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征文。

小小说：《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仇晓艺

放学回家的戴子清摸索着打开门，家里面空荡荡的。“爸爸妈妈都出去了，可以看电视啰。”说着说着，把书包甩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向着电视的方向，长长地伸出手臂，按动了开关。

“还是放假好啊！”塔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电视上NBA季后赛，手舞足蹈地庆祝那个队的胜利。

阳台上的门开着，泄进了一地的光，光下有寂寞的飞尘在舞蹈。远处，有学生唱歌的声音。而一种不同的、细碎的声音却穿破了嘈杂，直直地钻进他的耳朵里，揽得人不得安宁。

“嘀嗒，嘀嗒……”

戴子清站起来，看到卫生间的门微微开着。他拉开门，马桶下面是一地的水，然而谁还不断地嘀嗒着，敲击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嘀嗒，嘀嗒……”

戴子清找了只桶，放在了水落下的地方，又用拖把拖了拖地，带上门，出去了。

戴子清的妈妈——蔡淼下班回家了，她换好鞋，到了阳台，抬头看不远处的河上漂着的垃圾，连忙闭紧了窗户。

厨房里有一大袋垃圾。蔡淼想了想，今早贴出的电梯维修通知以及家住八楼的苦恼，不假思索地抬手将其扔窗户了窗外，看到它稳稳地落在了河中央，溅起了几滴污水，她为自己的臂力之大轻轻抿嘴笑了。

河中的污水散出阵阵恶臭，周围几幢楼的阳台窗户处处紧闭。环境大不及买房时的好了。

蔡淼提起门口的几个袋子，拿出了几块肉，一小捆青菜，几根莴苣与西兰花。卷起袖子，扎好围裙，她要为丈夫、儿子做晚饭了。打开水龙头，去滴不出一滴水，他微恼地反复扭了几次，“又停水了？”刚想闭上水龙头，去找物管反应一下水老是被停的情况，水来了，只是光新亮丽的水龙头找中传出了细小的声响，蔡淼将其忽略了，而在关上水龙头的同时，她发现，水龙头关不严了。

盯着落下的连续的水珠看了一小会儿，她甩了甩微湿的手，去炒菜了。

门被打开了，是她的丈夫与儿子，他们一起回来了。蔡淼的脸从一片蒸气中抬出来，对丈夫招呼了什么，又重新消失在烟气中。

儿子戴子清站在门口，望着漏水的水龙头，呆呆地不做声。蔡淼很快发觉了。

“怎么了，宝贝？”

“没什么，这水龙头什么时候坏了？”

“刚刚妈妈洗菜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有其他事吗？”

“没事，我就想让你和爸爸找个时间把这个连带卫生间的水管一起修好了。”

“没问题，宝贝。洗手吃饭了。”

戴子清仍站在门口，望着一颗颗溅起的水珠，脸上写满无奈。

晚饭后，一家人照例出去散步。蔡淼与丈夫谈起了他们这片地下水水位整体下降，地面下沉的问题，她觉得应该是时候再买套房子了。

“又下沉了？不是说这水源是全市{zh0}的小区吗？”她丈夫着急了。

“我哪知道，不过听说新开发的清水苑不错，我们去哪儿买吧。儿子上学也方便些。”

戴子清去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他跑回家，坐在地板上，听到了那种细细琐琐的声响，还是水在滴。他又望了望家中仍像崭新的房子一样的装潢与家具以及刚刚混熟的小伙伴们。

“又要搬家了”，他想，“地面又下沉，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的身后，水声从未中断。

“嘀嗒，嘀嗒”，像是来自死神的xxx，“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