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nswer·阿伦-艾弗森传》(1)_无记缘_新浪博客

{dy}章 少年时光 | 从弗吉尼亚到乔治城

1.母亲和街

    15岁时,安-艾弗森迎来了人生第二个转折点。三年前她12岁时,她的妹妹跑来告诉她,“妈妈出事了”。然后她亲眼看着母亲因医疗事故死亡。而这一次,一个医生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让她天旋地转的话:

   “您怀孕了。”

    忽然之间,她就没法过以往的日子了——本来,15岁小姑娘,可以在犹太区打架、吵嘴、捉弄手脚慢的老商贩,胡作非为,快乐得像只狡猾的猫。她爸爸威廉-艾弗森和四个女人生了十七个孩子,她是老大。许多人都说她像她爸爸。她健壮、结实、活泼好动,爱打篮球,街区的小伙子都爱和她闹。谁给她抛个蔑视的眼色,她就敢上去和人打一架——可是,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她有了个孩子。

    好了,得想法子应付这个小玩意。

    20世纪70年代的黑人街区,15岁怀孕的姑娘比遍地踢啤酒罐的野猫都多。好吧,那就等孩子出生呗。结果,为了抢男人,她和一个姑娘打架,被姑娘叫来的两个男人打败了。安-艾弗森去了弗吉尼亚的汉普顿,那里是她的娘家。一路上怨恨着那个男人:那个和她恋爱造就了肚里这孩子,然后又抛弃她的男人。

    在汉普顿,她情绪宁定了下来。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女人迟早都要过这一关的,何况,周围七嘴八舌地建议说,“生个男孩子,你会有所依靠。”她甚至早早决定了男孩儿的名字:“如果是男孩儿,就叫伊泽尔(EZAIL)好了。”

    可是,1975年6月7日那天,当她的{dy}个男孩儿出生时,她却改了主意。她想起了那个混蛋——这时他本该在床边抱起孩子做慈父嘴脸的。算了吧,那时他也只有15岁,胡须都来不及长硬,在哈特福德念中学。可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伊泽尔,留给孩子做中名。这个孩子的姓氏随了母亲——艾弗森。而名字,随了父亲——阿伦。

    阿伦-艾弗森,1975年6月7日,出生于弗吉尼亚州汉普顿。安-艾弗森后来说:“我发现他的手臂非常长。我想他能当个篮球手。”孩子的昵称用了两个舅舅的名字:布巴扎克。

那个给了阿伦名字和生命的家伙,也就是那个有爹名没爹样的二愣子,名叫阿伦-布鲁顿。这厮始终没去汉普顿看自己的孩子和女人。知道安-艾弗森怀孕后,他就跟所有闯了祸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毛头小子一样,xx负不起责任;——或者,不想负责任。很多年后,他接受采访时,蹦出来的理由显示他xx不算个爷们儿:“我也想去看他们,可是我也只有15岁嘛。”

    安迅速做了她人生的重大抉择。她没有像其他贫民窟女人一样,生个孩子当猫狗一样弃之不理,恍若无事地接着过日子。她转移了人生重点,迅速完成了从一个好动少女到一个负责母亲的转变。阿伦-布鲁顿?既然这个可怜虫负不起责任也不想负责任,那就再见了。

    汉普顿这个布满暴力、xx,而且还害死自己母亲的城市,让安-艾弗森深感厌倦。一个单身母亲,带着孩子在这个腐烂的沼泽里成长,显然是桩艰难的事。幸而,不久她遇到了新男朋友迈克尔-弗里曼,一个至少可以依靠的男人。

