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西游记》对人与自然美好关系的向往- 古代小说与人生体验- 欧阳健 ...
论《西游记》对人与自然美好关系的向往 [原创 2010-04-13 06:48:11]   

 

四方民物俱昭融

 

——论《西游记》对人与自然美好关系的向往

 

《西游记》是明代继《平妖传》之后神怪小说的力作,是中国神怪小说史辉煌的里程碑。

作为《西游记》的原型,玄奘孤征万里,历17载,经50国,西行取经,堪称宗教史上的壮举。但作者关心的显然不是佛经本身的价值,而是取经这一“寻求异域之书,究其情事”(姚莹《东溟文后集》卷八)行为所蕴含的意义。《西游记》通过对取经历程长卷式的渲染,极大地拓宽了读者的眼界。《大唐西域记》写其艰险情形道,“山谷高深,峰岩危险,风雪相继,盛夏合冻,积雪弥谷,蹊径难涉,山神鬼魅,暴纵妖祟,群盗横行,杀害为务”,“四顾茫然,人马俱绝,夜则妖魅举火,烂若繁星昼则惊风拥沙,散如时雨”。从艺术上看,为了表现取经的艰苦,《西游记》固然采用了胡适所揭示的“用奇异动人的神话来代替平常的事实”的手法“沙漠上光线屈折所成的幻影渐渐的成了真妖怪了,沙漠的风沙渐渐的成了黄风大王的怪风和罗刹女的铁扇风了,沙漠里四日五夜的枯焦渐渐的成了周围八百里的火焰山了,烈日炎风的沙河渐渐的又成了八百里‘鹅毛飘不起’的流沙河了……”(〈西游记〉考证))但从神怪小说的发展历程着眼,《西游记》的真正贡献在于,它{dy}次运用长篇白话小说的形式,为读者展示出极为广阔的大自然奇幻疆域集中描画了由生活在其中的形形色色动物和植物幻化成的“妖怪”,并且让怪中之怪、妖中之妖的孙悟空,充当了居于全书支配地位的主角。“西游”这种结构的方式,既是构建长篇神怪小说的需要,也是表达作者独特的天道观和神怪观的需要。

《西游记》的开卷诗,精要地道出了作者的天道观。小说紧接着又引《易》曰“大哉乾元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及顺承天。”引《历》曰“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群物皆生。”明晰地道出了作者关于天地生人、生兽、生禽的天、地、人三才定位,万物并育的观念。乾隆年间张书绅《新说西游记》回后总评曰“《西游记》开卷却从天地阴阳、三才四象写起,自‘无’以至于‘有’,轻轻落在东胜神洲,一层一层,自然而然,并不假半点涂染,妙想天开,来龙不可以万计矣。”虽是从章法着眼,却点出了个中的要义。

小说首先展现了“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的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的美好环境“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鸡鸣,石窟每观龙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正是这毓秀钟灵的美妙环境,方得以孕育出通灵xx,这是古老神怪小说关于人与自然之物相感相通精神最集中的体现,也是对神秘的覆载群生的大自然最美好的颂歌。

妥善处理人与大自然的相互关系,是神怪小说历久不衰的核心主题,《西游记》也不例外。小说对自然界的细腻观察和出色描写,向为读者所称道。它既写了优美的山水胜景,如“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的水帘洞,“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的五台山,“岩前草秀,岭上梅香”的万寿山,皆是婀娜多姿,充满生机,是人和千万生物栖息繁衍的{zj0}场所它又写了许多恶山恶水,如“却有八百里火焰,四周寸草不生,若过得此山,就是铜脑盖、铁身躯,也要化成汁”的火焰山,“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沉底”的流沙河,则是大自然对于人类、同时也是对于一切生物生存空间的限制和留难。还有那“夹道柔烟乱,漫山翠盖张,密密搓搓初发叶,攀攀扯扯正芬芳,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一似绿云茫”的荆棘岭,从自然生态的角度看,本来是差堪称为优美环境的,但“荆棘蓬攀八百里”的过分繁茂,只有蛇虫可伏地而行,而对人的旅行则构成了难以逾越的障碍,于是就转化为一种“有害”的存在。这也充分证明,人在处理与自然关系时,总不免渗入自己的意向和价值观,从而将人的规定性融入自然界中。这种关于自然环境“优”、“劣”判断的相对性,在稀柿问题上表现得最为典型。

