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五》白菜猪肉炖粉条_晴天子_新浪博客

     我有了钱,我的腿就可以烂的慢点。从小醉家里翻出来的几张纸币被我换成两颗磺胺紧紧的握在手里,我知道那是我的左腿。我可以去死,但是我想带着两条完整的腿去死。

      收容站的天井里,几个家伙早把灶台搭得了。烧的红火的劈柴上支着一口大锅,蛇屁股擦着它好久没用上的菜刀,xx的守着一块切菜板---阿译的告示牌。

      郝兽医从怀里拿出一小瓶油,向众人卖弄了一下,倒进了锅里,在将要走到时候被蛇屁股夺过瓶子,在锅里涮了个干净。老头砸吧砸吧嘴,一脸可惜的站在了一边。

       要麻从外面冲进来,手上抱着几片烂菜叶子,他没耽搁,以迅雷之势扔进锅里,蛇屁股大声叫着:“哎呀,不要这样搞啦,要先切一下的啦。”

       要麻立刻回嘴:“老子就不爱吃铁腥。”

       蛇屁股也不甘示弱:“你的白菜是不是刚被小鬼子五马分尸过呀?”

       “团团圆圆的在后面呢。”

       要麻做了个鞠躬邀请的姿势。不辣抱着两颗新鲜整齐的白菜,像个大功臣似的,以xx的投姿将白菜投入铁锅,完整的。就要麻和不辣脸上散发的光彩而言,我看不出他们今天有什么不顺。我整整衣领,打算延长下这快乐时光。我拿着我的整捆粉条子很欠的在众人面前巡回展览,在赚足了阿谀之后,将它投入锅中。绳子没解。

      蛇屁股还在叹息着,但是我们都不约而同的致力于引发他更多的叹息。

      我们的主角阿译终于进来了天井,他滑稽的捧着肚子,像个孕妇。但是我们开始乐不可支-----好大的生猪肉的味道。要麻扑了上去,从他衣服里掏出他的胎儿,整整一条的五花猪肉,足有三四斤——在能证明自己的事情上,他还是很愿意卖力的。他绷住了脸上的笑纹,打算还来点儿大段的

     “这块肉,三斤四两六钱,来得不易。我以御外侮之师的名义,还有胜利的名义,命令卖肉的给打个八折,可是……”

       没人理他的“可是”。大家闹哄哄的把肉抢过来,然后费劲搞到这块肉的人又被撇在一边。蛇屁股终于发现这帮人还是有点底线的,大家还是想好好吃一顿饭的。肉被送到了他那块饥渴已久的菜板上。

      “屁股,便宜你了,让你先碰碰。”

       “不要切的太小,不然待会找不到了。”

      “切小点,老子牙口不好,只能吃小块的。”

       蛇屁股这广东佬被簇拥成众人注目的焦点。这家伙突然良心发现,热烈的对站在一边有些无聊的阿译夸赞起来“阿译真行!”阿译发呆的表情上开始出现笑纹。我随即更加热烈地拥护,热烈是不要钱的。

     “该说长官阿译真行!”

      郝兽医很配合的加入,“阿译长官真行!”

       阿译尖声格格地笑,他已经绷到头了,他推着我擞着我,他的惹人厌恶的板正现在烟消云散,但他无论不像一个他所希望扮演的少校长官,倒更像一个封闭太久渴望与人亲近的小孩,他几乎快要拥抱着我了,“最坏的就是你啦!” 灾情惨重,我的腿架不住他老哥的浑闹,我被推倒在蛇屁股背上,蛇屁股怪叫着跳了起来,他几乎切掉了自己半个手指头,他大骂:“死扑街!咁笱抵死!冚家铲!吃塞米噶!傻閪!

      这种快乐的气氛快要达到高潮。火苗跳动着,肉的香味慢慢在夜色中溢出来。

 

     郝老头拿着蛇屁股的刀背,当仁不让 的守护在铁锅边,等着往那试图掀锅盖的手上来着一次重击。老头已经把这完成了一个快速反应的游戏。

     我,要麻,不辣以铁锅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圆,正在和拿着个破碗企图靠近铁锅的李乌拉对峙。身为军官,李乌拉堕落到什么都不做,只等着用脸皮从从人家锅里分一杯羹。这让我这种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人都感到惭愧。

要麻等的不耐烦了,大声喝道:“有家伙的没,烦啦,打呀。”

     家伙当然有,我手上握着 一段劈柴,但我并不喜欢这种太直接的暴力,只是用它指了李乌拉的鼻子,“走吧。”

     李乌拉,就是那样,一声不吭,闪烁地看着你,并且他的一只手臂提前做好了挡揍的准备。我不知道什么让一个军官带上这种啮齿类动物的惊恐,我也不关心。

     我又喝了一声:“走啊!”

     李乌拉仍然戳着,他就那样。我跟他僵峙。李乌拉,失了魂落了魄,不知为甚而生,凭本能可为白菜猪肉炖粉条而死,但也没有死的勇气。我{zh0}别想我比他好多少。

     要麻的喝声是真正比我多了很多愠怒的,“快走!”

