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黄(十六) 到了麦收旺季农活显得多了起来,连续割了几天的麦子洁鑫和丽华都很累了。每天,当洁鑫和丽华挑完{zh1}一挑麦子时,已是傍晚七点多钟,待洁鑫和丽华回到家时天已黑尽了,没有电灯整个寨子一片漆黑,格外沉静。 据说,原来寨子的傍边约半华里的地方有两台柴油发电机,发的电供社员们夜间照明用。因发电机功率小,管理发电机的社员只会开、关发电机,不会维护和修理技术,发电机经常出故障。一出故障就得请电厂的师傅来修理,修理的费用是很高的,久而久之社员们就难以承受这沉重的负担了。又因柴油发电机发出的微弱的电能,只能将电灯泡里的灯丝燃红,那暗红色的微弱灯光无法照亮房间角落。社员们描述当时的情景为,电灯下面还得放一盏煤油灯才能见亮。柴油发电机{zh1}只得淘汰,成为公社电灯照明的一段历史。洁鑫曾到发电的地方去看过,那里除了两堆废铁,几乎没有一样值钱和有使用价值的设备。在这样的环境下,洁鑫知道想要在短期内用上电灯是一种奢望。 回到家,丽华小心地摸到了床头上的一合火柴,黑暗中慢慢地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上轻轻一划,随着一道兰色的火光出现,火柴棒头忽地冒出了红黄色的火焰,趁着这短暂的光亮,洁鑫迅速地在小桌子上找到了那盏小小的煤油灯。火柴灭了,房内又是一片漆黑,洁鑫在漆黑中小心地摸着油灯的灯罩,慢慢地将煤油灯的玻璃罩取下了,待丽华划燃第二根火柴时便将油灯递了过去。丽华右手拿着火柴盒和燃烧着的火柴棒,用左手掌轻轻地放在油灯傍边挡住从门外吹过来的风,将油灯点燃。房里有了光明,气氛好象改变了许多,原先黑得发静的寝室,在油灯灯光的闪烁照耀下产生了生机。洁鑫和丽华的心也不再感到那样地忧愁了,丽华对洁鑫说;“做饭吧。”洁鑫答应:“好!”他趁着丽华淘米的时间,拿起一把白菜,担着空水桶到大井傍洗菜、挑水去了。 被云彩遮住脸的月亮,随着云彩的飘移,不时露出它那含羞的圆圆可爱的笑脸。门前的大水溏在月光的照映下,随风泛起摇摆不定的水波,那动荡的水面上有一个晃动着的月影;水塘、井边石壁的石缝里传来阵阵蝈蝈“叽、叽……”的叫唤声;田野、沟边里青蛙凑闹热地也在那里欢快地狂叫,洁鑫心中赞叹到——农村的月夜实在太美! 他到井坎边时,已有几位来得早的农村妇女在那里洗菜,井台边已被洗菜的农妇们挤得满满的,洁鑫只好用一只水桶从饮用水的井里打出大半桶水,蹲在一傍洗菜。洗好菜,他一只手揣着装菜的洗脸盆,肩上挑着一担水,晃晃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丽华已将饭锅用一块小铁扳隔着,放在火上慢慢地熏着饭。她刚补好洁鑫和自已出工时被路边剌草扯坏的衣裤,又忙着收拾这个小小的“家”。这个“家”除了丽华的一张小床,和洁鑫用石板垒的一个做饭、做菜、烧水的土灶外;还有一个生产队留下来的,用石板做成的大石缸。他俩将大石缸用一块石板“一分为二”地隔为两半,一半用来装粮食,一半用来装衣物、杂物等;所谓的桌子是用几块石头支起一块较平整的石板。整个屋子显得很原始,原始得象是进入了一个石器时代的“家庭”。 洁鑫将抄菜锅放在煤炉上倒上一星点菜油,待油烧冶好后用手将洗好的白菜折成几节放入锅里,随着“吱”的一声,他赶紧用锅铲翻动着锅里的菜,撒了些盐后用一个二碗装好揣上桌子,再做一个简单的辣椒、盐蘸水,晚饭就这样做好了。待洁鑫与丽华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时已是晚上11点钟的时候了。 突击抢收小麦的工作已进行了好几天,全队的小麦除少数去年种得较晚未成熟的外,绝大部份已经收到家了。{yt},洁鑫将他挑的{zh1}一挑小麦解开倒在队上麦堆里,准备回家做饭的时候,突然听到队长大声喊道:“大家回家赶紧吃饭,晚上抓紧时间,带上‘连械’早点来打麦子(注:即小麦的脱粒作业)。”公社院落里堆满了几大堆小麦,据过称的魏文书讲,有两万来斤麦子。这么多的麦子靠在家的十多个老弱劳动力,是不可能完成小麦的脱粒作业任务的,队委会决定:今天晚上全队的一切劳动力,都要来加班加点突击小麦的脱粒工作。 吃完晚饭,洁鑫与丽华接过冬妹帮他俩借来的两副“连械”,和冬妹一起来到公社大院。洁鑫端祥着这‘连械’,竟然是用两根树枝条做成的,人们将一节树枝梢绕成一个圈,套在另一根弯成一个节头的树枝上,犹如练武人用的“两节鞭”。农民用双手握住较粗、较长的那一节树枝,弓着腰摇着着那节较细、较短的树技打击在地上的麦层,使麦惠里的麦粒从麦惠里崩出来。洁鑫{dy}次看见这种原始的工具,他心想都什么时代了农村还有这种落后的农具。但细细一想,农村目前的现状,不使用这种落后的生产工具,又能有什么样的先进工具呢?!他试着用“连械”打麦子,总觉得不顺手,叹息道:“使用这原始农具,还真得有些技巧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