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晨曦的光亮穿过悠悠的白云山脉,尚有些许鲜嫩,柔凉。阳光静静地照耀。北窗之外,阳光照在树林和楼房的山墙,山墙被照得亮白亮白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习惯性地静坐于北窗前,阳光从右面照进来,窗外的平房群落给视野腾出大片开阔地。天空浅蓝泛白,浮几朵淡云,被窗棂分割成若干四方形,绿的榕树,亭亭玉立,成行的枝丫独立向上伸展,隐约有惊喜般的张扬。平房顶是旧的红瓦,做豆腐的人家,瓦上烟囱飘起缕缕淡蓝柴烟。洗净了一夜的梦,心灵沐浴早晨清亮的阳光。静静地坐在窗前,展开书,透过青嫩碧绿的茶汤看早晨,它会制造一种清新效果。我忽然感觉到,我获得了一个清亮。像这样柔凉、稚嫩、新鲜、清亮的早晨,是阳光从容不迫地带来,它仿佛在诗歌与音乐之外,在遥远的本质和天真的地方带来。 就在这时,对面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个梳头发的少女。飘逸如云的秀发,白玉鲜藕似的手臂,修长xx的双腿,花蕾初绽的酥胸……诱人的倩影永远给人一种朦胧的轮廓之美。我禁不住望望天空,天空是那样湛蓝,又不时望一望那美丽的少女,少女依旧若无其事地梳头,也不时往我眺望。此时此刻,书中的文字和动人的故事其实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动荡不安的心被搅成一团乱麻。 这样的时刻我每天清晨都期盼着。我每天准时六点起床,胡乱地洗把脸,抄起一本书,然后习惯性地踱至阳台,先望望天空,再等待少女的出现。她很准时,依旧每天六点过十分到阳台梳头,梳完头,照旧望望天空,然后顾盼左右,仿佛回眸一笑,我心里顿时会荡漾起不平的情思。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们彼此的注视和默契就是早晨的片刻时光,也许她已经注意到了我隔着狭窄的巷道投射过去的目光,要不然她的心灵感应会有如此的强烈!这种猜测往往激发我的冲动坚持每日清晨到阳台上“看书”。这后来的情况显得更加费解,她梳完头后,索性也拿出一本书,招惹得我不忍离去。又过了几个星期,我们到阳台上的预约之会突然不灵验了。{dy}天清晨她没有出现,我等了许久,我猜想了很多理由:出差——开会——也许还有许多原因。谁知一个星期过去了,阳台上的少女仍然没有如约。我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我终于鼓起勇气找到对面的楼层,敲响了她的房门。谁知开门的是一个男人,我禁不住问他,房子里住的妹子到哪里去了。那男人还算礼貌,客气地说:“对不起,我昨天刚刚住进来,她搬走了吧。” 我下得楼来,望一望天空,天空好像一片灰色,一种莫名的惆怅起于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