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书签- 芦苇的日志- 网易博客

四月书签

2010-04-16 21:44:30 阅读3 评论0 字号:

三月{zh1}一晚的月光照进四月的书里,丢下了一行行短句,悄然离开。像丢下一组季节的密码,等着人去翻译。
  空房内,谁拨弄了冷了若干年的弦,音色和着月光在四月里幽幽清唱。
  我不动声色地写字,身边依然有三月遗留下的清寒在流淌。
  字里、世间,我都是个喜欢怀旧的人,像你说的一样,我们都是书里的书签藏在纸张间才觉得温暖。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间温情流转。
  温暖,是一个柔软而有质感的词,像四月的阳光下随风而舞的一绢锦缎,奏出一曲无弦歌,停在心尖。
  
  纸张上,一行字像学步的孩子,张着手臂。真想去拥抱它们,可入不到纸里。一如我身陷在故事中却又走不出故事一样,只能在某一段落或两页纸间停住身形。
  一片花瓣落在纸上,浅了的粉里露出了几许苍白,像卸了妆的戏子,满面疲惫。
  从容的微笑着轻轻拂去花瓣,像拂去尘世里那些过往一样。窗外,一缕风渐渐飞远。
  随手拿起一本书,诗人说:时光终于不再,你却不曾走远,躺书里静静安睡,一梦千年,即便身外风景一变再变。
  于是,想起我与你已经不再的时光。
  尘埃渐渐落定,你我行走在尘世一方。于某个闲暇的时日,从记忆里找出那些写着沧桑的身影。像多年后,我无意翻开相册,从里面落下你的笑脸。发了黄的相纸,如千层面具,一张张揭去,总找不到你最初的模样。
  记忆总是带着主观的臆想,推测和涂改那些逝去的过往。明明知道很多东西都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还是会一厢情愿地认为。就像一本小说的情节,我们一边读一边替作者设计下面的故事,到结尾处才知道很多的结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走过繁华的街头,花枝招展的姑娘如翩翩的蝴蝶,飞在尘世的沧海之上。不知哪一只能永葆青春抵达彼岸,获得永生。
  一切将会过去,这是刻在一枚戒指上的话。那个寓言里,国王已经不在、臣子已经不在、或者那枚戒指也已经不复存在,可光阴还在,生活还要继续,你就这样走,我随在你身后。
  或者在你我身后还有一些人,一如一篇梵文里,那些罗列的字句里藏着生命的昭示和宿缘。读不透却忍不住去读。有时候,我们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一步迈出,别样世界。
  我在这城临摹,你在那城研磨。风无意中打翻了砚台,没给我画出走向你的地图。
  
  静静地翻过一页书,明媚的阳光落在上面,字符里赫然有人影绰约,原以为字都是安静的,像人一样,可安静的表情下心却总是飞舞着的,为了谁?
  你旧年的信还躺在桌上,不曾拆开。因为我不是佛前的弟子,信里有太多的生命玄机,我参不透也不想参透。
  明白与不明白说穿了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像落在地上的树叶,谁也无法让它重新回到树上生长一样,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燕子在廊檐叫了一声又飞走了。
  春去春归。季节让一些东西沉睡也必然会唤醒一些东西。就像你在这十年时间里给了我太多的指引一样。
  如今,我合上书就像把你关在里面一样,幡然醒悟,原来你就是我人生书本里的一枚书签,正好夹在我随手翻开处。
  那些流水一样的时光,枝繁叶茂的季节,琥珀样沉睡的故事,以及花开如梦的脸庞,还有那些轻风明月下散碎的诗篇,原来只是书里落下的一片破了的纸上的字,上面恰恰写了这些而已。
  不由轻笑,想起和你一起并肩走在街上,我们一路向前,未曾知道,那些青春的韶华已然成图,我们早已在时光里面目全非,没了神采、激情和梦想。
  你从不和我说爱情。我也不曾提起。你说:爱太伤。我不答。每次你靠在我肩头感慨的时候,我总想拥你入怀,却不曾去做,只一直坐在那里听你的呼吸和风声漫过。
  身边,那些声色犬马,锱金珠玉一路流散,终在某个暮色四合的傍晚,和着那些琐碎的尘事一起被夜淹没,一起被吞进去的还有我。
  
  每一个夜晚都与前一个夜晚不同。像一首词一样,浸了水后,仿佛它们也是湿淋淋的。
  于是,想留住什么,昨天还是今天?看着夜色我想呼喊,可喊不出。
  现实告诉我们,谁都不能停留在昨天,只能一路向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披着佛衣的修行者,只是我们参悟人生的方式和方法不同而已。在死的面前,我们那些为了生所做的事都不堪一击。就像四月,那些开始落去的桃花,谁也不能将它的芬芳留在风里一般。易碎而无力。
  一直以为四月像一个优雅的女子,穿着华美的唐朝服装轻歌曼舞而来,那缀在衣袂间的风仿若说在和前朝的往事,像我们说过的那些关于生命的话。
  轻轻张开手掌,渴望握住一缕,可不能。就像我们握不住的时光一般,那些红墙、绿柳、小桥、流水、人家转眼成画。据说藏匿在某张纸上,订成了书,摊开在某处。
  
  我终于与你告别。
  细雨如雾,飘飘洒洒。湿了的发丝间滚落下一滴等了很久的水珠,跌落在尘世的路上,碎成一地的忧伤。
  我没有流泪。我相信某天,你我终会相遇。
  生命不息,季节不断。有缘,自能遇见。
  蓦地想起多年前某本书里写着:你没找到我,是因为你还没用本心去找我。
  是啊!心灵的力量{zd0},它可以穿越时空,遨游在宇宙的xx里,寻找到关于你的星际分子,在胚胎后,终成我等候的你。
  
  夜色弥漫,星月交辉。
  我在月如流水的庭院倾听天籁。犹记起,你说:写一本关于我的书吧,让我风干在那书的故事里,成为一个标本,任你做成书签,夹在你随手翻阅的地方。
  你的语气飘忽,像从某个壁画里走来的仙子,呼吸柔软,音色如风。
  月下,那些影子在风里摇曳,像一个个虔诚的教徒,拜倒在地上。
  你隐约从庭外走进来,我一惊,终从梦中醒来,哪里会有你的身形?
  极目远望,在这四月的天上,只有明月一轮,星光三两点。
  那落在天宇的星星啊!是否是那年,你为钉纽扣时,丢落的那几枚银色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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