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到卡萨布兰卡国际机票第二章书记授枪- bjjp7268 - bjjp7268 - 和讯博客
北京到卡萨布兰卡国际机票   第二章 书记授枪 [原创 2010-03-04 00:33:29]   


  1 寒冷像铁面无私的教员,挨它教训过后,心中肃然起惧.我两只xx的手经过细心的xx虽然已经痊愈,但痛的一夜没合眼的滋味不敢忘记.我跑到供销社买了狐狸皮帽子,厚实的毡袜,棉胶皮鞋,准备出诊时穿.前天晚上宋山水从仓库里找出来为往诊医生备下的狍皮大哈,狼皮手巴掌,交到我手中说:"我舅妈正为你加工'翁得',雪兔皮袜子,卫生院别的钱可以不花,但防寒用品必须购置齐全,就是这套装备,到了零下五十度那些天,你能不能抗得住,我都担心."我说:"到了天太冷的时候,硬是不出屋."宋山水鼻子一哼:"嘴上说,当患者家属鼻涕一把泪两行的站到面前往诊时,心就软了."我说:"可也是."

  狍皮大哈是用狍皮缝制的大衣,皮板熟得柔软如棉花团,一柞长的毛,毛是中空的,保温性能极好,但容易折断,为了防止弄的满身断毛,就毛朝外穿.今天早晨我把狍皮大哈,狐狸皮帽子穿戴上,对镜子一照,立即想到很像住冰屋,驾着狗爬犁纵情于无垠极地的爱基斯摩人,不由盼望尽快来位照相师,照张相片寄给爷爷.爷爷准会说:"瞧这身野性打扮,还满得意哩,这我就放心了."

  卫生院有件让人很烦心的事情:药房的火炉子从灶口往外冒烟,这无孔不入的钻劲,令人惧怕,钻进眼时,辣的眼泪止不住的流,钻进喉口呛得人咯咯的咳,拉开门,给它一条宽敞路,可它却把屋子里的热气全领走了.刚入冬时犯风,刮西北风才冒烟,近几天有风无风都冒烟,已经到了非修不可的地步.昨天上午宋山水找来一位会砌火炉的师傅,宋山水喊他四哥.四哥审视一番说:"火炉子和火墙全都要拆,重新砌,四个工,一百二十元."我当时吓了一跳,开口一百二十元,正好是我两个月工资.宋山水说:"四哥,你狮子大张口,不怕闪舌头!"四哥说:"这是技术活,再说这冰天雪地的去刨土,要出我多大的力气!"宋山水说:"狗屁技术,这活我都会干!"四哥说:"你会干,找我做什么——"宋山水语塞,憋红了脸,沉吟了一阵子:"二十元工钱,给我打下手,今天就动工."四哥说:"没人侍侯你!"甩手走了."两元五"说"秋天我整理火炕还剩余些土,存放在菜窖里,你们拿来用吧,免得刨冻土."

  "两元五"是位青年社员的绰号,去年夏天在县里花两元五角钱买了一顶亮庶制帽戴到头上,人显得分外精神.秋天时同队长孟方,王天生三个人划船过刘六套子去打马草,忽的一阵风,把帽子刮落水中.他高叫着:"我的帽子!我的帽子!"咕嗵一声扑进水里,人就沉了底.孟方王天生拼死把他救上岸,问他为什么发傻,舍命不舍财,他说:"那两元五啊!"从此,大家喊他"两元五".

  宋山水歪着头还挂着一丝凉笑:"不会是白用吧——"

  "大哥,若是你自己家里用,我要钱,那是小气,可这公家的事,少不了五元钱."

  "你家土里有金子——两块钱."

  "大哥,你是明白人,冰天雪地中刨出几筐土,可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两块钱,再不能多!"

  "大哥,只当打发叫花子,你给四元钱吧!"

  我看到"两元五"打躬作揖,一副十足的乞讨相,顿生厌恶,从旁插嘴说:"为了两元钱,你一个大小伙子值得吗——"

  "两元五"突然变脸,瞪圆眼睛对我骂:"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我们社员的日子怎么过吗——今年,一个劳动日八分钱."他伸手用力揪住我袄领:"我下贱——不要脸——是不是——一年二十八元钱,轮到你身上......"他把我一甩,愤愤的走了.

  我愣怔了好大一阵子,开口问宋山水:"一个劳动日八分钱,怎会是这样子?"