柿子本是极好的果品,八百里满山尽挂金色的柿果,亦可算得上是极好的景致,但听凭柿树自生自长,不加管理,熟烂了的柿子无人采摘,落在地上任其堆积腐烂,遂成了环境污染之源,便朝着反面转化了。

对于美好的环境,《西游记》是主张认真加以爱护的。但自从进入文明社会以来,人类的种种行为,尤其是那互相残杀的战争,却总是给大自然的生态环境带来极大破坏。“恺甲生蛆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从曹操的《篙里行》起,抨击战乱带来的灾患,历来是古典诗歌的强音之一,但在以“朴刀”、“杆棒”、“铁骑儿”为重头戏的通俗白话小说史上,只有《西游记》才称得上是{dy}部关注战争对环境造成严重危害的作品。第二十八回写孙悟空重回花果山的情景,通篇充满凄惨的意味。但是,处在花果山的位置上是受害者的孙悟空,转换了一个场合,也多有破坏自然环境的举动。东华大帝君曾说,“树乃土木之灵,天滋地润”,万寿山五庄观的特产人参果,更是“天开地辟之灵根”,它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方成熟,食之延年,有一种“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的脾气,实在是一种难得的珍稀果品孙悟空因与猪八戒偷了来吃,遭仙童的毁骂,一时性起,掣金箍棒往树上乱打,又运用推山移岭神力,将生命之源的树木一一推倒,造成大煞风景的后果。幸得孙悟空知过能改,遍游三岛十洲,访间仙翁圣老,以求活树之方,终于在观音处求得净瓶中的甘露水,将树医得依然青枝绿叶。

《西游记》固然主张顺应自然,但又不赞成放弃对自然的必要干预。小说中的取经之路,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条在广的范围内巡视督察生态平衡之路,而孙悟空所担负的,则是改造恶劣环境的责任。他盗得芭蕉扇,“尽气力挥了一扇,那火焰山平平息焰,寂寂除光行者喜喜欢欢又扇一扇,只闻得习习潇潇,清风微动第三扇,满天云漠漠,细雨落霏霏”,改善了八百里的生存环境,使“地方依时收种,得安生也”。他又使猪八戒拱开稀柿,“千年稀柿今朝净,七绝胡此日开”,都属于这种性质。《西游记》还认为,这种干预又应该是有限度的,还应当采取正确的方法。如面对八百里荆棘岭的拦阻,取经者希望能“直透西方路尽平”,但沙僧所提出的“学烧荒”的方法,却遭到务过农的猪八戒的反对“烧荒的须在十来月,草蓑木枯,方好引火,如今正是蕃盛之时,怎好烧得

神、人、怪之间的相互沟通和转化,本是神怪小说的共性,《西游记》的{zd0}突破在于,它不仅承认作为万物化身和代表的“妖”“怪”的生存权利,并且从根本上极大地抬高了它们的地位。《平妖传》尽管写了妖,甚至让它们基本上充当了小说的主角,但《平妖传》书名中潜在的主语却是人,它所写的是人去“平”妖,妖在总的方面讲,仍是被否定的对象——虽然是有条件的否定。《西游记》则将以往神怪小说中处于对立的地位的怪和神统一了起来,它不仅时时让神变成怪,如猪八戒是猪精,沙和尚是河怪,但他们一个是天蓬元帅下凡,一个是卷帘将军下凡,连唐僧骑的白马也是龙王的太子,出身都是很高贵的。只有孙悟空,是花果山上一块地地道道的顽石,因感受天地之气变化成形的。当他降生以后,目运金光,射冲斗府,遂惊动了玉帝,当他问明情况,便垂赐慈恩曰“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不足为异。”《西游记》就这样借玉帝之口,不仅批准了xx的生存权,还以“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的提法,对“妖”和“怪”的本质作了准确的概括。

但小说毕竟是“人”写出来,供人阅读的,因此从骨子里讲,总不免要将人写得比妖怪更高明,《西游记》也难能免俗。孙悟空{dy}次上天,被玉帝封了个“弼马温”,他并不感到其中有什么贬低自己的地方第二次玉帝虽然满足了他当“齐天大圣”的愿望,但并不付给一点实权,他也依然没有看出其中的破绽,直到摘桃的仙女道出了他连参加蟠桃会的资格也没有,他才知道是上了大当,方大闹了天宫。在小说中,无论是给他“弼马温”的官职也好,给他“齐天大圣”的虚衔也好,都是人的化身的上天诸神想出来的,是人类在物类面前某种可鄙的优越感的流露。

