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04 10:03:47 阅读80 评论24 字号:大中小
那天中午,终于把自己手指割伤了。
于是,在麻药麻痹作用消失后那阵阵揪心痛楚中,似乎开始反思着自己这辈子是不是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比如这回又是自以为自己不傻不笨的,在如此艰难的创业之初,如其花百来块{yt}的工资寻个瘪脚的所谓师傅做这些并没多少技术含量的活,站在他旁边瞧着不顺眉不顺眼的,甚或自己还得亲自动手教他们,我还不如自个儿省下能买十斤排骨的钱每天买排骨炖汤喝!
切钢材,焊角钢,钉胶合板,忙乎了好些天。每天虽然累得腰酸背疼,眼睛还被电焊弧光刺激得仿佛吹进了无数颗细砂,却能早早地睡,睡得是那么香甜;而每天三顿饭,那真叫一个吃得香!
当然,也曾有过几回,一个很古怪的念头老是绕心底滑过:所谓赚钱不费力,费力不赚钱,我这一忙乎,的确能少花那么几个钱而且自己还省心,但这些活儿以前几乎没干过多少回,倘若一不留心,灼伤了眼割伤了手,在如今这世道,那些医院的大门那么好进么?
想归想,做归做,也当然在那天刚焊了半上午电焊,接着就蜷缩着身子拿着角磨机切割多层工作架那块胶合板边缘,于是,很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左手第二个手指被飞速旋转的金属切割片划拉了几圈 —— 就如同那次我对朋友形象地述说着:削过菠萝吗?俺手指当时被割伤时的情形就如同削菠萝一样,只不过菠萝的皮被削了下来且比较规矩,我手指的皮却是粘连着的还有点零乱……
角磨机是我右手条件反射关了并丢在地面的。用自己这双本已开始老花此时因做了电焊后更是老花的眼睛细细打量着被割伤的手指:有点惨白,慢慢地在发紫发青。原本尚细腻光滑的皮肤,不太规则如螺丝般旋转着一圈圈印痕。也就那么十几秒时间吧,那些印痕开始一点点地爆裂,当真有点象菜园子菜花绽放那般模样……
小心翼翼地试着伸缩这根已麻木的手指,发现居然伸缩自如,我终于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谢俺马姓祖宗,没伤着骨头!
我也终于发现,手指伤口开始流血了。
血竟然有点黑。
不敢用力去捏紧这根冒血的手指,只是用右手轻抚着,任由黑变紫再变红的血液流淌着,望着呆立身旁的那个二十来岁的山东小伙子:嘿嘿,没伤着骨头嘛,我也够幸运的……
只是吓着了另一个员工。她那哇哇大叫,怪恐怖的:我的亲娘耶!赶紧!赶紧!去诊所包扎一下啊!
山东小伙是骑着摩托车来上班的,于是载着我去寻诊所。诊所那个老妈妈瞥了一眼直摇头,叫我们去镇医院。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么气派的镇医院急诊室里的医生拿着我的手左瞧瞧右看看,沉吟良久告诉我,还是去胶南市医院缝合吧,他们这儿不敢保证手指受伤的皮肤存活下来。
连挂号单都没收下,倒是把手指伤口用碘酒仔细地涂抹了并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这时,伤口有点痛了。那种痛,有点胀,有点麻木,却又锥子刺心般。
打转回来,肚子饿了想吃了中饭再去医院,员工们倒是热心催促着我快点去xx。只是,是去胶南市还是青岛医院,他们却各有各的说法,有人说这儿离胶南市近,坐车也就十来分钟;有人说还是去青岛吧,这儿离青岛更近。—— 后来我才知道,这儿离胶南和离青岛距离几乎差不多,差异的是两地医院收费有着惊人的悬距!用载我去青岛医院的山东小伙子回来后的话说,去胶南医院包扎一下,大不了也就两百来块吧。
我这辈子进医院看病,数得着的是三十多岁以前因喝酒过多的十二次,还有就是那年五月因莫明高烧于是莫明进了医院又莫明其妙花了近万块钱,却终归是花了几百块请了中医拔火罐放手指血才痊愈的……以前对医院大门不是那么熟悉,只是听着别人说说就怪吓人的,我那次近万块住院费当然验证了别人传说医院的门比虎口还虎口的真实可靠性。
嘿嘿,这回不知是我潜意识的没多带钱还是医院那个大夫急于下班的缘故,反正我的钱带少了,缴不了费当然没法上手术室缝合。只是几分钟的交谈,那个才三十多岁却是主任医生了的男医生主动要我把病历单给他,说先少交三天点滴钱吧。—— 每次的点滴费就是—百出头啊。
且慢,那个男医生把病历单交给我时严肃地告诉我,另外三天的输液是免不了的,必须在第二天去医院输液时就得去找他看看伤口,再补交三天输液费!
不过,我没再交费也没再输液了。
对我目前境况来说,能省一个铜板当然得去用心节省了。
xx上稍有点理智的赌徒尚讲究少输即为赢嘛,何况我只伤了一根小小手指,少输三天液那可是省下了好几百块人民币啊。
俺不打诳语,这么些天下来,手指由剧裂疼痛到目前又痒又痛的,估计再过几天时间俺就能自个儿拆了纱布,自个儿去欣赏一下愈合后的手指模样了。
俺还不隐瞒,俺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偏偏怕了打针!当针即将刺入皮肤前一秒钟,我的心能窒息一秒钟!而且,我根本没勇气眼睁睁见着粗也好细也罢的银亮的针头扎入自己皮肤,那简直就好比送俺下地狱。
这回倒好,听医生事后说,当打{dy}针xx剂时,我简直杀猪般嚎叫,怎么缝了好几十针,愣没见我哼过?
俺想说,俺听着医生缝合伤口时那“咝咝”声,宛若钻入了时光隧道,把那个地狱的风景逛了一个遍。—— 这种待遇,几个人能享受且消受得了?
我却能!
而且,下辈子都能记得的。
2010年4月4日凌晨于灵山卫珠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