  宋山水深长的吸了一口气:"昨天我听孟方说,算算细帐,今年每个劳动日只能分到五分五厘.你来的时间短,对公社的情况还不了解,由于气候的原因,,这儿的农作物,单一种植小麦,好年景亩产一百五十斤,能够保证社员口粮.年终分配全靠副业,就是给林业局倒木头,往年这个生产队可以出动七八十名劳力,五副马套子,一冬天伐一千多立方米木材,赚两三万元钱,每个劳动日划七八角钱.今年,粮食减产,亩产还不到八十斤,社员分到的毛粮,每天只有七两,没有充足的口粮和马料就无法上山搞副业."

  我震惊了,像"两元五"这样健壮的青年,每天只有几分钱收入,简直不可思议.

  这天早晨,宋山水的媳妇冷风铃走进卫生院,她担着水桶,腋下夹条棉裤,走到垃圾箱前咋乎起来:"这是谁干的——"

  她那愤怒的声音像质问犯人,我慌忙跑出去.垃圾里只有些碎纸,用过的棉球和沾满脓血的纱布块,还有炉灰.我糊涂了,怎么回事——

  "炉灰是谁倒的——"

  "我呀,有错吗——"

  冷风铃手指几乎指到我鼻子:"你的书是怎么念的——"

  我愈加糊涂.

  "二十斤草木灰,可以同生产队换一斤白菜,你们卫生院六个炉子,一冬天烧出上千斤草木灰,能换回五六十斤大白菜,就这样漫不经心扔掉,不心疼!像你这种人就是挨饿的脑袋."

  我让冷风铃数落得低下了头.

  冷风铃把棉裤塞给我:"穿穿试试,看哪不合适再改."

  前些天,宋山水说我的棉裤太薄,,就向我要去布票,棉花票,让冷风铃帮我做厚棉裤.穿上这条棉裤直想笑,有一匝厚,活像棉花包套到腿上.

  "郭钢快来,郭钢快来!"

  听到冷风玲急促的呼喊,我心里一惊,以为有人挑水时掉进了冰眼里,慌忙跑出去.

  "你看!"冷风铃向大江里一指.

  一只大狍子来喝水滑倒在冰眼旁,我不由惊喜,健步如飞跑去.

  这是只耳壳缺损的大狍子,显然曾经受过枪伤,它万分惊恐的望着我,突然猛蹬冰面,想站起来,但蹄子上沾了水,结成了冰砣子,蹬到冰面时,哧溜一滑,又趴到冰上.生或死全凭此时的挣扎.它不甘心成为案上肉,猛地敛缩后腿,拼力蹬弹,冰面上只是多了两条白痕.逃生的愿望,肥皂泡般破灭,他无可奈何勾下头.

  "哈哈,亲爱的."说着,我一咬牙,抬高脚,照准后腿就跺,,立时要听到"咔哧"地骨折声.骤然,缺耳狍子流下泪,那是清净的液体,淋漓在冰面上,晶晶莹莹.我的心恍然一颤,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狍子不断的落着泪,可怜兮兮.我在迟疑."两元五"拖着扁担跑了过来,刚到近前,扁担抡得呼啸生风,缺耳狍子的脑袋立时开了花,他说:"我拖回去剥皮,狍肉对半分."

  "不必,皮张和肉全归你吧,,你们的日子过的那么艰难,谁还会同你们计较."

  "两元五"摘去帽子,来了个标准立正姿势.我顿生惊诧,还没解开疑惑,他呆板而又必恭必敬的朝我鞠了一躬,我何功何德受人如此恭敬,事情太突然,,惊慌的不知所措,急急嚷道:"你....你....不是让我难堪么!"

  来到岸上,,又挨了冷风铃一顿数落,她说:"受人一躬,就把几十斤狍肉送给了人家,好大方哟,你呀,你呀,跟你们院长一样傻,谁家姑娘嫁给你,算他眼瞎."

  我笑笑:"那就打一辈子光棍."

  曾听人议论,这二十三四岁的冷风铃有张天不怕地不怕的刀子嘴,却存菩萨心肠,这一点在我眼前得到了证实."两元五"肩上扛着那只大狍子,急匆匆往家里走,上江岸时,脚下一绊就摔倒了.冷风铃放下水桶就跑了过去,扶起"两元五"说:"啧啧,你急什么,又没谁跟你抢."

  在走廊里我看到大年扶着李月,好生不解,李月手抓在大年肩头,脸色苍白,全身抖颤着,我急切的问:"怎么了——"

  大年说:"我爸劈柴禾,脚下一滑,斧头砍到了脚上."一颗眼泪在眼眶中转.

  我赶忙把李月扶进处置室.

