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住在免费的A大宿舍里,两个小气鬼都赞同不花那个住旅馆的冤枉钱,不如去看通宵录像打发时间。两人在车站附近挑了一家相对正规点的录像厅,买了点水果瓜子就开始没头没脑地消磨时间,回想起来好像是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所以满脑子糨糊也没看懂演得都是什么东西,反正打打杀杀使人眼花缭乱有助催眠。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五点,两人摇晃出录像厅,迷迷糊糊走向候车室。因为没买站台票,杨君威只是在车站的玻璃门里看着刘云完成排队、检票、走向月台等一系列进站动作,{zh1}互相用唇语道了别。
杨君威本还想尽快赶回宿舍睡上个一小时的小觉,结果在公交站牌下等得快要吐血才看到{dy}班车晃来。也许司机对这么早起来工作结果车上只装了个把人极度不满,或是根本没睡醒,车子一路上都在以龟速行进。等到杨君威冲进宿舍时,离上课就只剩下刷牙洗脸的十分钟了。
而星期一早上,正是马立的精读课。虽然杨君威拼命告诫自己绝不能打瞌睡,想了无数的方法想要阻止上下眼皮的亲密接触,包括用力盯着马立近在眼前的嘴巴……可是,等她听到马立第四次说“威威,你又睡着了”时才很无奈地发现:她就这样仰着脸对着讲台上眉飞色舞的马立睡着了,笔记上画满了谁也不认识的神秘符号和图形,这次真是糗大发了!
好不容易熬到{dy}节下课,杨君威决定放弃无谓的挣扎,干脆以感冒为由请假,向坐在讲台桌前喝水的马立要求回宿舍休息一上午。马立一边恍然大悟说:“我说你怎么困成这样,原来是感冒了,我看看”,一边伸出手想要去试她的额头。她做贼心虚,赶紧往后一缩,嘿嘿笑道:“我感冒从不发烧,就是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什么大事!”说完奔命般地从教室里消失了。
也许是和衣而卧不舒服,杨君威在睡梦里被无数的黑蛇追着跑,怎么跑也跑不快,最终还是被咬了一口,疼得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还觉得被咬的胳膊隐隐作痛,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否醒来。看看宿舍墙上的钟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做梦出了一身冷汗,没来得及脱的衣服粘在身上十分难受,她便东倒西歪地踅摸进洗手间想要冲个凉。
也许那天真的是她的灾难日,诸事不宜。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就在她弯腰低头再抬头的一瞬间,脑袋就重重地撞在洗手台边,直撞得她眼冒金星站不稳。她赶紧一手扶住墙壁,另一手自然地去摸头顶被撞的地方,感觉黏糊糊的不大对劲儿,把手拿下来一看……天啊!满手都是鲜血,脑袋上的痛感也突然一下子明晰起来。
她慌得胡乱抓条毛巾捂住脑袋,跌跌撞撞地冲到对面的病号宿舍,拼命把门推开,不管不顾先喊一嗓子:“你们中有能看清路的吗?赶快来一个陪我上趟医院!”喊了半截子才看到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马立!原来里面不是在放马立讲课的录音,敢情马立亲自前来慰问病号兼授业xx了!
看到她捂着脑袋狼狈不堪,大家都心照不宣去看马立:倒霉事又来了!看到马立疑问的眼神和皱起的眉头,杨君威又尴尬又内疚,恨不能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既然地上没有缝,她只好在众目睽睽下哭丧着脸解释:“我不小心把头撞破了,流了很多血。”
已经站起来的马立也不等她说完,迈开大步就往外走。她赶紧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到了楼下,看着他打开自行车锁,不敢延迟地蹭过去。不知是疼晕了还是紧张得腿软,试了两下都没坐上。马立心急火燎地把她提上后座,嘱咐她坐好,飞快地向校医院方向驰去。
杨君威换成左手捂脑袋,右手全是血都不知该放在哪里,可是又怕大撒手掉下去,迟迟疑疑地抓后座上的金属架子,只感觉脑袋上不停地流血,害怕得不停地说:“马老师,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一下子就发生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哎呀,我脑袋是不是撞坏了?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到底撞到哪里了?我流了这么多血,头上的口子肯定很大,是不是一定要缝针啊?……”
在前面使劲蹬车子的马立也不知是生气还是着急或是别的什么,反正随她怎么问,一直都闷不吭声。到了医院门口,杨君威一路上为自己勾画了无数可怕的前景,又没得到马立的否认,那么说她的种种臆想都可能变成现实,自己先把自己吓得腿软,简直想要放声大哭了。
脚步虚浮地被马立扶进急诊室,里面一个年轻的值班医生好像和马立很熟,一见面就打趣道:“你又来为我们医院做贡献了!这回又是怎么啦?”
一边嘴里开着玩笑,一边已经有条不紊为杨君威清洗伤口。不知xxx水刺激得她疼得要发抖,那禁得住再听到医生说得轻描淡写、伤者听着残忍无情的判决——口子不小,估计要缝六针?亲眼目睹医生在眼前带上塑胶手套,耳朵里再传来摆弄刀剪的声音,想象着这些明晃晃的利刃马上就要招呼在自己脑袋上,杨君威直吓得灵魂出窍,全身痉挛,在椅子上坐都坐不稳,{wy}能做的就是使劲儿闭上双眼,以求眼不见心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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