鲁迅曾以“神变奋迅”来概括孙悟空形象的本质特征,“奋迅”,指的是他的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这是对高速度的向往和赞美“神变”,更是《西游记》中的精髓所在。在传统的神怪小说中,“变”指的是人和物之间的可以转化,但到了《西游记》里,“变”却成了一种克敌制胜的本领。孙悟空向须菩提祖师学道,他不愿学“术”字门的请仙扶莺、问卜揲蓍(而这正是《平妖传》和其他许多神怪小说所津津乐道的),不愿学“流”字门的儒、释、道诸家,不愿学“静”字门的清静无为、参禅打坐,也不愿学“劫”字门的采阴补阳、攀弓踏弩,单要学那长生之妙道,由此可见孙悟空立志之高。待到正式学习那变化之数,孙悟空又不取三十六般变化的天数,而取七十二般变化的地煞数的“多里捞摸”,这也与《平妖传》写“天”、“地煞”之法有质的不同。经过一番学习和磨炼,孙悟空不仅会变各种会飞会爬的动物,也会变各种形态的植物,会变仙丹,变小虫,变桃子,变海东青,变乌凤,变饿虎,变狻猊,变赖象,还会变成小虫钻到对方的肚中作怪,翻筋斗,竖蜻蜓。大闹天宫时孙悟空与二郎神的比试,是集中写“变”的精采场景大圣摇身一变,变作个麻雀儿,二郎神摇身一变,变作个俄鹰儿,抖开翅,飞将去扑打大圣变作一只大老,冲天而去,二郎变作一只大海鹤,钻上云霄来大圣又入涧中变作一个鱼儿,二郎赶至涧边,变作个鱼鹰儿大圣掩出水中变作一条水蛇,二郎又变了一只朱绣顶的灰鹤,径来吃这水蛇水蛇跳一跳,又变作一只花,二郎现原身取过xx打去,大圣乘着机会,滚下山崖,变一座土地庙儿,大张着口,似个庙门,牙齿变作门,舌头变作菩萨,眼睛变作窗,只有尾巴不好收拾,竖在后面,变作一根旗杆。真是好看煞人。

车迟国斗法,也是孙悟空七十二变的集中展示。他先后变成假行者、五色祥云、蟭蟟虫、七寸娱蛤、破烂流丢一口钟、老道士、剃头刀、直儿、木鱼儿、黄犬、饿鹰、枣核钉儿,终于战胜了对方。孙悟空不光自身会变,还有身外身法,只要从身上八万四千根毫毛中拔下一根,丢在口里嚼碎,望空喷去,叫一声“变”,就会变出各种物品来。他在车迟国,还将一根毫毛嚼得粉碎,给每一个逃命的和尚一截,捻在无名指甲里,若有灾难,叫一声“齐天大圣”,就有一个孙悟空出来,手执铁棒,千军万马也不敢近前。每当用完之后,只须将身子一抖,所有的毫毛就立刻收上身来。

《西游记》所写的变,是有条件的,它总是从一种物变成另一种物,也就是说,是由“有”变到“有”,而不是由“无”变到“有”。《平妖传》有变钱米法,似乎是从无变有,但钱米还是有它原先的出处。孙悟空的毫毛可以变成世上千万种物品,但如果没有了毫毛,就什么也变不成了猪八戒素质蠢笨,只能变些粗物,如变山、变树、变石头、变土墩、变象、变水牛之类,却不能变轻巧华丽飞腾之物,变人也只能变大胖汉,实在要变小女孩,却是“肚子胖大,郎伉不像”。他在稀柿变成个高千尺的大猪时,他的肚肠也随着身体的变大而加大了这大约也是算得上是神怪小说关于变化的唯物主义观吧?