  伤势严重,伤口十五六公分长,鲜红的肉翻卷着,一块白花花的骨头眦出来,外伤造成了开放性骨折.

  我取出无菌纱布盖到创口上说:"请稍等一会,我去温水,要把脚洗干净,而后才能清创缝合."

  李月说:"那就先谢谢你."

  从看到伤口,心情就像丑媳妇要见公婆那样紧张,骨折发生在血液供给较差的肢体远端,极易感染骨髓炎,会常年不依不饶的流脓淌水,但是出不出现如此情形,要看医生的细心程度和操作技术是否娴熟,而我的骨科经验恰像三毛的头发那么少,况且伤口里可能感染了六位数字以上的致病菌.

  我面临一场考验,用不多久,李月的一只脚就要对村民说话,或是这小子可以,或是这小子不行.

  清洁伤口异物和xx的情景有些像洗油渍的衣服,洗不净就刷,不过医生清创是用生理盐水,清洁剂是新洁而灭或双氧水一类的xx剂,而那刷子毛又软又细.为了避免患者疼痛,要在伤口周围做浸润性,封闭式局部xx.我们卫生院购进的局麻药是百分之二的普鲁卡因,使用时以八倍生理盐水稀释.我刚把盐水抽到注射器里,忽听药剂员狂喊:"快来人啊!失火了!"我放下注射器,抬腿往药房跑去,原来是一场虚惊,院长打算一两天要拆的火墙,自然塌了,冒出滚滚浓烟.

  我回到处置室,嘴里嘟囔着:"搅扰人心."继续处置.在我的意识中麻药配制已经完成,拿起注射器就往伤口做浸润xx.

  李月夸张地大叫:"好疼!好疼!"

  我感到事情有些蹊跷,抬头看才察觉,忘记抽麻药,失误使我感到羞耻,脸上火辣辣.

  4

  可是我敢说,这次手术全过程是符合要求的,因为蓦然间我出现了奇妙的幻觉---我的外科指导老师站到了身旁,从清洗伤口到骨折复位以及缝合,,老师说一句,我就照样做,一切操作循规蹈矩.

  把伤口包扎好,我向李月道歉:"很对不起,开始操作时忘记抽麻药,凭空让你多受痛苦."

  "其实只有一点痛,我故意大喊,想给你提个醒,你忘了抽麻药,我看到了,,我当过一年大队卫生员."

  "哎,你怎么不直截了当——"

  "怕你脸小下不来台,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当面不揭短,再说,你是大学生,我才学两天半,在你面前说长论短,能张的开嘴——"

  我笑了,笑的很尴尬.

  "我这山里人,狗肚子装不住二两香油,有话就想说,要是问的不对,你也别生气."

  "我喜欢直来直去."

  "听说你十个指头都xx了——"

  我点点头.

  "是不是打算有方便爬犁就往回返——"

  我低头不语,心下好生纳闷,从哪方面给了人们要离开此地的感觉呢——我不由问:"你的根据是..."

  "大家背地里议论,看你穿戴的又是皮夹克,又是皮鞋,还戴着进口表,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肯定从小娇生惯养.来了这几天就把手冻坏了,放到谁身上也想走,凭大学文化,一身技术,走到哪儿都有碗饭吃."

  原来是逻辑推理,推理在某些条件下会得出错误结论.

  诚然,凭我的大专xx和外科技术,在一般的县城可以轻松找到工作,但北极村像有股磁石般的力量吸引住我,从分配到这儿,就没产生过要走的想法,开口说:"你信不信缘分——"

  "我最信缘分,就拿当年的婚事来说,先后给我介绍了几个姑娘,都不中意,{dy}眼看到娜达利雅,我就相中了."

  "我命里同北极村有缘分."

  "你当真不想走啊——"李月欣喜的高叫着.

  我笑着点头.

  "好!大年拿出来,送给郭大夫."

  5

  大年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递到我手中,一打开立刻闻到一股极怪的腥膻味,我莫名其妙的望着李月.

  "海龙油,世上一宗宝,娜达利雅的爷爷从北极搞到的,涂到手脚上,零下七十度不会xx."

  从没听说过世间有此珍奇之物,不由摇头,李月拿过瓶子,用手指蘸了一滴海龙油涂到我手指上,起初没什么感觉,十几秒钟过后手背热呼呼的,越来越热,像似戴上个手火炉,,我不尽惊奇.

  "你见过我弟弟么——"李月说:"就是拄根拐杖那人."

  我说:"见过一次."