    这是阿伦-艾弗森的新父亲——虽然小艾弗森,很长时间,都不愿叫这个不爱笑的弗里曼做爸爸。

    他们所住的地方,是汉普顿行政下的独立市——新港,这是个盛产运动员、流行斗狗的市井之区。新父亲也没有xx担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如果你剖开阿伦-艾弗森的脑袋,提取他的童年记忆,会发现几个街区之外的枪声,角落里毒贩小声交流、打斗、谩骂,未成年人隐瞒年龄买来的酒瓶,停电、停水,空荡荡的厨房,下雨天泥泞的地板。安-艾弗森和弗里曼抓紧一切时间吵架,互相推搡谩骂,发泄对生活的不满,剩下的时间就各自出外谋生填饱肚子。弗里曼假装内行地去贩毒,做贼心虚地躲避xx。而安-艾弗森去打字、洗衣服、修电路、当司机,忙里偷闲还生了两个女儿。

    可是,她从来没有向命运示弱。她没有去找过阿伦-艾弗森的生身父亲。她也没有怨恨这个改变了她命运的孩子。就在外面枪声四起、杀声连天、白粉飞扬的环境中,她教导艾弗森像她一样,用拳头去对付那些试图以强凌弱欺负自己的孩子。她不断对阿伦-艾弗森说:“你一定会有所作为,你一定要努力,好好生活。”

    街区位于汉普顿的排污管道上。于是,每当排污管爆裂,街区就成了下水道的延伸。墙壁时常潮湿到发霉,房间里到处是腐烂和死亡的气味。这阴暗潮湿、随处是死亡与罪恶的街区,以及他那坚韧的母亲,构成了阿伦-艾弗森的世界。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就像在死亡沼泽里生长的植物一样,吸取一切可以吸收的养分生活着。他没有富家子弟那么幸福,能生活在阳光海岸名车别墅的世界。他的世界,阴暗与快乐参半,危险与幸福并存。他必须不择手段地抓住一切,以免沉沦进那已淹没他许多伙伴的泥潭。他变得机警、聪明而又坚韧。他周围的伙伴在一次次枪击、追逐、逮捕和械斗中或伤或死,他亲眼看到过许多鲜血。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线始终光明温暖的希望——母亲满头大汗、衣衫褴褛地对他说:“一切都会好的,你一定会扬名立万。”

    如此这般,阿伦-艾弗森在齐膝深的污水、灰头土脸的母亲和死亡如乌鸦般漫天乱飞的街道中长大了。在他后来名动天下的那些文身中,最重要的一个便是他心口上母亲的画像。

    “我不崇拜任何明星,我只崇拜我的母亲。我庆幸,我是她的儿子。”

    很多年后,他还会如此补上一句:

    “我最怕的是妈妈死去。所以,为了免得痛苦,有时我真希望在她死时我已不在世上了。”

    因为,在那风声鹤唳的岁月,当上帝、政府、父亲和朋友都似乎靠不住时,只有母亲在他身后,把手放在他肩上,对他说那些温煦的话语。母亲与自己的努力便是生活的全部,是与这黑暗之街战斗的武器。

    如果艾弗森没有去打职业篮球……他会成为NFL的超级四分卫吗?至今迈克尔-维克等天才橄榄球手都为这个可能性而激动。

 

2. 橄榄球少年

    2001年,美国橄榄球联盟(NFL)的亚特兰大猎鹰队,在美国橄榄球大联盟选秀会上以状元签选中了四分卫迈克尔-维克。记者们纷纷问这位爷:“您和阿隆-布鲁克斯哪个才是老家新港出过的{zh0}四分卫?”维克一笑:“都不是,咱老家出的{zh0}四分卫,现在打NBA呢。”他指的是阿伦-艾弗森。这是阿伦-艾弗森少年时{za}的运动:只要有空,他就会把时间消磨在橄榄球场上。没有护具,场地危杂,都没法阻挡他去寻求刺激。每场比赛,他会在进攻时长传指挥或亲自跑动,在防守时拼力阻截对方。在开球时,他需要独自带球向对方腹地冲刺,在被那些怪物们——合计重量不啻为一卡车大肥猪——按倒前跑得越远越好。他爱上橄榄球的过程顺理成章。他没机会在少年时接触公子哥儿们喜好的高尔夫球,也不可能好整以暇地摆弄球杆去对付桌球。橄榄球是美国街头巷尾最热烈的运动。碰撞、冲刺、斗智斗勇、瞬间决胜负。他是在枪械与xx的街区长大的,子弹在窗外飞过时,死亡离他曾经只有几厘米。他什么都不怕。只有橄榄球这样刺激的运动,才能点燃他的血液。面对列阵而来的敌人,他一个人独对,把他们甩在身后,在倒地前扑过码线,然后起身嘲笑大个子,对他们做鬼脸,看他们面红耳赤。这是他的{zd0}乐趣。