在《西游记》里,还有一种“变”是需要凭恃宝贝来实现的。在神怪小说的发展中,“宝贝”走过了一段由财富的象征到新型武器的道路。宝贝在《西游记》中的频频出现和广泛运用,与《平妖传》之主要依恃咒语作法,遂有了根本性质的不同。《西游记》的高明之处,还在于写出了世界上“一物降一物”的普遍规律,不论如何厉害的宝贝,终有另一个宝贝能降住它。铁扇公主芭蕉扇能将人扇出八万四千里,但孙悟空了定风丹,就能岿然不动孙悟空能将金箍棒变作千百条,好似飞蛇走蟒,金兜山独角大王将他亮灼灼、白森森的圈子望空抛起,就把金箍棒、甚至火德星君的火龙、火马、火鸦、火鼠、火枪、火刀、火弓、火箭,一圈子套将去。《西游记》的宝贝,有的还保存了原始巫术咒语的残。如平顶山的金角大王、银角大王拿出紫金红葫芦和羊脂玉净瓶,叫谁的名字,只要答应一声,就会被装进去,一时三刻就化为脓水。按照原始巫术的原理,名称关系着实体和本质,是实体和本质的反映。某种怪物的名字被点破,也就意味着它实际上已经被了解、被掌握了。

从神怪小说演进的角度看,《西游记》还有一个大的贡献,即它{dy}次将神、仙、佛、道的系统,彻底地完善化了。鲁迅以为“作者虽儒生,此书实出于游戏,亦非悟道,故全书仅偶见五行生克之常谈,尤未学佛,故末回至有荒唐无稽之经目,特缘混同之教,流行来久,故其著作,乃亦释迎与老君同流,真性与元神杂出,使三教之徒,皆得随宜附会而已。”(《中国小说史略)但恰恰由于作者xx不管三教的源流,将其间的界限统统打破,重新捏合、梳理,在新的艺术世界里,将它们有序化了。在作者的法典上,号称“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高上帝”的玉皇,理所当然地成了天宫的{zg}统治者,那赫赫有名的西王母,大约和东王公脱离了关系,成了玉皇的王母娘娘,构成了以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为文武辅弼的中央统治集团,掌握了天地三界全部命脉,五方五老、五斗星君,上中下八洞神仙,乃至四海龙王、幽冥教主,也都归玉皇统率,惟灌江口的二郎真君,却是听调不听宣,有着相对的自主权。西天佛祖如来及南海观音,却与玉皇有敌体之礼,但在名义上仍得奉玉皇为尊。这一秩序的排定,对于民间信仰,可以说影响极大。而在这贡献之中,最突出的却{dy}次将观音从顶礼膜拜的符号,变成了集真、善、美于一身的艺术形象,一个由小说家塑造出来的文学典型。只有到了《西游记》,方{dy}次地将观音推到了前台,成为一个贯穿始终的核心人物。从某种程度上讲,正是观音一手导演了西行取经的活剧是她主动去东土大唐国物色取经人,策动了唐僧取经的行动又是她先后动员点化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为唐僧保驾,组成了阵营强大的取经队伍又是她在取经途中一次次在紧要关头除妖灭怪,终于促成了取经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观音是小说不可须臾缺少的灵魂。

但是,《西游记》中的观音,又是一位活生生的艺术形象。首先,她是一位有政治头脑的角色,她深知唐僧虽是金禅子xx,但在现实层面里,却是地地道道的凡人,与众多的精怪和神灵相比,作为凡人的唐僧是最无能力、最缺少智慧的,要让他在取经队伍里担负领导的责任,驾驭那几位属于“怪”的范畴的徒弟,除了依靠师徒之间的伦理道德的制约之外,还得靠某种强制的力量,于是她骗孙悟空套上那超人的科技成果“紧箍咒”,这称得上是人所能想出来的制伏异物、以求得“收放心”效用的{zj0}手段。同时,她又是大慈大悲的善的化身,在收伏红孩儿的大战前夕,她事先对团围三百里远近生灵的安危作了安排,甚至将那窝中小兽、窟内虫都送在{df}之上安生之处,后方把净瓶扳倒,水淹山头,连孙悟空都感叹“果然是个大慈大悲的菩萨”更重要的是,她又是一位有平人之心的活人,从不大摆架子,为了制服黑风山的熊黑怪,她不惜屈尊化成苍狼精凌虚子,惹得孙悟空调笑道“妙阿,妙阿,还是妖精菩萨,还是菩萨妖精?”观音亦不为意,笑道“菩萨妖精,总是一念若论本来,皆属无有。”当还时对孙悟空开一点玩笑,说是“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来寻你?”不失幽默之感,使人感到平易可亲。

总之,由于《西游记》的成功,它所塑造的“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迭盘龙髻,绣带轻飘彩凤翎”、“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解八难,度群生”的观音的圣洁形象,从此就成为一种标准,深深铭刻在读者的心头,使后起的诸如《南海观音全传》一类的新作,尽皆失去光彩和亮色。

古典文学知识》1999年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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