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一定存在
没看到过你，但我相信
你存在。没遇到过你，
但我相信，你存在。存在于一切的
可能和不可能中。我估计
你就在我的前面，后面，左面，右面
或者头顶，用我无法看见的眼睛
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
我总是感觉自己像一个被脱光衣服的
人，毫无秘密可言
在生活的面前，手足无措
◎站在草坪中的塑像
不知站在这里多久了
天晴时这样，下雨时这样，吹风时
也这样，这样站着，这样笑着，这样
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我们从她身旁走过
或者从五金厂出来。看她一身灰尘
我总觉得，也来自遥远的故乡
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望，或者寻找
多年未归的亲人。有时候，我疑心
在等开切割机的张三（他三年都没有回家）
有时候，我疑心，在寻找李四（从被开除后
就杳无音信了）有时候，我发现
她的眼睛在一眨不眨盯着我，像老家的
小妻。我心跳，脸红，和内疚
但昨夜吹了一场冷风。早晨看见她的头上
压着一团耀眼的雪，我更觉得
她就是我白发苍苍的母亲，就是站在村口
雪地里张望，冷得发抖的母亲；就是
所有流浪者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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