公共事务局算过一笔账,若要单一聘任服务员,每到庆典还要花高价去请礼仪小姐,费用要远比这样固定编制、固定人员花费多得多。更何况,小姐们参加企业的庆典,公共事务局接待处是要收费的,而且价格不低。但企业还是喜欢用,这里的奥妙不说人们也清楚,在龙潭谁敢不给县衙的面子,谁又敢得罪县衙?因此,出租礼仪小姐倒成了县公共事务局接待处一项不菲的创收项目。

谷正中环视一周,见每个人的酒杯都已满过,他站起来,端起杯子,清清嗓子,朗声说道:“虽然天寒地冻,但从时令上看毕竟是春天,春天永远是人们向往的季节,是孕育生命和快乐的季节,在这样美好的时刻,非常感谢省委、省政府给我们派来了日思夜想的督导组来我县检查指导工作,这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的荣幸,也是我们龙潭县一百多万人口的荣幸。我们一定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指挥下,在督导组的正确领导下,把龙潭的工作干得更好。现在,我提议,为党的健康,为祖国的健康,为民族的健康,为人民的健康,为社会的健康,为督导组各位领导的健康,为我们父母的健康,为我们家人的健康,干杯!”说完,谷正中粗壮的脖子往后一仰,带头把满满的一杯酒,少说也有二两半,射进嘴里。

谷正中是酒场高手,酒奇独特,不愧在省城糖酒公司经理的位子上干过。谷正中喝酒,这酒不但不沾嘴唇,也不沾牙齿。他是靠手腕的抖力,在酒杯离嘴唇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马上停杯,让杯里的酒借助惯性自己弹射进嘴里,欻拉一声灌进食道。除了有大领导在,没有大领导在,谷正中都是这样喝酒,他说这样喝酒痛快。

桌上的人见谷正中站着把酒喝下,纷纷起立。谷正中拦道:“我站着喝是自然的,{dy}杯,尽地主之谊,但你们谁都不能站着喝。站着说话不算数,站着喝酒也一样不算数。”

臧组长听谷正中说,笑了笑,慢吞吞说道:“好,恭敬不如从命。大家都坐着喝。但我有一个意见,就是咱们别分得太细,在这个桌上没什么主人客人之分,也没什么县城和省城之分,更没有官大官小之分,有的就是同志情谊。所以,咱们改改酒桌上的法则,别像其他县那样,主陪敬完了,副陪敬,副陪敬完了,才能轮到我们敬。咱们今天插花来,不分主客,大家尽情就是了。谷书记,你看我说的怎么样。”

“好!”臧组长的话音刚落,谷书记报好一声,震得餐厅嗡嗡作响。“就该这样,大家都不要见外,工作是工作,情谊是情谊,用主席的话说我们都是阶级兄弟,都是哥们,都是一个船上的人,大家要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我赞成谷书记这句话,人在世间说不着念不到,不知求到谁,这就是人家范伟说的‘缘分’。所以,我提议为了咱们彼此相识的缘分,为了把工作搞好,得到省委、省政府好评,咱们举杯,为省委、省府领导的健康干杯。”

谷正中把酒射进肚子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祝福的时候,没有把省领导单列,突出出来,是个失误,他赶紧补充道:“本来,我是想提两杯酒的,好事成双嘛,第二杯酒是想祝福省市两级领导和我们基层的党员干部,无奈让臧组长改了规程,这层意思就没有表达出来。这样,按照刚才插花的原则,我提议第二杯。”

说着,谷正中示意服务小姐满酒。谷正中没有像喝{dy}杯酒那样站起来,而是端坐在沙发里,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我提议,为省里领导,为市里领导,为我们基层乡镇、局领导,为千千万万普通市民、群众的幸福干杯!”谷书记的酒依然不是喝到胃里的,而是射到胃里的。

谷正中撂下酒杯,有些得意,他仿佛看到他话中提到的领导在闪动着欣赏的目光,他提到的下属在闪动着感激的目光,他提到的市民、群众在闪动着敬仰的目光。

说来,谷正中与臧组长原是党校一个寝室的同学,虽然他们在党校学习只短短六个月,但彼此交好,所以今天的酒桌有种格外的亲热感。

龙潭县没有几个人知道谷正中和臧组长的这层关系。谷正中和臧组长见面后也曾约定不跟任何人说。官场上有这么一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告诉人们什么时候向外人张扬彼此的关系,什么时候隐藏彼此关系,这也是不大不小的学问。有时张扬能获取好处,有时隐藏能获取好处。

