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风雨大金国》{dy}部《上京雪》
完颜亶篇
北国峰光
第四章 月落储庆寺
135、皇后生病
皇宫霄衣殿西暖阁。
裴满氏皇后杏子听着大肚子，懒懒地依坐在炕头，一副疲惫、忧郁的神情。
“快把铜镜拿来。喝了几天的药，我怎么觉得今天眼皮子倒是更紧了，睁都睁不开……”
侍女芦花姑娘正在准备服侍皇后盥洗、梳妆，听到吩咐，立刻搬过双鱼铜镜，并劝慰着：“常听汉人们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娘的病哪能好那么快呀，您看，这眼睛不是和昨天一样吗？”
“就你会说话，还搬来汉人的话来劝我……”杏子仔仔细细地照着铜镜，“嗨，自从怀上了这个龙种，就整天病病怏怏的，这些日子，又添了这毛病，你看，这不是肿得厉害是什么？”
“皇后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就是真的肿了，奴婢也看不出来呢！”芦花姑娘慢慢搀扶着皇后下炕，来到梳妆台前，为她梳头，“天还没亮，皇上就来过了，见您还睡着，便悄悄离开了……”
“难得他还惦记着我的病。”
“岂止是惦记？我看皇上可着急了，还一个劲地催促卢彦伦上松风山请道长呢。”
“我看呀，皇上着急的不是我的病，而是着急着要皇子。嗨，我这苦命的人呀，连着生了三个都是格格，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个阿哥……”
“您看，您又忧伤起来了，太医说，您身怀有孕，最怕的就是伤心和忧虑……”
杏子的眼圈立刻涌满了泪水：“这回要是再不争气生个格格，我就干脆撞死算了，也好腾出个位子，让他再迎娶个能生皇子的皇后……”
芦花姑娘用白丝巾为她轻轻拭着泪，“您看，您怎么又哭了，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嗨，好能怎么样？不好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就是无子的命，生再多的格格只能让皇上越来越失望……”
芦花姑娘只顾仔细为皇后梳头，一时无语。
“西边怎么样了？”杏子问。
“听西殿的宫女们说，赵娘娘刚刚怀上……”
杏子听罢，满脸的不快：“怪不得皇上总是往哪儿跑呢，原来赵赛月也怀上了龙种了……”
“娘娘也未必当真，刚刚怀上，没准还保不住呢。”
杏子把手中的金手炉往梳妆台上一摔，“哼，怀上是她赵赛月的福气，可能不能保住，能不能生出来，那可就要本娘娘的恩准了！芦花，一会儿你把苏勃找来，赶快给我去北城的药铺抓几位药材，本娘娘就是让她赵赛月永远都做不成额娘！”
芦花姑娘惊诧地手中的犀牛角梳子。
“你听到了没有？”
芦花姑娘胆怯地应了一声。
“哎呀，我这腰怎么这么疼呀！”杏子用拳头顶住后腰，表情痛苦。
芦花姑娘急忙为她轻轻捶打，：“娘娘别急，再过一个时辰，那松峰山太一观的道长就能进宫为您瞧病了，您的病就会好的……”
“看过不知多少太医，宫外的郎中也不知请来多少个，哪一个瞧好我得病了？我看呀，这个松峰山道长也未必就能手到病除……”
“那可不一样，这萧道长可是个神仙。前几日，太师王爷府的侧福晋肚子疼得满地打滚，那府里的阿哥上了趟山，萧道长给画了道符，回来把符往门上一贴，侧福晋的病第二天就好了……这事您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她是过了三四天才好的……经你这张巧嘴儿一说呀，倒是把他说成活神仙了。”说着，杏子弯着腰，起身靠在了炕头。
“反正是好了呀。依我看呀，侧福晋连萧道长的面都没见，就凭一道符，病就去了根。萧道长能进宫给您当面看病，您不好那才怪呢？”
“嗨，有病乱投医吧。能不能好，那就要看天意了……”裴满氏边抚摸着刚刚梳好的发髻，边无可奈何地说。
正在这时，阿鲁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禀皇后，萧道长已经进了城门，马上就要进宫了……”
芦花一阵惊喜，“娘娘，快更衣吧，萧道长进宫了。”
“那就更衣吧，”杏子心不在焉地说，“我看萧抱真也未必就有妙手回春的能耐，就算有病乱投医吧。”
“还是先传膳吧……”
“不传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好歹也得吃一点呀……”芦花姑娘劝慰道。
“不吃就是不吃！”
芦花姑娘无奈，只得轻轻服侍着，为裴满氏皇后上上下下穿戴着，{zh1}为她穿了一件貂皮滚边紧身皮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