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很多东西无法从记忆中抹去,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在你肉体上实实在在的伤痕。。。。。。也许直到你将要离开这个世界前那一刻,都无法忘怀!爱是伟大的,我们不能因为曾经的恨而放弃选择去爱,从今天起,用爱去关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吧,不要等到她将要离你而去时,才学着珍惜。。。。。。
(以下文字大部份写于春节期间)
关于我与我家庭的故事
大约在27年前,那时我才三岁多不到四岁,我的亲生母亲因一场意外离我而去,留下我与不到两岁的妹妹。自我记事起,对于母亲的印象xx于我脑海中那个无法磨灭的名字。父亲当时是一位生意人,四处奔波,三天两头都见不着。我的童年孤独xx,平时都是在邻居家呆到晚上10点才肯回家,当时爷爷还在,由于父亲与爷爷的关系一直很不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反正一直到爷爷离世前他总是对我不理不睬。小时候我只知道我只有父亲一位亲人,所以童年时期的我,每当父亲要外出,我总缠住他要跟他一起外出,而父亲也总是狠心地扔下我,骑车扬长而去,其时的场境仿如昨日。仅有的一次带我外出,因长途客车着火,那次差点送掉我小命,所以大多时候父亲是扔下我一个在家,实在没办法就将我放在外婆那边过几天。外婆没有儿子,有四个女儿,母亲排行第二。那一场意外之后,我妹便一直寄养在十几里路外的外婆家里,直到她在那边上了小学五年级后才回到家里。
1987年,就在去上学前,我父亲逗我说:给你找个后妈,好不好?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是很响亮的回答:不要,我不要后妈,不要娶她回来!但父亲{zh1}还是把她“硬”娶回来了。她就是我现在的后母。刚上学那段时间,没大人管,早上没人叫起床,所以常常是同学们都在上第二节课时,偶才背着书包在课室门口喊报告,罚抄书自然不在话下,结果是练就了后来偶那一手还算看得上眼的字。在学校的我不会闹事,但有一次还是不幸被同学用乒乓球狠狠劈进两眉之间的额头,放学后不知道怎回的家,晕倒在房门前直到父亲晚上回来才弄醒我,还被臭骂一顿说与我与同学打架。80年代那段时期,父亲做生意赚了钱,在当时当地亦小有名气,也是我们这个村{dy}个起了预制水泥板的两层楼房,那时后母是自愿嫁给俺父亲,因为名声,她们家极力反对,后母家离我们家不远,就相隔一里路,相邻管区。因为这段婚姻,我父亲被后母娘家指骂不少,说抢了他家女儿。一直到现在,虽然上门骂我父亲少了,但当年这个结还没xx解开,至今没有原谅我父亲,事至此,或者也根本无所谓原谅与否。。。
后母的到来,自然的就像大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对我自然是没有好脸色。那一年,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了;第二年,又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父亲仍旧去做着他没完没了的生意,家里就只有我,后妈,弟妹和不管任何事的爷爷。烧柴做饭,洗衣,带人,成了我童年永恒的记忆,小时做家务,照顾弟妹,如果后母听闻弟妹哭了,对我便是一通毒骂。如果偶尔得以出外玩的机会,也是身后背一个,手上拉一位的出现在众伙伴面前。可以说,读小学那些年对我来说简直就如一场几年无法醒来的恶梦。我的右脸宠上现今仍可隐隐看到当年后母留给我的指甲痕,那是当年一次和她打架,我战败的记忆!试问年幼的我何以是她对手?而那只仅仅是因放学回来后口渴用粥勺直接装粥水喝,而不是先装到碗再喝。父亲当然也是有责骂后母,但当时的我只管哭闹着要父亲将她赶出这个家门,那是那时小小年纪的我{wy}愿望。当然我的哭诉也是没有效果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个贴子。于是在小学五年级起我便有了一个真实属于自已的清晰的想法:我要努力读书,离开这个可怕的家。五,六年级的时候,成绩出奇的好。后来到了镇上去读中学,一个星期回一次家,其实我是恨不得一年回一次。因为每次回家父亲与后母总是吵个没完没了甚于打架,起因总是源自我要生活费回学校。家给人的感觉应是很温馨,很温暖的,可在我的童年及读书这段时期,我从没感觉得到一丝一毫。更多的是恐惧,讨厌回家。这一切留给我的后遗症便是后来对于婚姻的恐惧。。。。。
