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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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运生产的{dy}天，大歪就起来晚了。

    没办法，他只能晃动着不大的小脑袋，夹着一只里面放着一只铁勺子的铝饭盒，一路叮叮当当小跑着赶往山场。等到了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帐篷里早已空空荡荡，只有场长冷着脸等着他。

    原本，大歪是油锯助手，就是给使用油锯伐木的老职工当助手。一般来说，一个伐木小组要三个人，一个小工，拿上一把飞快的斧头负责在大树倒下的前方，把那些影响树倒下的杂乱小树清理干净；大歪的油锯助手日常工作，除了上下工时背着油锯和油桶外，还要协助油锯手一起观察并控制树倒下去的方向。控制树倒下去的方向是一项很专业的活计。大树倒下去的方向一致，不但能节省“五0”集材车把大树拖到木材装运楞场的时间，还能减少大树倒不到地上而斜挂在其它大树上的风险。但风速、气温，以及山坡的走向，都会受其影响，即便是看准了的同时，两人也要紧密配合，在树即将倒下前的一瞬间，油锯手控制大树与树墩{zh1}一丝连接的位置，助手则用一根一人多高的支杆，双手用力使大树按设定的方向倒下去。当一棵几十米高、比水缸还粗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后，他们才会奔向下一棵小工精心选出的大树。

    大歪迟到带来的后果是被场长罚去当小工。小工，是去年来的那些上海或浙江知青们干的活。第二批，也就是和大歪前年一起来到林场的那些复员兵，基本上都已经是集材“五0”车、绞盘机或油锯手们的助手了。再锻炼一、两年，这些人都会成为各个专业工种的主力。这并不是说做主力清闲，而是这些工种的工资，要高出助手们很多，小工的工资，自然比助手们的工资还要低。

    大歪知道场长一直看不上他。特别是上次他打叶列娜，很多人都到场长那说“他太没人性”后，场长曾放出话说“要好好整治他”。现在，场长罚他去当小工，他觉得这是对他的打击报复。

    满心的怒火让大歪绿豆大的小眼睛里放出了凶光。“你这是变相克扣我的工资呀！”大歪心里愤恨地念叨着，他此刻恨不得一拳就把场长打到在地，然后骑到他身上很揍他一顿。可大歪就是大歪，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里一闪就被他压回去了。大歪知道，就凭他那点兔子大的力气，可能还没等他的拳头到，早就被场长一脚给踢倒在雪窠里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歪收起眼神里的凶光，脸上像变戏法那样瞬间拿出了媚笑：“场长，是我错了，我无故来晚了，您分配我干啥都行。”场长说：“知错就好，知错就好。”说完一挥手，然后指了指山场，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空荡荡的帐篷。

    大歪见场长走了，索性蹦到了床上，翘着二郎腿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