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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岁的陈楚柠就是这次震惊世界的凶杀惨案被残杀的8名学生之一,昨天下午,我走近她充满悲痛的家——


  小楚柠再也回不了家
  文/图   羊城晚报特派记者 邓勃


  
   黄金玉呆呆地,她手上抱着女儿的遗像,她无力地坐在女儿的床上,凝视着窗外的景象。
   “外面的树是绿的,外面的树都发芽了,楚柠只看到春天,她再也看不到夏天,秋天和冬天了。”黄金玉喃喃自语。淡弱的光从窗户流进来,照着她那张憔悴的脸。
   昨天下午,南平突然下起大雨,大滴的雨点落地春天的大地上,它滋润着大树上幼嫩的叶子。
   一个下午,黄金玉反复进入她女儿的房间,她女儿的房间里有美少女画的被子叠得好好的,就好像女儿只不过去出在玩还没回来一样,出事当天晚上,黄金玉与她丈夫挤在女儿的床上睡,“怕孩子孤独,我俩要陪着她。”
   就在那天晚上,她梦见她的女儿,“我太想念我女儿了,我可能有半个小时睡了,要不我不会梦到我楚柠,我,睡不着……”
   “在梦里,我问楚柠:你不会跑啊?她只是笑着回答:呵呵。”
   “梦里,我当时在厨房里切肉,我问她,楚柠,你是不是就像肉一样给别人切啊?她说:是。之后,她又笑了。”……
   她清醒过来,她就喊楚柠的名字,不停地找她,当对,她在想,孩子呢,为什么那么晚了还没回家,当她见到客厅里,放着楚柠的相片时,她才xx清醒过来,她的女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客厅里,楚柠的头像天真无邪笑着,她被装在黑相框里,相框上面一朵大大的黑花,这一切,与她年龄很不相符。她是孩子,是花的少年,应该是多彩的年龄,应该有鲜花,但,可爱的她,只能保留在黑色镜框里。也许,她永远也不会老,也像在她妈妈记忆中一样永远不老。
   相框旁边是一个新书包,连标签都还没撕。陈阿平说,书包在那天早上抢救时就没有了,她还小,希望她在下面能够继续读书,所以他就帮女儿买了一个新书包。
   
   黄金玉这两天总是神情恍惚,她说,有一些事好像一下子全乱了。我走进她家不久,刚好她丈夫不在,问她丈夫的名字时,她怎也想不出来,后来还是她的姐反复告诉了她。
   
   满头苍发的老奶奶一步一步颤巍巍地从内屋走出来,她双眼无神痴呆,她神情恍惚地走到楚柠相框前,望了望,又回头走,她不说话,她老摇头,双眼好像无力一样,半闭着,走了几回,她靠相框旁坐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她不停地重复着。偶尔在这句话后插上一句:这家会散着,以后回子怎过?现都没办法啦。
   这老奶奶是楚柠的外婆,今年虽才59岁,但憔悴地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南平四鹤居委会田书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用双手紧紧握住楚柠外婆的左手……
   
   黄金玉最喜欢的是楚柠写的字,她重复几次拿楚柠的练习簿给我看,“多像一个大人写的字啊,她老师也常夸她。”
   “我生楚柠时是很痛苦的,当时是剖腹产的。”
   她说女儿{za}问的就是:妈妈,你肚子里为什么有一块疤啊。
   说到这里,她又沉默不语了,她的眼神又飘得很远很远。楚柠外婆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又变得很大声,每一哭喊声是那么无力……
   “她知道是为了生她而开刀,就很高兴!”金玉突然冒出这句话。她说,她楚柠觉得妈妈很爱她。
   “她还问我:‘妈妈,是不是生孩子都要开刀?’我与她说,不一定的。”
   “我最开心的是带她到乡下玩。”她喜欢田野,喜欢小狗,特别喜欢的是玩沙子,她问,妈妈,是否可以在沙子里堆房子,我与她说,要买胶水才行。楚柠外婆家门口有一大堆沙子,所以她每次都与很多小朋友一起玩沙子。
   黄金玉又说起当时给她取名字的事,柠代表黄色,正好是妈妈的姓,楚代表着清楚,就是希望她清清楚楚的。加上孩子缺木,这名字也刚好有三个木……
   
   “孩子才住了几个月。”
   他们家住在离南平实验小学走路只需十多分钟,去年12月17日才搬过来新房,原来,他们与爷爷奶奶一起住在79平方的屋子里,买这房子就是为了女儿进这个学校,我们千方百计地为女儿着想。
   但谁怎也料不到的事,“楚柠才在新房里住几个月。”
   “现在只有我们夫妻俩独守空房,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他们是平民百姓,黄金玉与她丈夫都是普通的业务员。
   
   陈阿平很高很瘦,楚柠就像她爸一样,瘦瘦的,虽然只有8岁,但个子已有1米25高。
   楚柠生前最希望的还是像她妈妈,也许,妈妈在她心目中是最漂亮的。
   
   已到傍晚六点钟了,楚柠的外婆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认真地洗了两只碗,给她的外孙女添饭,一个碗装的是稀饭,另一个碗装的一块鸭肉和一片鸡蛋。她边放在楚柠的相片前边喃喃自语:楚柠,这是你最喜欢的稀饭和鸭肉。
   
   陈阿平说,楚柠的八十多岁的爷爷和奶奶从出事后一直哭着,楚柠抢救时,两个老人坐在医院院子里哭,昨天凌晨六点多钟,八十多岁的爷爷又走到学校门口哭泣,喊他的孙女。
     
   
   附文:
   这段为何不放在正文里,因为我觉得很残忍,我不想因这而伤害这伤痕已达到极限的家庭,放在文章中多么不协调,但我又想说出来,这里就以附录形式写出来。
   昨天下午在楚柠家的还有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
   “他们说,我们的孩子要再开腔验尸!”
   “你说,我们作为她的父母,怎可能忍心让她再挨一刀,再说,医院里有病历,又不是没病历。
   “他们说,有个孩子脖子被割掉了,他就不用验尸……你说,我楚柠被刀从胸口插到后背,穿过去;,还有,我楚柠手臂上有三刀,可能是我孩子当时用手去挡,当时的痛苦谁知道?如这都还不能用来给坏人定罪,还要对我们死去的女儿再开腔验尸来证明我女儿因被杀而死,这也太荒唐了!”
   来的是法医,他们说这是程式,必须要对尸体进行再解剖,他们这样才可以给施暴者定罪。
   还有,学校管理制度为什么几十年都没有改变过,学校规定要统一时间学生才能进校门,明显不合理。管理制度为什么不更体现人性化和有效性管理。现在,学校都是规定几点要准时进校的,学生怕迟到,都会提早到校。
   
   还有一点我要转告这一家的困惑,出事已经两天,学校方和教育局没有一个人来过问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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