1995年,我以优秀的成绩考取了中专,被分配到了华北一所我并没有志愿的部属兵工学校,正如我所愿。而我没想到的是,那一年,父亲生意场上败北,但我毅然不顾父亲的反对,还是选择去了北方,那一年我15岁。踏进北上的列车,我感觉如释重负,感觉从来没有的轻松与向往,当时只是觉得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在北方的四年,是我最开心的四年,在那里,我遇到了关心我,照顾我的同学,同乡。难过的是,在校期间会收到大妹的来信,说后母待她如何如何!因为她在小学五年级后被父亲接了回来。那些年,我与大妹的生活费和学费仍是父亲与后母吵架的导火索,尽管我当时中专学费只是400元/年。在北方那些年基本上感觉就是借钱上学,过日子,毕业后还欠下一屁股债。。。。。这一年算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当年的政策是选择了中专便不能报读高中,而那一年或之前恰恰中专是最难考的,我不会忘记当年那个分数—619分(因为这个分数是我农历生日,而可笑的是,我的生日是问了邻居们+父亲回忆给了这个数字),这比当年市里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高出12分。。。。
1999年,毕业。我又回到这个家,同父异母的弟妹也快小学毕业了,那时家附近也有了中学,不必再到镇上上学,大妹就在家附近读的中学。由于种种原因,这其中的原因细节说起来真是两天两夜都说不完。她读到初二便不再读了,后来自己觅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嫁给了他。由于这些事,我外婆,小姨她们来我家与我父亲吵吵闹闹亦持续了好几年。说我父不给钱大妹交学费,后母虐待她等等,令大妹时常离家出走。小姨她们还抛出与我父亲断绝亲戚关系的话,自此再没进过我家门。其实事情并非如小姨她们所听说的那样,关于我大妹我还是清楚的,学费其实是交了,只是迟了,我在北方的学费又何尝不是如此。自生意败北后,这些年父亲没再做生意,还欠下了以前贷银行的2万多块(这笔钱利滚利到目前将近10万元),他之后一直在家务农。连之前所谓享福的后母亦肯与父亲一起日出而作,日落仍未归的下田劳动。其实大妹也是一直在恨这个家,正如我当初恨他一样。所以她经常离家出走,有时会在我外婆那边找到她,更多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那时的通讯还不如现在方便。对于我大妹,关于她的话题实在太多太多,在此我暂且略去几万字。总之,她是恨透了这个家,恨父亲。因为当年的那场意外导致她右脚残疾,而大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我父亲。
毕业后的我,回到这个家,不知是因为我长大了还是后母良心发现,她的态度不再如以前那般那样。我也似乎变得不再恨这个家,反而觉得自己有责任去改变他。几个月后,向父亲要了五十元去找工作,毕业后,伸手与父亲要钱{jcyc}。后来在市里一间工厂里应聘当了技术员,生产一线,刚开始是300多块/月,后些年1500多块的工资,12个小时,三班倒,无社保等福利。那几年家里还是种香蕉,但收成总是一年比一年差,而同父异母的弟妹却由于成绩优秀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家里一些生活补贴与弟妹的学费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我身上,因此,我在那个厂里一直干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直到弟妹高快高考完,一干就是5年多。2005年初,我不顾工厂老总的诚心挽留,离开了工厂。向珠三角挺进。。。。。
2006年,经历之前几次短暂的找工作,上班,辞工。我在东莞那个城市找到一份还算稳定待遇不错的工作,以为可以过上点轻松日子,可上天似乎还不愿放过我,这一年开始发生了好多事,GF离我而去,弟妹双双升了大学,父亲因车祸脑部受伤,伤痊愈后,又因在田地干活时肚痛难忍送院检查出返流性食道炎,十二指肠溃疡穿孔,慢性浅表性胃炎,父亲的身体亦{yt}比{yt}消瘦,{yt}比{yt}差,田地的活都落在了后母身上。还算幸运的是,经人介绍,我带父亲走访了一位中医后,父亲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至少比服用西药时的效果好很多,也可以下地劳动了。毕竟,家里田地的活,父亲才是主力。