    他的朋友被街区的罪恶不断吞噬,因此,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他习惯一个人模拟与全世界战斗的游戏,然后满身大汗和伤痕回家。他的体格并不健壮,但正因为此,他才更爱橄榄球——因为除了打架之外,他还能把握橄榄球场上的机会来对抗更健壮、更凶恶的对手,然后战而胜之。

    他的母亲和他的街区,教会了他丛林法则——丛林中的动物不懂得怜悯,只有弱肉强食才能生存。而他,就是在这残暴、智慧、弱肉强食的运动中获得了生活下去的乐趣。也在这项运动中,无意间,他获得了一些能力。在四分卫位置上,他学会了迅速决策、快速突袭和灵巧躲避对手,就像一只飞鸟逃避群兽的围击。在角卫位置上,他学会了捕捉球飞翔的线路,学得了纠缠对手的韧劲。在接球回跑的位置上,他更学会了末日狂奔的一往无前、始终不渝。在橄榄球中,他变成了一头眼光锐利、快似闪电,同时又坚韧不拔的猛禽。

    速度、强韧、扼杀对手、末日狂奔、弱肉强食、你死我活。这些字句,随着橄榄球刻进了阿伦-艾弗森的灵魂之中。

 

3. 篮球

    安-艾弗森曾经打过教会女篮。她念念不忘孩子出生时的长胳膊,她觉得那是儿子的未来。阿伦-艾弗森九岁了,妈妈像赶一匹倔脾气的小驴子一样,把他拖去篮球场。孩子沿路号啕闹腾,简直像被逼着上刑场。

    他从小养成了逆反心理和不顺从的脾气,所以,即便是亲妈,他也不愿意乖乖顺从。何况,篮球?80年代初的篮球运动在电视转播中呈现的是运动员们短衣短裤,不戴护具,发生冲撞时裁判便犯规制止——拜托!这和身披盔甲、横扫千军的橄榄球差太远了。这种运动,温柔到近乎娘们。那应该是小姑娘们玩的游戏吧。

    2001年,安-艾弗森对《SI》杂志谈到艾弗森{dy}次打球的情景时,回忆起自己曾板着脸恶狠狠地喝令:“今天你必须去练篮球!”

    阿伦-艾弗森{dy}次被揪上了篮球场,开始了自己首次与篮架的对决……那里有许多他打橄榄球的朋友,一群穷极无聊、精力过剩的孩子们,这缓解了他的情绪。既然兄弟们不会因为他打篮球这种娘们运动而嘲笑他,那就无所谓啦……回家之时,他心里还是满揣着职业橄榄球员的梦想。

    可是,篮球?这运动其实也不坏嘛。

    安-艾弗森忙于家务,有时每天要工作18个小时。做爹的弗里曼工作有一搭没一搭,于是有闲来教阿伦打球。不过,他摆老师资格的时日也着实短暂。儿子无师自通,老爸不久就瞠乎其后。阿伦-艾弗森的个头始终没高起来——每天在齐膝深的污水里走路,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当然不可能跟每天火腿熏肉热狗高热量的白人胖子们比身高。然而他快而健壮,却是来自天生。对他来说,篮球最容易过的{dy}关就是对抗——一个打惯橄榄球的孩子,视冲撞若等闲。篮球等级的碰撞对抗,在他看来犹如搔痒。

    但是,弗里曼至少给了艾弗森一样东西:他是个粗人,打篮球时也不会轻声细语。和艾弗森一对一,在孩子面前得一分,他也会得意洋洋吼着:“来呀,小子!”他一点都不像个慈父,但这对艾弗森有好处:从一开始他就明白,篮球场上,没有情面和怜悯可讲。

