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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间里切钢条的时候我很享受,我的玩具叫砂轮切割机,左右是滚轴的放置台,从左到右,钢条被切断、去头。这件活计虽然简单,但不似其它环节那么无聊。我的右手握着拉杆,把钢条送近砂轮两断,食指同时要摁住气压顶的按钮,好把钢条固定住。万事万物都有它呼吸的节奏,切钢条也一样,我的身子歪向砂轮两侧,避免被火星溅射,左手握住钢条——如果那是两根或者三根,直径一四零几尺寸的只能放一根,我的二号机有点老旧,太粗了它咬着费劲,会频频卡轮,然而顺畅的时候就很爽快,你把预留的位置看准,决然的把钢条顶上去,眼见火星四射,直至钢条的反抗戛然终止,收杆,放压,推钢条,继续切割……步骤紧凑而用时固定,简直是一场舞蹈。
我今天切了一点三吨的钢条,其实还可以更多。切割组的另外一位工人是照两吨来切。两吨钢条可以用在多少件武器上保家卫国?纵然不能在战场杀敌,但我们此刻是做着脉动有力的心脏,将血液输送各处,在飞机破空声和炮火逐渐逼近的工厂里……看祖国的万里江山!我们的工人意气风发!这一幅生机勃勃的北方之春油画,是在呼应窗外渐渐微醺的风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