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纪实:<转折：1947·石家庄>(连载31）
第三章 第二节
石家庄成为华北解放区的中心，为中共中央立足华北，靠近交通线和大城市，指挥战略决战，奠定了基础，为中共中央在西柏坡建立{zh1}一个农村指挥所创造了前提条件。1948年5月，中共中央和xxx进驻石家庄西北的西柏坡，这时的石家庄成为中共中央的前哨和屏障，成为中共中央的对外、对内接待站。历史的发展，又一次把石家庄和中国革命的进程联系起来。继“攻克石门”战役，开创了“夺取大城市之创例”，吹响了向城市进军的号角而载人中国革命史册之后，随着中共中央的到来，又一次奠定了石家庄在中国革命史上的特殊地位。石家庄的中心地位更加凸显，并且有了新的内涵，新的历史使命。
一、中共中央进驻西柏坡
1947年底、1948年初，中国革命的形势，发生了xxxx的变化。中国人民解放军转入战略进攻后，根据中央军委和xxx制定的实施战略进攻的方针，即以主力打到外线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在外线大量歼敌，放手发动群众，创建新的根据地，以一部分主力和广大地方xx继续在内线作战，歼灭内线敌人，收复失地，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陈粟华野挺进鲁西南；陈谢xx直插豫西，三路大军纵横驰骋于黄河以南、长江以北、西起汉水、东至淮河的江淮河汉广大地区，既歼灭了大量敌人，创立了中原解放区，为进一步渡江，解放全中国创造了前进的基地，同时又调动和吸引了蒋军南线兵力中的90个旅，迫使蒋介石不得不把进攻解放区的兵力纷纷后调，使其兵力更加分散。华北、东北战场捷报频传。西北战场，彭德怀率领的西北野战军在宜川、瓦子街地区一举消灭胡宗南主力xx约3万人，使这支国民党{wp}军只剩下了招架之力，陕北战局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夺取全国胜利，指日可待！
在这种形势下，为了能更直接地掌握全国战况，便于领导全国的解放战争，也为了中央书记处成员能更及时地研究、决策新形势下面临的许多重大问题，迎接即将到来的全国解放，1948年3月，中共中央决定中央前委、后委都向华北转移，与中央工委会合。
而此时，石家庄的解放和巩固，使晋察冀与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使西柏坡的周边有了一个比较大的安全的空间环境，为中共中央立足华北，靠近大城市和交通线，靠近解放战争决战前线，创造了有利条件。
1948年3月21日，经历了转战陕北一年零五天的xxx、xxx、任弼时，率中央机关从陕北米脂县杨家沟出发，踏上了东移的征途，离开了他们生活、战斗了13个春秋的陕北。3月23日，队伍来到陕北吴堡县川口，准备东渡黄河。
河滩里、山坡上站满了送行的陕北乡亲。岸边停泊了十几条船，xxx上了{dy}条船，带着对黄河的崇敬，带着对黄土高原和陕北父老乡亲的感激眷恋，他凝望着浊浪滔滔的黄河和渐渐远去的陕北父老，船离岸好远了，他仍站在船尾，挥动双手向送行的人们告别。
半小时后，木船渡过滔滔黄河，靠上东岸，把中国革命的统帅部送上了晋绥解放区。xxx回首凝望川流不息的黄河，深情地说：“黄河真是一大天险啊！如果不是黄河，我们在延安就住不了那么长时间，日本xx打过来，我们可能到什么地方打游击去了。过去，黄河没有很好地得到利用，今后应当利用黄河灌溉、发电、航运，让黄河为人民造福。”（阎长林《警卫xxx纪实》，吉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229页。）
