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11 16:43:36 阅读7 评论0 字号:大中小
又过年了!一年又一年,都过了几十年了,怎么还过年?唉!我都倦了。
老人们总是说:一进腊月门,年就滚滚的来了。滚滚?莫非,滚滚的年货上架,滚滚的钱包掏空,滚滚的人流回家,滚滚的亲人团聚,滚滚的馄饨出锅,滚滚的心情守岁,滚滚的笑容拜年,滚滚的酒肉宴席,直至滚滚的精神疲乏,,,滚滚的过大年忙大年,过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人们对过年始终满怀热情,而我已提不起什么精神来过年了。说真的,对于过年,我现在的心情跟外婆是一样的,过年一少一年,过一时赚{yt},这不是悲观,这是大实话,一定有人有同感,强打精神过个年。我想如果有{yt},过年被取消了,倒也蛮好。
要说过年,还是童年时候的过年有点新鲜气,乐趣也就在那个时候显得格外些。比如期待新衣裳,期待糖果子,期待压岁钱,期待家家户户贴上新对联,一派新气象。现在真是没有了那些个期待感。不仅不期待了,反而想回避,甚至逃。其实小时候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过年,只是大家都过年,我也就跟着过了几个有意思的年。
那年,我一岁不到,也就是爸妈结婚的第二个年,家里很潦倒,爸爸说除夕没有碗盛馄饨吃,他们就用茶缸盛馄饨,妈妈说爸爸吃着馄饨眼里还含着泪,妈妈好像没有他那么难过,妈妈说他活该,那是他爹妈不给他碗,让他结婚后自己去创造!这件事在后来爸爸说一次会委屈一次,还当成了对他儿女们的生活教材。要我说,那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倒认为那是一次不不错的体验,一辈子就那么一次用茶缸吃馄饨,一种不乏创意的吃法。那时我还没有记忆,听爸爸讲的觉得有意思。哦,原来过年是那个样子的。
等我有了记忆的时候,过的有意思的年就一直在我的记忆里了,赶也不走的记忆。那年,我喜欢穿亮堂带花朵的衣服,但没有自己选择的可能,都是妈妈说了算,她买什么就得穿什么,反正是大众化的,人家孩子大概什么颜色款式,她就差不多买类似的。通常都是扯布给裁缝师傅做,到除夕那天拿回家,忙到孩子们都上床睡觉了,妈妈才有空坐下,暗红的灯光底下妈妈开始为孩子们的新衣服缲边,锁纽洞、钉扣子,等孩子们从睡梦中醒来,{dy}眼就能看到那已经可以穿的新衣服,新衣服上还有股香香的味道,那个过年的感觉很丰足。在我更小的一年除夕,爷爷从单位回家,给我和妹妹一人买了一对扎辫子的绸子,红色和绿色两对,在一家人围着包馄饨的时候,爷爷说要给我们好东西,说着就从兜里拿出红绿绸子,妹妹立刻停止了捏面粉玩的手,高兴的像个小鸭子跳了起来,爷爷给她一对给我一对,还说不要抢,我得了个什么颜色的我不记得了,当时很喜欢,虽然没辫子可扎,但得着了就添了份喜新,那个年在我记忆里一直有点土气的可爱。还有一年姨妈结婚,去外婆家喝喜酒,妈妈把孩子们打扮的漂漂亮亮,我最得意的就是妈妈送给我的一款丝巾,同去喝喜酒的还有很多别的亲戚家的孩子,一块玩的快乐时,我的丝巾引起一位小女孩的注意,她看上了,让我给她,我不肯,结果她用非常动作把我的丝巾抢了就跑,为这我哭了下来。她妈妈知道后陪着她把丝巾又送还给了我。她的样子我今天还记得,不知对我她是否还有印象?
在我小的时候,我记得大人们只有在过年那天能够做到上下一团和气,不吵架不骂人,不板着面孔,甚至还会说说笑笑,比平常多了礼让宽容。一年大年初一,爸爸{dy}次让妈妈睡了个懒觉,主动早起做早餐,在他拿个蒸笼取了一笼包子走到门口,大皮鞋跨门槛时,门槛一绊,一个踉跄,把个蒸笼甩出去多远,一笼包子滚得一地,这事要放在平常,他定会朝别人发火,因为过年他才心平气和,当什么也没发生罢了。这是我记忆里爸爸做过的一回绅士。与之相反的另一种,则让人想起来就沮丧,似乎也是他们每到过年时就会犯的怪事,到了那几天,他们之间总会发生些什么,即使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会不是热战就是冷战,等过了那几天,过年了他们又会恢复和平。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不知什么事他们发生了口角,一怒下爸爸掀翻了桌上的咸菜盘子,妈妈撂挑子不忙年,家里一团糟,因此那年过年我没有吃到咸菜,年味也淡了些许。
咸菜,我们这里人家过年前都要煮一锅,咸菜里有黄豆、百叶、花生米和南瓜丝等,早晚就着雪糕(大米碾碎做成的年糕)或白粥吃,颇有地方风味的吃法,也是在我童年以后每年过年比较享受的一口。现在吃咸菜,感觉是在返璞归真。不会再是贫穷、寒酸,咸菜命等此类解读,与今天的那些滚滚的过年吃食、杂乱花哨,铺张xx的过年玩意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是现在过年无法企及的境界。这也许就是我的咸菜情结,我们一代人的咸菜情结,想往简单,平易,朴实,真切,自然。过年应该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