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都变身“舞伎”
一次令人难忘的经历,看上去很美,背后却有着xx不同的感受…
到大阪的第四天早上预约去京都最知名的“四季”写真馆体验舞伎变身,美名曰深入了解京都的古典文化,其实就是爱臭美,呵呵。于是六点多就爬了起来,七点从樱井出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也没化妆,因为一会儿会化个很特殊(还很吓人)的妆。到了京都市中心后,看时间还早,便从乌丸车站出来,先到出口处的银行换钱(多亏换了,四季竟然不可以刷卡,也许还停留在江户时代吧,呵呵),谁知银行效率低不说,工作人员还不懂英文,光解释在日住址就折腾了半天,于是赶到四季时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四季总店的位置很不错,就在清水寺二年坂,旁边尽是古色古香的街道店铺,来之前查看了他们的网址,选定了一套“野外舞伎漫步”套餐,也就是说装扮好后,可以在这样的古寺旁边散步边拍照,听起来很浪漫吧。
之所以选择舞伎而不是大家熟知的艺伎,关键是喜欢舞伎的服饰,成为艺妓之前的见习生称为舞妓,年纪约15岁到20岁,舞伎的穿着较年轻华丽、衣服颜色较亮,且背后绑着快垂到地面的宽腰带,而艺伎的衣服颜色和样式较为成熟妩媚,腰带是绑在背后的鼓结样式,另外,舞伎的发髻上还别着花儿,花朵从额边垂下,妩媚俏丽,比艺伎装饰活泼。
(三楼的化妆间)
此时店里客人不多,前台查了记录后,示意我到楼上更衣化妆,到了二楼,换上一次性的无纺布贴身白色单衣(更像是浴衣),便被发到三楼,连化妆带拍照前后约两个半小时,整个过程很让人兴奋,可惜内部禁止拍照。
先是一个年轻的女化妆师帮我把头发扎起,化妆从脖子开始,宽大的浴衣把脖子直到半个肩都露了出来,化妆师用大刷子,蘸上一种看起来像抹墙的呢子一样的白色颜料,刷在我的后背和脖子上,凉凉的,粘乎乎的,然后开始往脸上刷,刷了又刷,等再睁眼,原来的那个我已经被刷没了,只剩下一张恐怖的大白脸。然后开始扑粉,扑了N多层粉后,明显感觉脸皮重了,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了自己的眼睛、鼻子和嘴。后来看照片才发现脖子后面有一块不涂上白粉、裸露出肌肤原色的地方,称为“三足”,就好象在涂满白粉的脸部和颈项后开一扇窗一样,目的是让男人产生情色想象,这{jd1}是日本人的创举,可以申请专利了。
接下来开始画眉毛,很庆幸厚粉把原来的眉毛遮住了,因此不需要修剪,要是把本猫好好的柳叶眉修成艺伎的豆眉,那可就惨了。最不舒服的还是画眼睛,用的颜料非常稠,闭上眼睛画完后,发现眼睛睁不开了,因为被粘住了,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看到眼皮上血红色的眼影吓了一跳,好在艺伎化妆不用假睫毛的,要不就更乱了,而且白脸上也不需要打鼻影这样的立体修饰,{zh1}是嘴唇,海明威曾把日本艺伎的嘴唇比作白雪上的一点血,我倒没有一点红,而是涂了大部分唇,其余部分仍为白色,效果同样糁人。
(半假发制作-图片来自四季)
这样化好后,我只能保持面无表情,一来粉太多,二来咧开鲜红的嘴唇,样子好像吸血鬼。{zh1}做头发,因为好奇,我选了用部分自己头发的半假发,而不是一个整头套的全假发,另外还需要半个小时,真的舞伎的头发是到梳发店让梳发师梳好发型,光梳个头就需要数小时,大约可以保持一个星期,但非常麻烦,睡觉时不能用普通的枕头而必须睡在箱枕上,除了前扣之外的衣服都不能穿,当然也不能洗头。半假发只是利用前发,这样结合后面的假发更加自然。化妆师把我前面的头发分成三绺儿,中间的一绺儿梳向后面,旁边的两绺儿梳向耳后,这样发髻线不像假发套那样生硬,而且从前面看都是自己的头发,只是这个头套太重了,估计有五六斤,卡得太阳穴很难受。戴好后,化妆师在髻上系了条红红色发带,据说这发型代表着新晋级的舞伎(称为wareshinobu),表明她的纯真,而成人舞伎的发型称为ofuku。
(舞伎不同的发式-图片来自网络)
终于完成了,到二楼穿和服,这里的和服有二百多套,全部是真丝缎子绣花的,做工精致,舞伎所穿的和服很长,色彩十分绚丽,有宽大的袖子,两手自然下垂时,衣袖垂及地面,这种特制的和服每一件都价值几千美元,只有知名的大店才有实力提供如此多的选择。挑花了眼,终于看上一套本猫最喜欢的紫色,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了,艺伎舞伎的穿着与一般的和服是有区别的,传统的和服后领很高,通常能把脖颈遮盖得严严实实,而艺伎所穿着的和服的衣领却开得很大,并且特意向后倾斜,让艺伎的脖颈全部外露,这样看起来很性感。
(这样的木屐看上去是不是很吓人)