2008年,公司股东易主,员工换血。我选择了离开。中专时的女同学叫我过去她公司帮忙,结果便去江苏,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吧,我在那边时她公司效益不是很好,但她还是照样给我发足工资,而我实在是无法进入状态,于心有愧。三个月后打算辞别她回家过年,亦就在此时,家里的后母被检查出乳腺癌晚期。父亲的长途求助电话,加速了我归家之意。提前了一个月回家,接着就是后母的手术,化疗,一堆的事情,接踵而至。由于农作物香蕉一直收成不好,这一年父亲改种了淮山薯(山药)。术后出院的后母,不顾我们的劝阻,也下田地帮忙,不过都是一些轻活,摘摘叶子,淋淋水之类的。令人开心的是,这一年的山药收成还不错,后母的身体恢复得似乎也挺好。这一年,在这个曾经年头吵到年尾的家里,多了好多欢笑声。这是我以前的记忆中所没有的,所不敢想像的。。。。。而如今这一切,仿如是在梦中。。。。
2009年,年后,我瞒着父亲说要回公司上班。实际上我去了东莞打算在那个熟悉的城市重新寻找工作,几经辗转,结果却被广州的一家企业聘用。虽然我十分不喜欢广州这座城市,但为了生活,为了能尽快回复有工资入账的日子。我又将安置在东莞的锅碗瓢勺好不容易搬到了广州的城中村,不料几个月后的一个凌晨在那里被偷得身上只剩二十多块,从此又开始了借钱度日。在此期间得到了我现任女友的{zd0}支持,我从心里很感谢她。我目前这样的处境,这样的家境,一无所有,她还是对我不离不弃。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转眼又快要过年,父亲来电说后母田地活归来会出现脚骨痛,带她去医院检查,乳腺癌细胞转移到股骨,腰椎。医院建议化疗,大概要花费3万元,这对我们这个借无可借的家来说又是一个沉重打击。父亲问医生化疗后是否会有效果,能有多长生存期,医生也是吱吱唔唔,说不确定。父亲{zh1}还是后母带了回来,放弃了这一次的化疗。因为在我们这条村子里,癌手术后因化疗经受不住而离去的大有人在,目前父亲去找了当地一位民间中医来诊疗。。。。
2010年,腊月二十九,我回了家,看着破败的院落,昏暗的白炽灯,两年前就已经有声无像的电视机,后母拄着木棍举步维难,更贴切点应是说在拖着右脚行走。目睹这一切,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那一刻很恨自己,恨自己没能赚更多的钱来把这一切改变。这些年来,后母其实也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跟了我父亲之后,她的娘家那边没人再管过她。而我外婆那边也是没给过她好脸色看。这二十多年来,无论哪一方的亲家都没有怎支持过这个家。特别是后母娘家人,就在一眼就可望及的邻村,已获悉后母病情,也没有谁过来问候一声,她的大哥,二哥,母亲。。。。没有一个人。相反,来看望后母的却是我的一位小姨,那位当年曾当我父亲面喊与父亲断绝亲戚关系,指责后母虐待我大妹的小姨。捉来一只鸡,拿来了几百块钱,还带姨丈帮父亲挖了{yt}淮山薯;七个小孩子的姑丈前些天硬塞给父亲一千块,要说有困难时只要让姑丈知道,他是尽量帮,其实他也很艰难,况且他离我们家很远,至今我还很记得那一年和父亲骑了几十公里自行车去他家取一包米场景。。。。
一个家庭,日常生活中一些琐碎事,柴米油盐酱醋,还是得有个女人去做。烧柴做饭,洗衣等这些后勤活在农村人家里是绝少不了的。过节杀鸡,到祠堂到庙上香祭祖这些活以前都是后母一个人操办的事,现在我,弟妹,父亲四个人都忙不过来,手忙脚乱,由于阴雨天,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点着,前些有给家里置过媒气瓶与灶,不过父亲一直为了省钱没用。现已锈迹斑斑。年三十那晚,是我这么多年来吃得最难咽最安静的一顿年夜饭,四个人忙出忙入,好不容易在快晚上八点的时候做好了,吃饭的时候却停了电,这是我记忆中{dy}次年三十晚停电。屋内一片漆黑,屋外冷风冷雨,为这个家增添了更多凄凉,那一晚我的心在滴泪~~~