3月24日，xxx一行到达临县三交镇的双塔村，同驻扎在这里的中央后委会合。研究了中央机关的行动路线，商定分为两路：毛、周、任等在此稍作逗留后，经晋绥xx前往晋察冀xx；中央机关和后委机关留守人员由杨尚昆率领直接前往西柏坡。于3月25日下午召开了中央机关工作人员会议，xxx传达了这次行动的路线和注意事项，并分析了全国的形势，说明xxx这次由陕北到河北是因为已经完成了留在陕北的光荣任务，是为了转移到更合适的地方去，以便更好地指挥全国的解放战争。这是向胜利的进军。
之后，xxx等一路辗转，经晋绥，过同浦路、雁门关、五台山，进入晋察冀。1948年4月13日傍晚，xxx一行到达晋察冀xx驻地河北阜平城南庄。4月23日，xxx、任弼时率中央机关部分工作人员到达西柏坡。4月30日晚，中央办公厅主任、中央军委秘书长杨尚昆奉命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宣布自次日起中共中央、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在西柏坡开始办公。5月9日，中央宣布，中央与工委会合，中央工委即行撤销。
5月27日，xxx抵达西柏坡。至此，中共中央五位书记会合。
中共中央进驻西柏坡，标志着中国革命新阶段的开启，迎来了中国两种命运决战的高潮，彻底埋葬蒋家王朝的历史时刻来临了，新中国的曙光就要从这里升起。
二、接待站
石家庄紧靠西柏坡，处于交通要道，又有机场，所以石家庄就成了进出西柏坡的必经之地，因此成了中共中央对内、对外的接待站。由于石家庄又是解放军解放的{dy}个较大城市，于是石家庄便成了前线的后方基地，各野战军首长到中央开会、汇报工作，都先到石家庄，再到西柏坡，然后再取道石家庄分赴各地。另外，这里也是中共中央和周边各地中直单位的后勤保障中心，当时人们称西柏坡为“西边”，石家庄为“东边”，两地人员来往频繁，开吉普车或骑马{yt}就能往返一趟。
如此，石家庄的接待任务日益繁忙。为了适应这一需要，石家庄市政府专门成立了交际处。据时任石家庄副市长的臧伯平回忆：“石家庄紧靠西柏坡，又是我们解放的{dy}个较大城市，于是，石家庄便成了前线的后方基地，接待过往的中央领导、各野战军首长和国际友人，是重要的工作。那时，各野战军首长到中央开会、汇报，都先到石家庄，再到西柏坡，然后再取道石家庄分赴各地。不论谁来，我们都认真接待，妥善安排，他们赴前线时，我们都给他们买些生活用品，以供在前线的军政人员应用，使他们感到我们手里也有了城市，有了后方保障。朱总司令曾在石家庄住过，他老人家很是平易近人，市里开干部会，请他，必到，有时还发表讲话，来指导石家庄的工作。我还接待过彭德怀副总司令员。彭老总生活朴素，有一次陪他吃饭，菜还没上全，他怕误了火车，饭没吃完，就起身乘汽车走了。xxx也在石家庄住过，这事对外保密，外人谁也不知道。”（臧伯平《石家庄解放初期城市管理和政权建设》，载石家庄文史资料15辑《人民城市的曙光》。）
1948年12月的一个晚上，大雪刚停，寒风凛冽，大街上行人很少，但石影院内却是温暖如春，座无虚席。……观众的目光都投向台前三四排首长席，并小声议论：‘听说xxx来看戏了。’
xxx真来看戏了，不过没有坐首长席，而是和警卫员坐在楼下东侧黑影处一个位子上。xxx穿一件黑色布大衣，戴着大口罩，脚穿一双包头毛皮鞋。附近的观众怎么也没有想到主席就坐在自己身旁。柯庆施市长也没有入坐首长席，而是坐在xxx的后三排，我与他挨着坐着。”
杨振华还回忆，邓颖超也多次来石家庄。1948年6、7月份，到石家庄西郊大郭村看望郭兰英，表扬郭兰英等人宣传鼓动工作搞得活跃，促进了土改运动的开展。又到南郊塔冢看望在此参加土改的丁玲。到女工集中的大兴纱厂视察，参加了全市妇女大会。（杨振华《石家庄解放初期琐忆》，载《河北文史资料》第21辑。）
