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北大荒四十年后又遇寒冬

《原》北大荒四十年后又遇寒冬

2010-02-25 15:36:07 阅读45 评论19 字号:

       北大荒四十年后又遇寒冬__春节随笔之六

        正月十一,大清早接到女儿从美国来的电话,她经过三次转机,已安全抵达美国的北方的一个小镇。那是他们公司在美国的分公司的所在地。一出机场,只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积雪有一米多厚。她出生以来{dy}次见到这样的冰天雪地,又是兴奋又是发愁。她身上只穿着两件单衣,连毛衣和外套也未穿,衣服都打进了行李,随身只带了一个装着笔记本电脑的背包。出了机场冻得瑟瑟发抖,行李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马上准备去商店买寒衣。几天前我从电视中看到美国北部又遭暴风雪的袭击,没想到正让我出差的女儿遇上了。

       想到不久前,五九七农场的周思勤刚与我通了电话,他原是值班营营部的医生,党支部书记,后调到团部任医院院长。他告诉我,今年北大荒遭受到四十年来{zd0}的寒潮袭击,暴风雪,xx泡,气温降到零下三、四十度。就像1969年的那场寒流袭击。现在条件都好了,大家都在家中不出门,并不觉得特别冷。家里安上了空调,也不用烧炕烧火墙。当然,如果点了炉子,就更暖和了。

        我们清楚的记得,1969年底我们正在十九团金沙河畔修筑水库大坝。那冰天雪地中的帐篷,在暴风雪中几乎被大雪掩埋了。我曾写了一篇《金沙河畔的那个隆冬》,文章中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正好时隔四十年,如今同样的寒流和暴风雪,但是再也不会出现当年的场景了。对现代的年轻人来说,那些都是不可想象的遥远的故事,但对我们来讲,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事,一幕幕的在眼前展现......

 

金沙河畔的那个隆冬

  在我北大荒的记忆中,最难忘的是四十年前金沙河畔的那个隆冬。在那白雪皑皑一望无垠的荒原中,有5顶几乎被大雪覆盖的旧帐篷,我们就在那帐篷中渡过了一生中最寒冷的冬天。

 1969年11月,从抚远抢修二抚国防战备公路归来的筑路四连,回团后整建制改编为十九团武装值班营步兵四连。在一连稍作休整后,开赴金沙河畔,接受了“加强军事训练,时刻准备打仗”和“修筑金沙河水库,开垦金沙荒原”的新任务,以战备的姿态,一边垦荒创业,一边待命随时准备上战场。全连战士抗风雪,战严寒,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中修筑金沙河水库;爬冰卧雪,按战时求要求,坚持严格的军事训练。

 连队驻扎在金沙河畔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和草甸子中,向四周望去,天地连成一线,仅在天地的尽头隐约的看到树林和村庄的影子。荒原上西北风毫无遮拦的肆虐着,狂吼着,想要横扫一切,卷起地上的积雪,抛向天空,直搅得天地昏暗。我们一个排住一个棉帐篷,帐篷内有个火炉。晚上冻的无法入睡,我们就把一切可以取暖的衣物全仍在被子上,棉帽子也戴在头上,脸上还盖着围巾。不知谁想出的土办法,我们把砖头放在火炉上烧热,用毛巾包了放进被窝取暖(我的被褥、床单因此烧了个大洞,而自己却毫无感觉)。早上起来,被子的脚跟一头与紧挨着的帐篷冻在了一起,权作窗户的塑料片上,冰霜结的老厚,帐篷内部的帆布接口处都挂满了冰柱。

 记得到金沙河不久便下了一场大雪,那天刮了一夜的xx泡,风雪交加,北风怒吼着,像要把帐篷掀了似地,幸亏我们事先加固了帐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雪花随着烟儿泡从帐篷的缝中钻了进来,在帐篷内飞舞着,早上起来,铺上、被子上、地上都铺了一层白雪,整个人几乎是睡在了白雪做成的“被子”下。风雪堵住了炉子的烟囱,炉子没有半点儿热气。我想起了当时流行的豪言壮语:“天当被来地作床,大风呼啸我乘凉,风雪伴我去战斗,兵团战士永向阳。”这正是当年情景的真实写照。被当做门的棉帘子也和帐篷冻在了一起,怎么也打不开。我们拿了镐头使劲敲打,打开后发现,外面是一堵“雪墙”,有半人多高,哈哈,我们的帐篷被雪埋上了!这时,外面传来了王连长的声音,他正带领男排的战士在雪地中铲雪。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嘻嘻哈哈的,在雪地中挖出了一条条“战壕”,一条通往食堂,一条通往茅房......