其实,在官场上像谷正中与臧组长这样的关系比比皆是,他们之间的交往不需要太深的感情,只需要手中的权力。只要彼此手中握有权力,见面后就是朋友;一旦失去权力,xx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三杯酒下肚,谷正中动员道:“今天,我们龙潭对外不营业,转等你们督导组召见。臧组长,今天你们要谈的话就谈县领导,大家都在,说多说少没问题。原则是必须保证把这顿酒喝透。昨天晚上那顿算接风,今天中午这顿算工作。一分酒一分活,十二分不错格,酒不喝透,话不到家,活不到位。今天在坐的不管是谁,也不管你酒量大小,都要有倡议,能喝一杯倡议一杯,能喝一口的倡议一口。虽然薄酒素菜,也得陪省里来的领导同志吃好喝好。”

“行,我赞成谷书记的意见。我们虽然是省里来的,但到那都诚挚地接受地方党委的领导,绝不会踢开地方党委闹革命的。谷书记今天说了,就按照谷书记的意见办。今天虽然是工作的{dy}天,但下午可以休息,不工作。说真话,跑了三个月,中间只休息两天,像我们这些老头子还中,像小韩这样的年轻人,刚结婚……。”说到这,臧组长看着小韩,诙谐地笑了笑。

臧组长跟谷正中是同龄人,都五十多岁,而小韩只有三十岁。

听臧组长说,谷正中马上插话,对市委办王主任说道:“王主任,饭后你安排车,把小韩送回省城,明天上午再去车接。”谷书记说完,诡谲地冲小韩笑道:“小韩啊,我们也从年轻时过过,那时下基层锻炼,一去就是两三个月,谁不想家呀。哈哈哈,这正常。从现在开始,这个酒桌你是特例,少喝,呆一会送你回家看看弟妹,对……看看老爹老妈。”

小韩一边嚼着鲍鱼,一边摆着手,等把鲍鱼咽到肚里,说了句:“谢谢。让领导费心了。”

臧组长调侃道:“小韩呐,你赶紧敬龙潭县领导们一杯,看谷书记想得多周到。”

小韩听臧组长指示,马上起来去抢服务小姐手中的酒瓶子想给大家倒酒,服务小姐哪里肯。等服务小姐把每个人的酒杯斟满,小韩开始提议,大家在欢笑声中饮下这杯酒。

喝完这杯酒,谷正中让服务小姐给小韩上饭。臧组长笑着说:“小韩呐,你现在吃饭,这亏可就吃大发了,人家龙潭大曲是世界名酒,我知道,这种档案酒要上千元一瓶呢,比茅台、五粮液还贵。你今天少喝,记住,哪天补上。”

谷正中见臧组长提起酒,更来精神,兴奋地说:“啊,你要说龙潭不说龙潭大曲就等于没说龙潭。我现在许愿,在龙潭的时候让诸位喝个够,你们走的时候,保证给同志们带足。说真话,松江水能断咱们龙潭大曲是不会断的。”

督导组的同志,在臧组长的带领下齐声说:“谢谢。”

其实,现在的龙潭大曲已经空有其名,满县城划拉划拉也就剩点档案酒,价格昂贵得没边儿。原来的酒厂在谷正中等人的折腾下已经倒闭,厂址卖给一个企业主用来搞房地产开发,剩下几间厂房用来收废品,百年的老糟窖用土填死,成为垃圾箱。

等谷正中说完,县长范景城用征求的口气问谷正中,“谷书记,我说一句话?”

谷正中把手挥向众人,“好,大家注意听讲,我们县长要提酒了。县长才是真正的父母官哟。”

谷正中是一句玩笑话,他内心清楚,县长和县委书记虽然平级,但差着一个档次。县委书记手中握有常委的大印。在一党执政的今天,这大印有着无穷的力量,能让山移位,能让水搬家,能让活人死,也能让死人活。县长执掌下的政府要无条件地听命于党委,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没什么多余的话,我代表龙潭县县政府所有同僚,对督导组来我县检查督导表示最热烈地欢迎,也诚恳接受督导组的督导。”范景城说完,把酒杯高高地举起,在餐桌上画了一个弧,然后一饮而尽。

范景城今年四十八岁,也是商人出身,来龙潭前在省城的蔬菜公司任总经理。他一贯持有务实精神,知道这次省督导组的光临主要是督导政府工作,自己首当被督导之列。

酒喝到下午两点方散,足足进行三个小时。餐桌上的人,除了徐迟仁皆在醉态中。

徐迟仁本来能喝酒,可今天他没有喝,他说通宾馆的服务小姐,做了手脚,喝的是白水。他知道,酒桌上其他人都是轻松的,唯有他肩负着重任,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更何况下午还要给中层干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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