年初二,煮好早饭熬好中药给后母服用,小妹照例留在家里洗衣兼照顾她妈妈。我和父亲,弟便去地里采挖那些父亲与后母病发前一起种下的淮山薯。按照广东人的习俗,年初二这{yt}一般是走访亲戚回娘家的,我大妹自然是不会回来的,尽管后母娘家人不女儿,但后母病发前几乎每年过节都会回去看望她们娘家人。如今她是想去也去不成了。。。今年种的山药比去年多了好多,大约在5000坑左右。如果能有去年那般收成,三五万元收益应还是有的,但照这些天冒着冷风冷雨,挖地三尺所收获的成果来看,是不可能的事。今年挖出来的大部份全是妖怪模样的山药。收购价格也是在1.2元至2.2元/斤之间徘徊,就算有能力{yt}内全部挖完,也是筹不够3万元。父亲本打算将薯地包给别人挖,但这样做不现实,请工人挖要1元/坑,况且还得有个人看管工人~~~
年初三早上,后母无法起床了。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本来就急性子的父亲现在烦透了。眼看着我也快要回广州上班,接着就是弟妹回校上学。天气还在继续转冷,毛毛冷雨天天下,地里还有很多山药没挖,山药不及时挖上来,埋在地里会烂掉,这些天已挖到些烂薯。如果我们仨都离家了,一切家务,田地里的活,照顾后母的饮食起居,都得他一力承担,而有些农活,没个人帮忙真的很难完成。想着这些,后母曾两次哭诉说连累了父亲,一度自寻短见。这无疑又让外出干活的父亲多了几分担忧。我本想请假在家帮他,固执的父亲不让,怕是影响我在广州的工作。我真的很恨自己,无法给予家里更多,最多每年就给个三四千回去。2005年出来工作后,平均工资都是2K元-2K5元之间波动,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特别是牙,由于先天牙质及小时候的原因,这些年,为此费不少钱。也为家东借西借,目前这个家已经是借无可借。。。我们曾求助过当地管理区,父亲好不容易与管理区书记借了一千块,那些什么农村合作医疗形同虚设,救不了眼前人。如果说跟人借钱结婚,盖楼房,相信一般有能力的人都会出手借,但若是借钱看病,很多人都不太会借。。。。。穷人啊,真的病不起。。。。。
2010.2.27星期六,{zh1}留守家中的弟弟离家回校,在广州的我心情很沉重,很压抑,在下班回城中村宿舍的坐交车上,想着这段子来为后母寻找各种资料,寻医问药,发贴求助,筹款碰壁等等。家中承担太多无助的父亲,在挂断与父亲的电话后,站在穿行于羊城闹市挤满人的公交车里,我竟然控制不住像个小孩子的泪流满面,引来众多乘客的疑样眼光~~~~个中滋味又有谁能懂,我太想救她了!不只为她,为了我那可怜的父亲,更为了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以前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才打一个电话回家,2010年春节上班后,我几乎每半天就打一次电话给父亲,我太牵挂他了,如今获悉他将之前生锈的媒气拉去充了一瓶,而后母仍没法起床行走~~~~~
我现在{zd0}的愿望就是希望后母能够好起来,希望能筹到款带她去看好一点的医生,或许所做一切都是徒劳,但我仍是会传达给她一个生的希望。也同时希望有心人或网友提供相关医疗信息给(点击),本人不胜感激。不奢望能彻底xx,至少可以令她生活自理。我真的不想父亲在近花甲之年再来一次丧妻之痛,弟妹都大三了,我希望后母能够亲眼看到她的儿女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而当年{zd0}愿望是想要将她赶出这个家门的我也不想失去她。她,今年才46岁。。。。。人也许就是那么善变,现在的我倒是真很希望后母能如当年那样有活力般和父亲再吵起来,打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年幼无知的我对她下的毒咒到现在才灵验,如果真有神灵有菩萨,帮我驱除那些我都不知道下的什么咒吧,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用我的10年来换给她。苍天啊,人间太多枷锁,太多苦难啦~~~~~如果一切都已不能再挽留或挽回,请从今天起珍惜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为了一个年近花甲男人的妻子,两个儿女的母亲,亦令我还能有一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后母,一个完整的家。你愿意伸出你的援助之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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