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江南——小外婆的桃花

1.
江南之南，某一处庭院
院空，院静寂。
风从空空的堂前穿过
雕花的木窗红漆剥落
一把竹椅，竹色不青。
竹椅是小外婆的，小外婆是安详的
她身旁的桃树，开千朵万朵的花

2.
江南的风花。从柳絮里吹来
从桥洞里摇来
那时候，清风摇曳，清风如歌
那时候，断桥不断，孤山不孤
门楣下的年轻女子
握了一段相守的幸福

多么不想惊动而后
而后总会醒来
年轻女子再不对人提及。只悄悄让它
在心里，走了一遍又一遍
有晴无晴的日子
有情无情的人儿

3.
江南之南，某一处庭院
院墙斑驳，圆环的门扣斑驳
神色安详的，
是坐在竹椅上的小外婆
桃花年年开
开满她旧时粉红粉红的笑颜

有风过来。花瓣簌簌地掉
开千朵万朵桃花的江南
就缓缓地老
院墙外，春色无边，阳光大好。
2010--02-01

 

老去的江南——清风飞扬的日子

清风飞扬的日子

你们去看山，看林

看云雾起落

风缓缓地歌，你们缓缓地笑

让每一座岭覆上春天

你们是两匹马儿，饮水天边

 

“马儿要回家了”

你说。而后，一溜烟地跑开

 

十一月的竹

风一阵赛过一阵

日子{yt}矮过{yt}

你眼里含着绿，含着轻而易见的霜雨

那一年别处，明月幽篁。你穿了细长的青衫唱

——你不来，我自不开花

 

别离不是你本意。你再不轻易说出口

十一月有三个孩子

上旬，中旬，下旬

你曾有三段良辰，秋天。夏天。春天。

 

小悟

木栅栏。葡萄架。小小的蓖麻叶

绿在南窗。还会如你所愿

阳光爬上来，花香鸟鸣爬上来

槐树在拐角的墙边回望

 

之后雨水狼籍，落红无数

我猜你会哭。你是那个先知的孩子

你不哭。只在白天预留黑夜，在明朗处预留阴霾

那些深深浅浅的空白

线条柔和，任时光来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