 那年冬天还正赶上煤供应紧张,煤的质量又差,炉子烧不旺,还尽冒烟。就在下大雪的那几天,气温达到零下三、四十度,竟然断煤了!外面风雪交加,无法到水库工地干活,连队五个帐篷的100多号人集中到一个帐篷中,把剩下的煤划拉一下,点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炉子,从早到晚的学习,食堂{yt}只开两顿饭......

 就在1970年元旦后的第二天,值班营组织了一次全营武装野营拉练。当时驻扎在金沙河畔的值班一连、值班四连、机炮连都参加了(值班二连、三连是否参加记不得了)。我们全副武装,背着行李背包,扛着枪支,腰里围着子弹带,别着手榴弹。我们连队的武器装备是七九步枪和50式冲锋枪,是老掉牙的苏联货;机炮连的战士推着炮架子,扛着机关枪、炮筒子、火箭筒;炊事班的同志还背着煮饭用的大铁锅和其他炊具。

 这样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七星泡后面的山岭出发了。刚下过大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雪深到小腿肚,有的地方没过了膝盖。我们连队排在{zh1},向前望去,只见队伍拉的好长好长,一望无际的冰雪荒原中移动着战士们的身影,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行的脚印......

 我因为关节疼痛(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得了风湿性关节炎),迈不开步子,走几步就要摔一跤。有时跌倒在雪坑中不能动弹,还要靠别人把我拉起来,实在是狼狈不堪。就这样,我掉队了,在这个时候,好胜心再强也是没有用的,我加入了队伍{zh1}面的收容队。

 不知什么时侯,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挡住了战士的视线,xx泡接踵而来,只见天地一片昏暗,凛冽的北风夹着雪花迎面扫来,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顶风冒雪每前进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更何况我们还是全副武装呢。这时,前方传来了“原地休息”的命令。炊事班放下大铁锅,准备点火烧水,可是风太大,火无法点着。大家也只好就着西北风啃冷馒头了。休息完以后又继续往前走,烟儿泡越刮越大,开始还觉得脸上生疼,后来手脚都麻木了,脸上也没有知觉了,只知道机械的迈开双腿,一个紧跟一个的往前走,往前走......

 终于,前方又传来命令:“向后转,原路返回。”我们的武装野营拉练就这样结束了,行程共计60多里。因为恶劣的天气未能实现原计划到达目的地。

 回到连队,全连战士都有不同程度的xx,普遍的一到二度xx,还有三度xx的。而xx最严重的是来自南方的上海青年,xx最严重的部位是脸部、耳朵、脖子、手腕、脚腕。幸运的是没有一个冻掉鼻子、耳朵、手指的,不然就不好向知青家长交代了。

 当时大家的手脚和脸都冻得失去知觉了,医生让大家用雪不停地往脸上、手上、脚上搓,慢慢的缓了过来,原先发白的部分渐渐的有了血色。我开始感到xx的地方火辣辣的痛,这才发现,自己脸上两边的左右面颊部分,从眼眶下面一直到脖子已经皮肉分离,成了两个大泡,耳朵、脖子一片xx。因为我的手长腿长,衣袖、裤腿有些短,没注意把手腕、脚腕都xx了,那突出的一圈xx,像是带上了宽宽的手镯和脚镯,上面的水泡连成了片。连队中xx最严重的是四排上海青年韩卫华。她人长得漂亮,特别爱美,手也巧。她将兵团发的肥大的棉衣棉裤改成了合身的袄裤,因此而闯了大祸。整个头部缠满了纱布,手上、脚上也是纱布。她急得直哭,怕毁容了。

 幸亏连队的医生医术高明,加之那时冰天雪地的没有xx和污染,经过精心xx,xx的战士都痊愈了,没有人留下毁容之类的后遗症。我当年9月份回沪探亲时,脸上的皮肤还有色差,脸颊两边的新长的脸皮是粉色的,像是抹了浅粉色的胭脂,一个夏天也没能晒黑。当今的昂贵的美容换皮术,可能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吧。

  

   ( 这张照片不是本文中武装拉练的照片,没有武装。先放在这里,感觉一下。)

<#--{zx1}日志--> <#--推荐日志--> <#--引用记录--> <#--相关日志--> <#--推荐日志--> <#--右边模块结构--> <#--评论模块结构--> <#--引用模块结构-->
郑重声明:资讯 【《原》北大荒四十年后又遇寒冬】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