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随笔)
申弓
收到梁重懋发来的新居喜帖,其中多出了一份,是要我转给朋友老肖的。这老肖,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联系了。这些年来,各忙各的,没有通过话,没有照过面,就只知道还在同一个市里。在市里,最便捷的联系当然首推电话了。所谓电话,也就是手机。一机随身,随你躲到哪个角落里都能呼到。前些年曾经是一个呼机,茫茫人海,呼之即来,现在呼机过时了,手机却集传呼与电话于一身,上自尊贵,下至庶人,都备有一只,随时可以呼叫及应答。
号码便是纽带。跟老肖过去十分的熟,熟到没有记录他的号码,什么时候要打,随手一拨即可。后来他几经辗转,从省内到了省外,又从省外回到省内,从宣传线转到了组织线,又从区里转到了市里,便疏了联系。因而,电话本上没有,通讯录上也没有。只好在脑海里搜寻。号码没有什么特殊编排,只记得四位尾数。试拨了一个,接话的是个女的,显然是错了。说过“对不起”之后,再换个数字,一拨,一个带着微笑的“你好”,一听便是久违了的老肖。
电话上,说了梁请他赴宴的事。便问时间,当我说是下周一。老肖便毫置疑地回绝了,星期一我{jd1}去不了,得请假。一会,老肖又说,不过,你去的话,帮我带个份礼吧。
这个老肖,还是那样的干脆利落,而且不失礼节。
以往跟老肖的接触,多是在报社。老肖让人不能忘怀的地方,一是外表,那一脸的大胡子,令人xxxx。二是敏锐。老肖说话风趣,跟他聊天,总会有收益,他的语言精妙,名句屡出,其中最令我不忘的是,他说我过着没有昨天的日子,一向不看过去,只看明天。老肖说过,人要想活着是不难的,不过要活得好就难了。曾经见过老肖戴副眼镜,有天摘下了,我说你摘了眼镜,能看清楚东西吗?却说,有时看不清还好,看清了会使人痛苦!再有就是我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但不欣赏你的做事行为。人的行动可以受到约束,可思想你能约束吗,你有权力让我不能这样干,可你有什么权力让我不能想吗?等等,从那两片嘴唇里跳出,都会让人拍案叫绝。三是有才。老肖是个出色的摄影家,他摄出来的图片总是角度独特,有趣味有深度有意思。我认识他之前,就听说他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便个人投资了三十多万购置了一整套的先进摄影器材,二十年前,三十多万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老肖做事,从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好了,就不会改变。记得前几年,广东湛江师范学院中文系要开我的小小说研讨会,行前我邀请了老肖,当然是要借助他的高超摄影技术,留下这次研讨会的美好瞬间。后来中途我也曾出现了犹豫,因为,时间定在晚上进行,我们下午才从钦州赶去,开完之后赶回来,一去一来得跑上500多公里,算算时间得过了凌晨,便打电话征求老肖意见,说如果时间不合,你就不去了。谁知得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答复:说好了的就不要再改变了,是不是你有什么想法了?这便让我感到了不好意思。后来,老肖一路跟着我们驱车来回五百多公里,全程参加了这个研讨会,并拍出了一系列精彩的图片,好让我感动。
一组11位的数字,既没有特殊的组合,也没有显赫的留痕,三年时间,足足1000多天没用过,没想过,而且每天都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所充塞,事隔三年之后,二下子便能记忆起来,真庆幸我的记忆,也庆幸这一段友情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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