    篮球进入他的生活后,他便时常跑去附近的街头球场、公园里打球。与他唱对台戏的,是同样的贫民窟孩子,或是穷极无聊的小混混们。野路子厮混,压根不知道学院派篮球为何物。水准良莠不齐,动作七枝八叉。不规则的吹罚、野猫般的抓挠、恶意犯规、推搡、吵闹、垃圾话。阿伦-艾弗森在人群里跌跌撞撞地学习着篮球,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聒噪甘之如饴。小孩子们即便凶恶,总比人高马大、不留情面的弗里曼好对付。

    自己的家庭,除了母亲之外的一切都阴暗得令人绝望。橄榄球是光辉梦想但充满了奔杀、冲撞和令人喘不过气的紧张。只有篮球——这项还没来得及成为阿伦-艾弗森的未来理想的爱好,于是成为理想与现实之间的一个小桃花源。这里的对抗不算激烈,这里的对手迅速被他赶超。他可以把篮球当作纯粹的娱乐。他在橄榄球上的速度、强韧和敏锐,使他在篮球场上随心所欲。

    而且,篮球还有一项橄榄球没有的特质。橄榄球强调整体配合,强调队友之间的信任,众志成城方能百战百胜。所以他必须在进攻端独自面对山呼海啸而来的对手,需要寻找队友……可是,篮球允许你独自去挑战对手。四目对视,晃动,欺骗,猜透对方心思,先出一步。玩弄对手,晃过,得分结束进攻。就像西部牛仔们在仙人掌与夕阳下的决斗一样过瘾。在每个一对一得分的瞬间,艾弗森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满足自己当英雄的欲望。

    街头篮球不像学院派或职业球队:铁打营盘流水的兵,公园与篮架不变,队友则今是昨非。哪家的孩子又被拘留了,哪家的大人又被打伤了,哪家正忙于逃避xx追捕了。阿伦-艾弗森最初的篮球世界没有固定的队友。于是,他习惯于做一个英雄。街头篮球是若干组简化的一对一;拿xx街头篮球痞棍大师哈蒙德的话说,“如果你在街头篮球回避单挑或者规行矩步,大家就会像笑个娘们一样嘲笑你。”互递垃圾话,叫阵,一对一,战而胜之。艾弗森成为汉普顿街头篮球的名人。

    他的风格逐渐成形。因为把篮球视作爱好,次于橄榄球,所以他从来没有把篮球技艺去仔细雕琢、打磨和矫正。没有人教导过他学院派篮球的标准,所以他也无所谓——以他的性格,即便有人告诉他篮球“应当如何打”,他也未必会当真。很多年后,他的投篮姿势依然不算标准。他的出手奇快,他的运球手让人产生翻腕的错觉,他有各种不规范、不标准的醉八仙姿势。实际上,他的大多数篮球技术细节,都是为一对一而生的:出手过快?因为他需要把握稍纵即逝的一对一空间;大幅度左右拉球?那是为了摆脱对手。学院派不会理解他的招式和套路,因为学院派从没经历过他在汉普顿的安德森公园那些摸爬滚打。在街头,胜者可以继续打球,败者就必须被淘汰出场,并且被嘲笑和羞辱。

    13岁上,他去参加了退役球员博-威廉姆斯在堪萨斯举办的篮球夏令营。这是他{dy}次跑这么远,去做跟篮球有关的事情。在那里,他初次领略到汉普顿之外的掌声。他的胆子正一点点变大。他发现,原来他也可以依靠篮球来博取掌声和荣耀——一种与橄榄球截然不同的玩意。当然,同样需要对抗那些强悍的对手。妈妈早就挥汗如雨地告诉他,世界上没有一个行当是容易的。

    多年以后,阿伦-艾弗森这样说:“我总是觉得我会投失前20投,并且相信那第21球一定会进。我只是不停奋斗。”那是夕阳下的街头球场给他的教训,一如他的街区一样,他的篮球世界也在告诉他弱肉强食、胜者生存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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