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料草·财富草

      昨天下乡搞粮油生产形势调查，我看到了路边绿茵茵的一种草。

    虽然不知道这种草的大名叫什么，但是我对它却有着特殊的情感。

    这种草生命力极强，无论是天边、水边、路边，它都能顽强地生长。

    在粮食十分紧缺的年代，这种草是我们家养猪、养羊、养牛的主要饲料。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以生产队为单位的集体劳动，虽然轰轰烈烈，但却生产率低下，人年平口粮（毛粮，即小麦、稻谷）360斤，有的年份只有340斤。若换算成大米仅238斤，平均每人每天仅仅六两半。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年四季难以见到荤菜，食用油也少得可怜，只有靠蔬菜充饥，那点粮食食不果腹。

    人吃的粮食少，自然副产品，像米糠、碎米更少。补贴家用、完成政府规定每家每年出售给国家的生猪预购任务，就要养猪、养羊、养牛。副产品不够，只有靠扯野草了。

    大人们白天参加生产，无暇抽出时间扯野草，这些活就自然落在我们上学的孩子身上。

    每天早上、下午上学，我们无一例外地带上两样东西：书包和篮子。放学后，急急忙忙在田边、在塘边、在山上扯草。扯满一篮子后，回家吃点蔬菜拌饭后慌慌忙忙地去上学。

    我的小学生活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中度过的。既要读书，又要扯草，如何兼顾？我的方法是将书放在荷包中，边扯草边看书。这种执行多任务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在使用电脑的现在，我往往既看信息，又听广播，以致有时候同事们不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

    那时候我们家人多劳动力少，劳动一年生产队给的报酬是：一个劳动日（{yt}）仅0.12元，扣除分给的定量粮食、油料外，还要倒找生产队的钱。靠着野草发展养殖业，我们家不仅还清了生产队的“欠款”，还支撑家用，日子虽然说不上富余，但也还算充实。

（2010年4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