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22 19:34:43 阅读11 评论8 字号:大中小
老 家 今天是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好日子,二姐的婆婆今天做八十寿辰。我们赶到时刚过11点,大姐已经到了,我同大家打了招呼后,问什么时间吃饭,说是还要等会儿等客人到齐了。我拉过大姐;“姐,我们去老家看看。”大姐也有此意。 二姐老家离老家,虽然隔了条河,也不足两里路。我和大姐只想回去看看,不想惊动他人。我们河边地里插到老家园子。 往日的情景在脑海里拉开帷幕。 听父母亲说,菜园子这块地原本是邻队的,常年荒废。处在我家的东边,介于两方池塘的一角。父亲觉得这地可惜了,就和邻队商量好后,要了这块地,父亲买了几条香烟上家家门谢情。 北边的池塘正好在我家房屋后面,父亲就沿着池塘向前了两米宽的水沟,一直到这块地的最东头。 四周搭上坝插上篱笆,就成了菜园子。菜园子约有2-3亩地,东西走向,父亲从外地移来竹子再在菜园子的最东头,园门留在西边,南北面都是池塘。 在这园子里,父母亲翻地播种,栽的都是时令菜。父母都是勤劳人,把这个园子弄得满园菜香迎来蜂忙蝶舞雀鸣。我和弟弟曾在园子边水塘里捉了好几只小野鸡,全身乌黑的毛,看起来同家养的小鸡差不多。我们把小野鸡养起来,给它建窝,给它喂食,可这小鸡在第二天就死去了一只,我们好伤心,父亲知道后,告诉我们野鸡都是鸡妈妈抓虫子给它们吃,你们这样会把小野鸡全部折腾死的,赶快放回去,我们恋恋不舍的把小野鸡放在了捉小鸡的篱笆边。我们也看见过蛇尾巴打在篱笆边,头朝下在水边饮水,可我们从没有被蛇伤过。有野兔,也有黄鼠狼,还有青蛙,当然也有蛤蟆…… 我记得收获{zd0}的就是南瓜,栽篱笆边,先只有鸡蛋大,在你稍不留意间,不几天就有球大,这时就可以摘了吃,切成丝或片,用青椒炒上装在盘中又好看有好吃。到收获的季节,家中的南瓜足足的放有半间屋,桌子底下到处都是。母亲能烧的一首好菜,不断的换着花样做给我们吃,有时是南瓜饭,有时是炒南瓜,有时是做南瓜粑,水心南瓜粑。特别是腌南瓜,母亲先把南瓜去籽切成南瓜条,晒上{yt},然后腌制,酸酸的甜甜的,把锅烧热,那时家里根本没有油,把切好的腌南瓜放在锅里,放点辣椒酱,炒几下装盘就可以了。母亲每次都要炒上一大盆,那是个紫黑色的瓦盆子,音叫“洋锅子”邻家的姐妹们也都喜欢吃,一“洋锅子”每次都是一扫而光。在那缺粮的时期,南瓜确实为我们的肚皮做过不下的贡献。 随着竹子的蔓延扩展,当时的几株竹子,现已是一片,竹笋好吃,在立夏前我们是吃不到的竹笋的,立夏后的竹笋父亲才允许搬了吃,父亲说是立夏后的竹笋难成林。每年生产队都要抽塘捉鱼,鱼捞起后,父亲就将池塘底泥土搭在竹地里,说是“竹子不要粪,一年高一寸”,也就是每年要给竹子配上一层土。 竹笋一年比一年粗,竹子一年不一年高。每年春天竹笋长大了,笋衣就脱落下来,母亲她自己或让我们去捡那竹笋笋衣,扎成一把把,然后让我们送给其他人家,那时大家穿的都是布鞋,纳鞋底时用笋衣折起压实放在放在鞋底中层,既防潮,有透气。 那时常听村里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对对小孩子说,“这孩子怎么老不长个儿,去大爷家竹园里摇摇竹子,说“竹子高,竹子长(zhang),三年我和你一样长(chang)”。长个子与摇竹子肯定没关系,但我们童年的欢笑声却留在了竹子的上空。 有了这竹子,父亲学会了编制篮子、筐、渔具等,自家用,送亲友,邻家。那时差不多家家都是土坯房子,屋顶都是用稻草盖的,自然少不了用竹子扎上。之前家家都要从他处购买,自从我家有竹子后,父亲就带上竹子去帮人家扎盖。竹子不要钱,乡邻总是送上几个鸡蛋或买包烟以示感情。 平时父亲起早贪黑编制的箩筐、簸箕、粪筐逢集市去卖,来补贴家用,逢秋天山芋上市,就挑上箩筐等去几里外的怀宁县山区换红薯回家充饥。 后来我家要盖房子。1969年发洪水时,洪水水位有家里桌子高,盖房子场地就要升高超过桌子高。没有土方来源,父亲只得一担担从园中取土。 屋场升高了,园子中间就成了一个小池塘。父亲在塘边上栀子花和金银花,在池塘里栽上了菱角,放养些鲫鱼。 从此,竹子再也没有向前蔓延,停止了脚步。只有从篱笆边向前生长,又矮又细。
又一年到处竹子都开花,我家竹子也是,从此后竹子就萧条了。 今天在走进园子,篱笆大都不在了,树木没有人修剪生长着,父亲走了,再也没人给竹子培土,稀稀疏疏的几株,已没有了往日的生机。那方小池塘,无人打理,已是溴水斑斑。 只有屋后这棵栗树仍年年守望着这个家园,我不知道它栽于何年,从我记事时,栗树就很粗了,我们用绳子拴上根粗棍子,系在树上荡秋千。现在已有好几丈高了,只是早年怕树失去平衡,当年荡秋千的那根横枝干锯掉了。在天国的父母一眼就能瞥见这栗树,瞥见自己的家园。
我和大姐在这慢慢走着看着,说着曾今父母守护着这个家园,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 也许是乡村太静,我们的谈话声还是惊动了堂哥。 我们去堂哥家,婶婶也在这。二哥(堂哥)二嫂忙着沏茶,端来瓜子。二哥有招呼二嫂去准备午饭,我们说明了原因,大家在一起聊了会。把袋里为数不多的钱给了婶婶,让她自己买点东西。 我们出来,二哥拿来钥匙打开家门,一切没变,二哥二嫂把家收拾得同母亲在世时,一样的干干净净,虽然母亲晚年不住这里,但过年大家都一起聚在这里,吃饭时要围上两桌,父母总是乐的眉开眼笑,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成记忆。 在我准备转身准备走时,我的眼里再也忍不住,邻家的叔叔婶婶也都过来了,我顾不了招呼,跑到屋后,失声梗咽,呼喊着:“爸妈,你们在哪儿啊?” 我的手机响了,是催我们去吃饭,我和姐同大家道了别,含泪离开了。什么时候再来,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2010.3.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