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和刘奇龙在用湖南土话聊天。我坐在旁边，一句都没能听懂。我有龋齿。几乎每次吃完饭都要塞牙。我扫了一眼刘奇龙的那张空荡荡的办公桌问他，有没有牙签。他看了我一眼说，有。然后他打开那张办公桌的抽屉，扒拉了半天，递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看了看，认出是曲别针。我说我要的是牙签。他用手指了一下我手中拿着的曲别针说，你把它掰直了不就是牙签吗。我说操。他说你操什么，我平时就是用它来剔牙的。我说操。他不再理我，继续改用湖南土话跟杰哥聊天。有一会他们聊得很激动。声音都很大。其间杰哥还边吆喝边拍了两下桌子。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刘奇龙的凑合。凑合的食堂。凑合的工具。凑合的汽车。凑合的女人。凑合的牙签。虽然这根用掰直了的曲别针做成的牙签是纯铁的。但它依然是凑合的。这个喜欢说大话喜欢假大方的小人一点都不可爱。而我呢。我其实很想要一个做工精致的可以反复使用的纯铁牙签。此刻这根握在我手中的被我掰得很直的由曲别针做成的牙签虽然是纯铁的，但它着实是凑合的，丑陋的。犹如刘奇龙本人。
2010.3.18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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