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茹蕙拜访李心家后不几天的一个上午,穿着运动服的李心、李静兄妹俩走出茶楼(他们早晨在公园练太极拳,然后一块饮早茶)。李静对李心说:“大哥!咱们到雪竹家里看看好不好?”
“现在?”
“现在。”
“空手去不好吧!”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过我还是准备了一些,你看这是什么?”李心这才发现李静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大包小包、大盒小盒装满一兜。
“突然袭击不好吧!”
“考察一下她的应变能力。”
“你准备选她当总统?”
“我准备选她当联合国秘书长。”李静拉着长声,对李心做鬼脸。
“也该换换衣服吧!”
“甭啦,我看你穿运动服,挺精神的。”
“知道地址吗?{zh0}先联系一下,免得碰上铁将军把门,白跑一躺。”
“我早就打听好了,她没有串门的习惯,偶尔逛街,必然是星期天与雪竹同行。今天是星期四,她肯定在家。”
“你像个探子,把人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有没有搞清她的钱放在什么地方,回去时顺便捎点。”
“我的兴趣不在钱。”她神气十足地摇了摇头。
兄妹俩说着说着,来到一栋大楼前。“这么近,从我们家到这里,用不了半个小时吧?”
“不用,二十分钟就可以了。年轻人还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你忘了,慰慰和雪竹,不就是上大学时,经常在一个车站等车,又是一个学校,于是才从认识到相爱的吗。远了恐怕还没有这段姻缘呢。”李静按了一下电话门铃。
“请问找谁?”电话里传出方茹蕙那清脆的声音。
“找你呀!大妹子,我是慰慰的姑姑。”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门锁开了。
方茹蕙身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服,站在五楼一个单元的门口。当李静挽着略微有点气粗的李心,出现在楼梯口时,她连忙下了几个台阶,一面帮助李静搀扶李心,一面对他们说:“欢迎大驾光临!真没有想到二位对我进行突然袭击。”
“自家人,甭客气。我一贯喜欢给人一点惊奇,还望原谅。”
“早晨从公园回来,刚用完早餐,房间没有收拾、衣服也没有换,乱七八糟的,请别见笑。先请坐,我去冲茶。”说完转身走进厨房。
兄妹俩对着方茹蕙的背影,同时说:“不要客气,刚用过茶。”
方茹蕙的客厅是长方形的。南面一排玻璃窗,阳光透过雪白的窗纱,把整个客厅照得明光透亮;东面靠墙放着一个组合柜,一部二十五寸的东芝电视机,放在柜子的中央。柜的上方,一些别具风格、不规则的,错落有序的装饰框里,摆着几件精美的艺术品,一只孔雀展开他那美丽的尾巴栩栩如生,令李心投入较多的目光;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一个美丽的苗族姑娘,穿着浓艳的民族服装,坐在布满鲜花的山坡上,一双明净的眼睛,含着柔和的目光遥望着远方;西面一个钉在墙上的花瓶中,伸出长长的,青翠柔嫩的常青藤,自然地飘洒,一幅静物画,一个黑色陶瓷头像,巧妙地、层次分明地配在它的旁边;柚木地板油光锃亮,在一张淡青色,有着棱形图案的小地毯上,摆着茶几、沙发。一盆橡木树从角落里,伸出洁净的大叶片。对着门口的高脚几上,摆着一盆别致的插花。一条走廊通向卧室、厨房和卫生间。
“女主人的品味不低啊!”李心一面审视客厅,一面自言自语。
“花香不在多,室雅何须大。你看大妹子的客厅没有咱们家的大,看上去顺眼得多,一件多余的东西也没有。”方茹蕙先端上一套功夫茶茶具,接着又拎来开水。拳头大的小紫沙壶中,装满茶叶。只见她往壶中倒满开水,用{zx0}泡的茶水冲洗茶杯,再往小壶中倒满开水,在三只雪白的、如纸片簿的小茶杯中淋来淋去。其动作之灵敏、快捷,令李心兄妹看得眼花缭乱。“请!”她指着茶盆里的茶,由客人自己端。
“我母亲祖籍汕头,他们潮州人都有喝功夫茶的习惯。我妈妈和我爸爸结婚以后来到湖南,因为爷爷喜欢喝工夫茶,我从妈妈那儿学会泡制。功夫茶用水、用火都很讲究,程序很多,很费时间,‘功夫茶’大概因此得名。我没有时间,平时也不喝,因此烧茶专用的火炉、木炭,我都没有。二位是贵客,理当用这道茶来表示我的恭敬。只是不地道,有点偷工减料。还请原谅!”
“你太客气了。功夫茶是我国最有名的一道茶……”李心一面慢慢地品茶,一面谈起了茶道。
李静端起茶杯,扬脖一口就把茶送进嘴里。“哇!好苦,我可享受不了。你们慢慢地品茶吧!我去看看大妹子的房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太乱,请别见笑。我来陪你。”
“甭,你请坐,我自己去。”并不由分说地把方茹蕙按在沙发上,也不怕主人难为情,就自顾自地去参观房间。
方茹蕙的卧室没有床,一个塌塌米,占了三分之一个房间。塌塌米的台阶很别致,象摞着两把切开的大提琴。看样子是她们娘俩的卧室。另外两个房间:一间有钢琴,桌上有点凌乱,估计是雪竹专用书房;一间有沙发,墙上有两幅人物油画,落地窗外,一个面积不大,装有蓝色玻璃的阳台,几个精致的盆景,郁郁葱葱,这肯定是方茹蕙常活动的地方。厨房、厕所都不大,但洁净、适用。这是一套经过装修的三室一厅。无论是柜橱摆放的位置、装饰物的点缀,还是天花板、窗帘、家具的颜色,无不体现女主人对美的鉴赏力。李静不由得从心底深处,羡慕女主人生活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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