  "他在一九五六年冬天放树砸断了腿,那时候咱们卫生院啥办法也没有,县城离这儿一千三百里地,坐上马爬犁要走二十天,就是壮壮实实的人也折腾不起.大伙一合计,就把他抬过了黑龙江,求苏联集体农庄的大夫给他xx,大夫一检查,说他们也治不了,又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了海兰泡市医院,可这一拖延,就发生了严重感染,腿全变黑了,一位苏联老太太说,要想保住命,必须截肢,这件事惊动了领事,领事亲自跑到医院看我弟弟,给国家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我弟弟最终成了残废."李月诉说着缺医少药的往事,像咀嚼苦涩的野菜,眼里泛起一汪泪.

  我心潮起伏.

  公社党委书记陆志远,派出所所长王永顺,管理员李诚,曹文书,都来到卫生院.

  "小郭,李月伤情严重么——"陆志远问

  "断了一条肌腱,庶骨两处骨折."我一边回答,一边清洗手术器械.

  陆志远来回在屋里踱着步,明显的流露出担忧:"不会落残吧——"

  "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创口感染,骨髓炎,死骨形成,甚至败血症,但发病率不会超过十分之一."

  "噢!这么说你小子的手术做的是很有把握了!"

  "骨折愈合机制受诸多因素影响,比如温度,,营养状态,房事,身体抵抗力等,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这么说来,我讲了外行话——"

  "你本来是外行,若讲出内行话来,那可就奇怪了!"

  "哈哈,你小子敢说你的领导是外行."陆志远畅然笑着:"你把手术器械整理完,到公社党委办公室去一趟,有事情找你谈."

  陆志远的办公室狭小冷寂.陆志远,曹文书,公社人民武装部吴部长三个人并排庄重坐着.我在他们对面坐下身时,他们谁也没有讲话,气氛严肃的像审讯.我心中诧异.乡邮员张志匆匆走进屋,坐到了我身旁,我越发诧异.

  6

  张志是身背处分的职工,他原在县邮电局工作,下放到公社来的,他被下放的原因很有趣,细细品味,却有苦涩让人难以接受的成分.去年冬天张志赶着马爬犁沿黑龙江的冰道,往沿江各公社投递邮件,走到途中他下爬犁撒尿,,突然苏联集体农庄的马"咴---咴---"地叫,拉爬犁的马不懂得冰上划的那条红线是神圣不可跨越的国界线,拉起爬犁朝苏联集体农庄飞驰而去.张志一泡尿尿的裤子里外都是,手提着裤子,一边吆喝,一边追,在滑如玻璃的冰面上不知摔了多少跟斗,带着拼命的劲头,撵进了苏联集体农庄.庄员看他是邮政人员也不为难他,还送给他一个大黑咧叭,几条小干鱼.本来是件天知地知的事情,回县之后他却主动找领导检讨,说自己工作失职,把咧叭,干鱼交了上去.法律无情,拘留半月,留职察看一年,下放到北极公社做乡邮员.

  陆志远说:"郭钢同志,今天我们三个代表公社党委同你做正式谈话,首先请你讲讲家庭成分和家庭主要成员的出身及主要经历."

  "我的父母是经营布匹生意的,因为生意繁忙,子女又多,在我五岁那年,就把我送到了爷爷身边,一直到成人,爷爷从小习武,年轻时当过镖师,在旧军阀的队伍中当过武术教官,后来又经营中药材,开了天德药堂.解放时定为小资产阶级."

  "我们以公社党委的名义向你家乡政府发了函调,你爷爷历史清白,但是按照基干武装民兵的组织原则,基干武装民兵的家庭成分必须是贫下中农,公社党委为了你的问题,立会进行了专门研究,根据你这几个月的各方面表现,决定特殊对待你,批准你成为基干武装民兵,并决定常年为你配备一枝步枪,这是出于工作的需要."陆志远站起身一指地图说:"你看,咱们公社东西长二百一十公里,南北二百七十公里,比一个小国家还大,在这五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三个生产大队,十二个生产小队,二十六个社员居民点.由于金矿的矿部距离这儿遥远,在我们公社辖区内十六条金沟,一千多名淘金汉的医疗任务,也要由咱们公社卫生院承担,这样你们就要经常巡诊,每个月都要走几百里山路.山高林密,坡陡沟深,常常会遇到猛兽,{dy}任香长杜明同志就是下居民点途中与熊搏斗牺牲的."陆志远又对张志说:"县邮局的领导对你的处理有失公正,我多次同他们交涉过,县里来了文件,撤消对你的处分,并任命你为邮电所的所长."