接待国际友人，也是大任务。如：1949年1月3日，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米高扬来华，飞机就在石家庄机场降落。
石家庄还多次接待过国民党和谈代表、投诚起义人员和各界人士。1948年12月16日，国民党空军第8大队B-24型轰炸机中尉飞行员俞勃等五人，驾机轰炸了南京大桥机场和总统府后，驾机北飞，在石家庄机场安全降落，受到中央有关负责同志、华北xx负责同志的欢迎和接待。
1949年2月22日，傅作义、邓宝珊陪同上海和平代表颜国庆、邵力子等4人，飞抵石家庄，中央和石家庄市有关领导同志在石家庄欢迎和接待了他们。
三、309号院的荣耀
随着石家庄的接待任务日趋繁重，原有设施远远满足不了需要。于是，市委、市政府决定增设招待所，扩建交际处。市长柯庆施亲自选定了华安西街12号（现西建街1号）为交际处的一部分，并向交际处张处长交代，此院特殊使用。这就是309号院。因为309号院是当时石家庄较高级的住宅，另外，这里地处偏僻，又有树林遮避，防空条件好，因此，中央及各地首长在石家庄，一般都住在这里。有时住一位中央首长，有时住几位首长，从没间断过。一些当年在石家庄工作的老同志回忆，到1949年3月中共中央迁往北京这一段，在309号房院居住、工作过的领导同志就有xxx、刘少奇、xxx、朱德、任弼时、彭德怀、xxx、陈毅、刘伯承、李先念、董必武、聂荣臻、徐向前等。
这些都是当事人的回忆，没有见诸于档案文献资料。也有人说，xxx在西柏坡期间一直未曾离开，也没有去过石家庄。这另有原因。石家庄解放后，特别是中共中央迁来后，石家庄成为各地首长出入西柏坡的门户和经常视察的地方，同时也成为敌特窃取情报的重点地区。国民党特务机关成立了形形色色的特务组织，向石家庄派遣情报人员，搞暗杀、爆炸等活动，国民党的飞机也经常来轰炸。在这种特殊的战争环境中，为了安全，中央领导同志在石家庄的一切活动，都处于严格的保密状态。为此上级曾指示：一不广播、二不登报、三不诉诸文字、四不许对任何人讲。因此，现在能够见诸文字的关于309号院的记载几乎没有。但是，当年的许多老人对此还是从不同角度做了回忆。
当年任市长秘书，后任石家庄建设局长等职的王子兴回忆：309号院由日本人建于20世纪30年代，处于石家庄西部，正门北开，门外是树林和菜地，房为砖木结构，院内有水池、喷泉和石凳，环境极为雅致。日本投降后，这里是正太铁路局长杨毅的公馆。
原正太铁路医院医生高富锁、谢银川在《我们为中央首长治病》一文中记载：“铁路医院的地址在现中山路体育场西北角光华街25号，对过是原正太铁路局长官邸（即309号院）。石家庄解放后，里边住进了xx的首长。大约在1948年的6、7月份，医院院长陆续领来了一些穿灰布军装、年岁较大的军人，来放射科做xx检查，烤电xx疾病……后来他们来的次数多了，我们才知道他们都是中央首
长，其中能对上名字的有xxx同志、刘少奇同志、彭真同志、杨秀峰同志，还有xx演员郭兰英。”
据当年市政府工作人员邢燕等老同志回忆，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任弼时曾在309号院住过三个月，在这里休养、看病。其间，许多党政首长来此看望。如1948年“9月会议”后，xxx、朱德、李先念、陈毅、粟裕等来石家庄，看望任弼时后，市长柯庆施在中和轩招待大家。
