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孩讲故事，说着说着，就想起小时候和父母妹妹一起去地里挖红薯。地里除了红薯，还有蝴蝶，蚂蚱...仿佛非常非常遥远的事...平时很少讲，看来需要多一些，也是对记忆的整理。但是现在回家乡的话，这些也不存在了，到处都变成了果园。前些年回家，看见街道上一块黑板上画着多年来苹果价格的曲线，并没有多大参考价值，因为没有关联曲线，单独的一根曲线，说明不了任何问题。{zd1}的时候，苹果的收购价格在几分到几毛之间。我也没能力搞清价格的波动到底和那些因素有密切关联，毕竟只是个水果，而且是大众那么多选择中的一个。

那时候的一切，从表象来看，和现在似乎都隔开着。那时候知道外面有世界，xx而已。那时的苹果只是苹果，而不是无数人彻夜排队争买“{dy}个”的苹果；红薯也只是最基本的食粮，也不是什么最丰富的营养品--到现在，稍微吃多一些红薯，胃里还有点酸，我相信那是胃的记忆。

有次和朋友聊天，我说我有果园，200多棵苹果树。我知道，很多人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苹果树，我只是羡慕他而已。人都会拿一些与对方相比特别的东西来说事，从飞机大炮甚至核武器，到包包鞋子化妆品。说到底，蝎子拉屎的境界，是人所追求的。这也无可厚非，人类社会如果缺乏这些，也会无趣很多。

我想起那时除了自留地的庄稼，还有生产队的庄稼，收完后很多是在地里直接分到每一家，各自用车子拉回去。高高堆积的红薯，被分装到各家的车上，大人在前面拉，小孩在后面推，上面覆盖着长长的青翠的红薯藤蔓。这些藤蔓各家都会搭在院墙上晾干--晾干后做什么呢，想不起来。偶尔大大小小的孩子，会聚在一起，把干叶子揉碎，学大人那样卷起来，抽几口。

一部分红薯会被切成薄片，晾在院子里、屋顶或者田里，晒干后再收起来，打碎，磨成粉，当做面粉一样做饭吃。

有时候会有空车回家，那种架子车，小孩们会把几辆车搭在一起，从高高的大坡上一路冲下去，而后还有急转弯。现在想来是很危险的，但是那时候大人只是在旁边看着，说笑着，似乎就没当回事。

苹果早些年只是集体果园里有，大概90年代才开始各家自己建果园，也属于政策性引导。某几年苹果价格极低的时候，销量也差，只好自己吃。有地方就与时俱进，小孩哭闹的时候，就喊：别哭，再哭就让你吃苹果！小孩就不哭了，因为说狼的话，要么不知道什么狼，要么变成了有趣的卡通，没有任何威胁了，倒是熊猫因为咬人上过几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