和服是没有扣子的,全靠那条腰带,腰带要束得很紧,让我想《飘》里的郝思嘉在保姆帮助下束腰的那个情节,只是和服层数太多,即使勒得喘不过气,也显不出腰身,穿好后,从腰带到裙摆间的一段称为“褄”,在外行走时,舞伎及年轻的艺伎一定要将左手压在这一段上面,有“卖艺不卖身”的意思。全部穿戴完毕后,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我,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圆圆滚滚的,在工作人员的指点下,我左手拎着裙子以防拖地,非常笨重地挪向门口,出门前要换上高跟木屐(也称为okobo),我这个走路一向快如风,大大咧咧的人踩在八厘米高的木屐上,而且前头是空的,感觉只要一迈腿会栽出一丈远,暗想要生在清代就好了,那花盆鞋好像和这个差不多。
一位年轻的女摄影师递过来一把纸伞,作为拍摄道具,小心搀扶着我从四季的后门出来,顶着一身的行头,拽着裙子,打着伞,本猫吃力地小步跟在她后面,想象中的“野外漫步”听起来很美,可事实一点都不乐观,原本打算这样穿着在清水寺周围留些倩影什么的,但现在举步艰难,好在走了几步,摄影师便招呼我摆pose开拍了,她动作十分熟练,咔嚓咔嚓一二十张就下去了,换了几个场景,好在这里都是景儿,到处是日式风格的古老建筑和庭院,等转到大街上,我可成了一景,路人纷纷侧目,我倒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况且脸上都是白粉,即使不好意思也看不出来。
在摄影课上我也拍过不少模特,但像舞伎这样的拍法还没见过,模特不可以笑,准确地说是笑不露齿,一方面,估计太白的脸和牙齿会有对比,但更主要的是体现女人的优雅,我试图照摄影师的指点露出那种含蓄、神秘、优雅地微笑,抿着嘴浅浅地乐,没受过训练,结果只能牵动嘴角的那点肌肉挤出点笑容,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边走摄影师还边和我聊天,无非是是从哪里来到,都去过哪儿了,可此时我的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早上没吃早饭,一上午折腾了几个小时,厚重的头套箍得脑袋像要裂开一样,身上的腰带又勒得喘不过气,还要保持优雅的姿态,我感觉快坚持不住了,于是强忍难受十分“优雅地”问摄影师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快到店门口时,这个时间正好游客很多,不少人看着我分不清真假,纷纷要求上来合个影,勉强支撑着照了几张,便逃回到店里,首先把脑袋上那个钢盔般的大家伙摘下来,然后解开腰带,刚脱下和服,便冲进洗手间,胃里难受得只想吐,工作人员见状给我倒了杯热水,这才好一点。卸妆时差点把整瓶卸妆水都倒在脸上,终于把那层粉墙抹掉,等换好衣服出来时,前台把装好册的照片给我,因为赶着和特蕾莎会合,也没仔细看就离开了,回去后怎么看都觉得不自然,也难怪,那种状态下拍得好才怪呢!
体验了一次,很庆幸没生为日本女人,听说正式的和服穿上超过两个小时也很痛苦的,难怪日剧里看到那些参加完正式活动的女人回到家首先是解腰带,脱和服。再想到电视剧《大奥》里的那些华美的服装,演员们要这样装扮起来拍一整天,真的好辛苦啊!更不要说以此为职业的艺伎和舞伎们了,外表看起来很风光的行业背后的辛苦是不为外人所了解的。
附:
日语中的“艺伎”,是一种职业的称谓,并不含有贬低的意思。事实上艺伎从事的是一种表演艺术,与我们所熟悉的茶道、花道等一样。女孩子7~8岁便开始接受琴棋书画的训练,以及良好的礼仪及教育,直到10~19岁之间才能成为舞子。舞妓除了晚上要参加宴会表演,其余白天的时间必须要去专门的学校学习舞蹈、乐器、茶道等才艺,每天几乎都忙到深夜才回到宿舍,一个月也只有两天的休假,没法像一般女孩那样约会玩耍。
在成为学员之前,女孩子要将她的头发留长,以便以后能够梳成舞伎样式的精致盘头。舞妓因为是用自己的毛发编成发髻,编一次发髻很费时间和功夫,所以要一周后才能拆下来洗头,为了配合发髻以致平常休息时间也只能穿和服,无法随意换穿年轻女孩的流行服饰,碍于外型与众不同所以活动范围也十分局限。成为艺妓后{dy}个改变就是可以配戴假的发髻,再也不用顶着一个xx才能洗一次的头发,在假日时可以自由变换发型、穿著一般的衣服外出购物或逛街。
艺伎业是表演艺术,不是卖弄xx,更不卖身。她们陪客饮酒作乐,最让人着迷的是在客人面前永远保持着一种委婉而坚决的矜持,那浓妆艳抹的脸上,探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而且在顾盼、进退之间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在客人面前保持着委婉而坚决的矜持。行业规定,艺伎在从业期内不得结婚,否则,必须先引退,以保持艺伎“纯洁”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