关于xxx在石家庄，据杨振华回忆：“1948年冬大雪后的{yt}晚上，我跟柯市长去309号房院。当时院内警戒很严，柯市长进门后直奔正房，我便到收发室等候，时间久了我去给柯市长送大衣，当我走进会客室时，看见xxx和柯市长坐在沙发上谈话，我轻轻地从地毯上走过去，把大衣交给柯市长，即刻退出门外。这是我{dy}次见到xxx。”
关于xxx在石家庄看戏，据杨振华介绍，他曾访问过时任石家庄市文教局副局长、后任中央戏曲学院副院长的任桂林同志，任桂林回忆起xxx1948年冬住在石家庄市西部一个独院（即309号），去石家庄电影院（现人民影院）看戏时的情景。那天晚上刚下过雪，天很冷，xxx身穿军大衣，脚穿绿色包头毛皮鞋，为了保密还戴着大口罩，看李和曾主演的京剧《捉放曹》、《苏武牧羊》。这是xxx{dy}次看李和曾演的京戏。
另据一些老同志回忆，朱德、陈毅、聂荣臻、董必武等都多次来石，大多住在309号院。
据《石家庄市大事记》载，1948年4月上旬，朱德、任弼时、彭真、聂荣臻等中央领导同志到石家庄铁路大厂视察。当年市委书记毛铎回忆，在1948年，他曾多次接待陪同朱德等人游览市容、视察工作。一年的时间里，朱德总司令曾数次视察位于西郊的新中国烟厂。
1948年秋天，朱德、任弼时等中央领导在石家庄期间，乘吉普车视察了市区。在视察了街道、建筑、火车站、市场和几个戏院之后，朱总对大家说：敌人留下的这个破烂摊子，你们要很好地建设一番啊！
臧伯平回忆：“朱总司令曾在石家庄住过，他老人家很是平易近人，市里开干部会，请他必到，有时还发表讲话，来指导石家庄的工作。”
309号院也是接待国民党投诚人员的秘密接待处。1948年12月16日晚上，在国民党空军中的我地下党员俞勃策动起义，郗程桥、张祖礼、陈九英、周作舟一起驾B-24重型轰炸机起义，目标是飞往东北解放区，但中途需添加燃料，故在石家庄大郭村机场降落。第二天，在人民影院由警备司令曾涌泉主持召开了欢迎大会。第三天，朱总司令及有关首长在聂荣臻陪同下在309号院接见了俞勃等人，朱总高度赞扬了他们的革命行动。
309号院的荣耀，也是石家庄的荣耀，是石家庄这一段光辉历史的组成部分。亲历了石家庄这段难忘岁月的老同志，对309号院怀着深厚的感情。石家庄人民也对309号院怀有感情。
早在1986年，听到此院要拆掉、改建的消息后，黄承龙、王子兴、周树杰、贾力、杨振华等五位老同志于3月10日在石家庄日报提出紧急呼吁，保留309号院。
呼吁发表后，引起强烈反响，广大群众拥护保留，认为这是石家庄历史上的光荣。也引起省、市领导同志的重视。市政府指派主管副市长负责，市政协一名副主席带几位同志赴北京向毛铎同志汇报309号院的有关情况和保护的紧急呼吁，毛铎同志很高兴，当即给市委写了信，表示支持呼吁，并提出修复意见。同时市委又派人走访了原在石家庄工作过的李先念、荣高棠、叶楚平、李昭、毛铎、臧伯平、于文兰、叶子龙、周巍峙、任桂林等领导同志，进一步了解309号院的历史情况。之后，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同志又带领有关部门的同志，先后到309号院进行实地考察，现场研究保护事宜。市建委又召开了保留修复的专门会议。1986年5月29日市政府发出通知，指出：我市西建街1号、华安西街12号是解放初期xxx和许多中央首长居住工作过的地方。现在中央工作的许多老同志建议保留和修复这个有革命纪念意义的地方，确定对西建街1号院要认真加以保护。并就有关问题做出了具体规定。（本节内容，参见钱振文《神秘的“309”号院》，载《新中国从这里走来》，河北教育出版社；杨振华《xxx等中央领导同志在309号院》，载《石家庄文史资料》第七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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