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春天特别短,它在冬天和夏天的夹缝中,只匆匆闪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强大又漫长的夏天卷走了。它由一连串的符号组成:回南天里墙壁滴着水、微带土腥味的芒果花开了、象雨一样飘落的大叶榕黄叶、新长出的软绿的大叶榕嫩叶、火红的木棉花灿烂地开满整条街、空气中突然混和出温暖的花香、鸟的叫声{yt}天清亮和稠密起来……
因为不是xx,笔架山里几乎没有人。走上那条两侧种满柠檬桉的路上,久违的细细香气扑面而来。我喜欢笔架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一大片雪白的柠檬桉。深圳林厂的工人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栽种了这片柠檬桉,一直保留到现在。遗憾的是,在深圳,我所知道大规模的柠檬桉林只有这一处。
沿环山水泥路登笔架山,路旁满是灿烂绽开的花,很多花我根本叫不出名字。高山杜鹃沿山而上,花枝间挤挤闹闹着淡紫的大花。可惜这种花的品种有些单一,全是一模一样的花色,少了变化之美;异木棉的花期已过,如今枝头间挂着一个个暗青色梨一样的果子,和疏朗的叶子相映成趣;一面陡陡的护坡上种满勒杜鹃,浓浓的紫红色花高高悬垂着,点缀在一大片青草间。等它们xx铺满这片护坡,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子?菩提树的老叶刚落,新长出卵形的叶子在风中轻漫颤颤地起舞,真象一阵风铃正发出丁当的脆响。
蝉雀径下那潭水马上要干涸了,只有一小汪浅浅的水静静地晒在阳光下。时不时有大得罕见的浅褐色鸟从潭水上方的林中扑扑然飞到丛林深处,我看不到它们真正的样子,只能看到枝头忽忽的抖动,听到响亮的鸟鸣。这里很多树种我不认识,多亏挂在树身上的小牌,我才知道它们的学名。我喜欢一种树的名字:垂枝无忧,它的嫩叶是暗红色的一大长串,没精打彩地坠落着。等到叶子长大些,就变成青绿色,抖抖地挺直了身体。那么一大片无忧叶子软软地垂着,样子憨拙极了。无忧树旁边是一座亭子,一个保安正缩在亭下的回廊上晒着太阳。四外静极,他闭着眼睛,听着鸟声,闻着花香,在清新的空气里打盹,我悄悄地看了他许久,这真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在高高的笔架山半坡做保安,这工作虽然寂寞了点,但生活在这样的空气和静谧里,多么修身养性。
登到半坡,我兴致很好地返程了。回去的路上,穿过莲花山公园北片区,草地上每隔十来米就有一对情侣偎在一起晒太阳,巨大的绿地上散布着一对对情侣,这场景很象我在东湖公园看到的。和那时拍婚纱的矫揉造作相比,我更喜欢此时情侣们一动不动沐在阳光里的甜蜜和真实。不远处,一个女人躺在草地上看书,她的白色小哈巴狗立在一旁,呆呆地望着远方。看到这些画面,我的脚步越来越轻快:这个城市里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在阳光很好的日子里躺在草地上什么事也不做了,这真让人开心。在大好的春光里听着鸟鸣闻着花香在柔软的草地上睡一觉,我想不出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美丽的菩提树。
凤凰木要等到五月间才会绽出火一样的花。
那潭阳光下的水越来越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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