     不辣将手由内向外扇着,“喔唏!喔唏!”——那是湘人赶畜牲才有的姿势。

     李乌拉的反应是伸出他手上的碗。如果我还顾忌军官的尊严,不辣还顾忌军官的xx,但要麻可算是被彻底惹翻了。那货蹦了起来,个子不大的人打架把自己当兵刃,他两个膝头一点儿不浪费地撞上了李乌拉的胸和腹,李乌拉和他的碗飞离了我们一米开外,碗成了四瓣,要麻落在地上后拉出了个会家子的架势,“个锤子!你也算个官!”

     他犯错了,{zh0}别把人打急了再放狠话。李乌拉被打急了,爬起来便扑将过来,他扑的不是要麻,是那口锅,一副会家子把式的要麻被大个子李乌拉撞了一下便直接仰了,李乌拉扑向我们的锅,而且看起来一定会扑倒那口锅。

     斜刺里的一下击中了他,他仆倒在地,几个兵把这个昏昏沉沉的东北人从我们锅边拖开。

     阿译拈着一截劈柴站在那里,我们哑然地看着他。你很难相信是他干的,连他自己都不信。撞了后脑勺的要麻被不辣和豆饼从地上扶起,李乌拉被拖开,我看着阿译,这样一个互相狠咬的世界让我很想尖酸和刻薄。

      我热烈地刻薄着,“阿译!真好样的!”我xx啦啦地鼓掌,被热烈地回应,阿译挤出一个哭样的受宠若惊的笑脸,并且企图回到原本属于他的阴影中。这是个未遂的举动,因为另一个拍巴掌的声音把我打断了,那位从暗地里来的家伙拍得那么结实,几乎让空气都起了震动。

     迷龙,一脸阴晴不定的表情,跨过瘫在地上的李乌拉时停了下来,他细看了一下那个经常也被他揍的家伙,说:“忒虎了你也。东三省的面子还让你整到云南来丢。”

     李乌拉没有回应,他似乎是连哭的功能也丧失了,而从他身上跨过的迷龙也不再管他,直接侵入了我们的小圈子走向那口锅。我们几个下意识退了一步,我们在迷龙前面很窝囊。这是我一直都承认的。迷龙胜似闲庭信步,一边玩儿着还没戴习惯的手表,那表是阿译的。迷龙,打遍收容站{wd}手的主。他揍李乌拉,但我们不知道他如何看待我们揍李乌拉,就像要麻揍豆饼,但要麻并不喜欢别人也揍豆饼。

    迷龙把头伸到了锅上,将整颗脑袋浸入了锅里冒出的蒸汽。然后他伸手打开了至今还没人打开过的锅盖。他用一双暴戾的眼神就能埋葬了我们所有的蠢蠢欲动。

    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麻从我手上抢走了劈柴,试图卫护我们的食物。但是也只是停留在试图。大厨蛇屁股直接拿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但是那个死东北佬的表情在忽起的蒸汽升腾中变得柔和起来,他闭上眼,深吸,我忽然觉得被蒸汽濡湿了的那张脸属于一个想家的孩子。他睁开了眼,看着锅里,也用树枝翻腾着锅里,又变得怒气冲天,然后我听到了他的长篇大论,那比他从来到收容站{dy}天到现在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这是他妈猪肉炖粉条吗?猪肉炖粉条不是这样做的!好好一锅子全让你们死关里人给祸祸啦!咋不放酱油呢?酱油招你们惹你们啦?你们跟白菜有仇啊?整这么大锅子白菜梆子?粉条啊!我的妈耶!没土豆粉也就得了,烦啦你那整捆子死地瓜粉条全搁进去啦?你个土豆脑袋欠削啊?猪肉呢?猪肉跟酱油叫小日本抢光了?抢回来啊!天爷嗳,东北的猪肉炖粉条哪儿是这么做的?你们整这一锅子是他妈粉条子白菜汤啊!”

    我们瞪着他,我们惊着了,我们只习惯暴力蛮横的迷龙。对这样琐碎的他,我们还不知如何反应。尽管我很想开口告诉迷龙,王八蛋要做东北的猪肉炖粉条。但我们集体选择了沉默,只留下一双双阴晴不定的眼睛在听着迷龙滔滔的演讲。

     迷龙仍在那里暴烈地叹着气,“欠收拾!我多会儿就看出来了!我们都欠收拾!”

     他随即从衣袋里拿出两个在黑市上亦紧俏之极的xx罐头,以一种破坏性的姿势往锅里倒着。那是真真切切的肉。但是迷龙立马漏了馅。我无聊之极的在一旁推论,就他那刚才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其主要的论点是我们不会做猪肉炖粉条,这件事惹起了他的愤怒。但是他现在这种做法,简直可以确信,他非但不会做猪肉炖粉条,他甚至连做饭的常识都没有。他只会往锅里倒料,甚至把开罐器都倒进了锅里,而且一边倒一边大嚷:

    “孟凡啦,你去我屋子里再拿点儿那个肉罐头!酱油!还有猪油!还有刀子!”

     得了,我很乐意。我从迷龙那丰硕的物资里抱出了一抱罐头,嘴上衔着刀子,心里恨不得拿刀抢了这土财主。迷龙开始成批量地往锅里倒。那货一边搅着,一边往锅里整瓶地倒入酱油,一边伴以豪壮的宣言:“让你们知道啥叫正经八百儿的东北猪肉炖粉条!”

     要麻他们张着大嘴看着,眼里放出闪亮的光。我猜这批货心里只剩一个想法:妈的,这么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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