  张志忽然站起身,激动的抖颤,坚挺的举起胳膊:"我......我......"憋胀得脸成了猪肝色,生生从肺腑里暴出句:"我张志一定对得起党组织对我的信任!"

  我表面不露声色,但心砰砰的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我特别喜欢摆弄枪.我曾对院长说,若是能发给我一枝枪,一年不开工资都可以,这几个月我到居民点往诊,总要借上宋山水的枪,让他好为难.

  吴部长选了两枝步枪,摆到桌子上说:"请你们两位站好,要举行授枪仪式."他庄严的举起了右手:"同我一道宣誓,誓死保卫祖国!"

  "誓死保卫祖国!"

  我的心声还在小屋回荡的时候,陆志远把枪授到了我和张志手中.

  7

  故事暗中交代,这枝汉阳造466929号七九步枪,在我手中使用二十二年,猎到了榛鸡,野鸡,松鸡,山鸡,沙鸥,雷鸟,灰羽雁,丹顶鹤,灰鹤,天鹅,松鼠,紫貂,雪貂,獐,狍,雪狐,火狐,猞猁,狼,野猪,黑熊,棕熊,驼鹿,麋鹿,马鹿,梅花鹿,,麝鼠,水獭.大兴安岭的飞禽走兽中,唯有雪雕没能猎到,我是在原始森林中看到的它,在距我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抓起一只狍子飞了起来,我拎着枪拼力追赶,它扇动着机翼样的翅膀,向云水苍茫的天际飞去.

  吴部长把我单独留下来,他从抽屉里拿出十多发土造子弹说:"装备弹只有十发,是不可以轻易动用的,送给你些土造子弹,用来打松鼠,野鸡,山鸡,这种子弹有个特点,可以翻来覆去的用,击发之后,换个底火,填加火药,再按个铅弹就可以."

  这宗礼物,对想狩猎的人来说,实在太珍贵了,我紧紧握住吴部长的手,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吃过晚饭,我就开始擦枪,对山里人来说,这是一道威力巨大的xx符,它不仅能射杀猛兽,还有震慑鬼魅魍魉的作用.

  那是十月初的{yt},有位淘金汉接我到庆余金沟往诊,离村屯还有十多里地,天就黑了,星星从云缝中发出冷冷的微光,两尺来宽的羊肠小道杂草丛生,树影婆娑,猫头鹰的夜眼闪着雪亮的电光,走的切近,它"哇"一声惊叫飞起来,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它忙碌着捕足林鼠,树林中不时传出唧唧唧唧林鼠急促绝望的叫声.一阵喀嚓喀嚓的响动过后,眼前出现了一堵阴森森的高墙,墙的后面有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在悄悄耳语,说到情浓处,女的扑哧一声,男的哈哈大笑起来.淘金汉悄声说:"鬼打墙!"声音很低,但是抖颤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多了一把刀,明晃晃,高举着.我想搞清楚这墙里的玄机,端起枪跨步向前走去.可是那堵墙像演戏的道具,会移动,我快走,它快退,我站住时,它嘿嘿尖笑起来,声音如芸刺耳,脚下大地偷偷哆嗦了一下.我动了肝火.破口大骂:"日你亲娘,有种你亮亮相!"它突然呜的哭起来,仿佛一万年的委屈和忧伤都在这一声里.淘金汉用那沙哑的嗓子嚷着:"你还不开枪,想吓死我嘛!"接着倒在地上.我犹豫再三,子弹实在太珍贵了,可又担心把他吓出病来,不好交代,于是扣动了扳机,叭的一声过后,那堵墙荡然无影,眼前是无尽荒凉的极地.淘金汉说:"鬼什么都不怕,就怕枪."

  在卫生院里,大家闲来无事,几次唠起"鬼打墙",宋山水说,从一本杂志上看到是黄鼠狼释放的一种气体,使人产生许多的恐怖的幻觉.而李月说,在山里走夜路的人经常会见到"鬼打墙",,每人说的都不一样,其实是老狐狸捣的鬼,说的有根有据,他甚至要跟我赌二斤酒,等他脚伤痊愈之后,领我到狐狸沟过一夜,在狐狸沟每夜都可以见到"鬼打墙",而后一定能闻到呛鼻子的狐臊.我一直对黄鼠狼或者狐狸释放的气体这种说话持不同意见.我觉得是动物腐烂的尸体的瘴气,使我产生幻觉,但没通过科学验证,不便与人争论.
郑重声明:资讯 【北京到卡萨布兰卡国际机票第二章书记授枪- bjjp7268 - bjjp7268 - 和讯博客】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