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深不知处Remainder by眉如黛
  Remainder:遗留物,剩下的人






  那是一个庆功的年度酒会,由苏氏高层管理人员出席,冯洛缩在一个角落躲避应酬,终究还是被人揪出来,一

杯一杯地灌,别人灌他,他灌回别人。久了多少就有些醉意,但他越是醉,眼睛就越是亮,坐得笔挺的,谈笑风生

,面不改色,但心里早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麽。
  苏逸被围在人群最中央,他一手插进裤袋,一手擎著盛满红酒的高脚玻璃杯,笑得没心没肺的,保持著那个表

情,任他人吁吁叨叨说个不停,他只是偶尔地应几声,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冯洛斜著眼睛看他,发现那厮喝得越多,眼睛里的蓝意越明显,皮肤终究比苏陌多了一层白,鲜红的嘴唇笑起

来来幽雅得像正在觅食的吸血鬼。轮廓再像,终究有差,冯洛瞄了几眼後嗤之以鼻地转过头去。
  那人名义上是老总,实际上无外乎剥削劳动者的万恶的资产阶级,甚至可以根据他的血统,分到帝国主义侵华

资本里去,别说放到十年xx里要连根拔除,就算是三大改造也会依法将其赶出国门。可偏偏现在是市场经济,一

群人拿著红旗去接机的时候还要高喊三声:欢迎华侨,欢迎海归!偏偏轮到了他作威作福。自己这半年在他手下混

,基本上就是卧薪尝胆的勾践,是国家易主的李煜,是人在屋檐下的林妹妹,怎一个惨字了得。
  从早到晚批核审议,一年到头加班加点,习惯了计划被驳回,淡漠了尊严被践踏,忙的时候是被勒令通宵赶企

划,被压迫得连泡面都吃不上--简直像是故意整他一般,他根本不记得什麽地方招惹了这位新老总,眼看著自己手

下跑腿的 倒是面色越来越红润,心宽体胖身体好,自己却是落花人独立,晴天犯胃病,雨天就犯风湿和关节炎。
  苏逸在那边高举酒杯,朗声说:“公司能有今天,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it’s all because of you,公

司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在这里,我想特别代表公司感谢一下我们的企业部经理,他在本年度的表现,大家都是有

目共睹的。”
  冯洛觉得自己脑筋不灵活,嘴巴却是很利落,当时就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多谢总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公司奉献青春我无怨无悔啊!”
  冯洛在掌声如雷中强迫自己站稳了,他心想,你当然得感谢我了,要不是我那份家产打在苏氏帐上,公司能这

麽有魄力地连吞几个项目,这麽财大气粗蒸蒸日上吗?冯洛想了想就越发觉得自己笑得恶心,心里说,不成,老子

得去吐吐。
  冯洛想著就飘向酒会的厕所,整个人脚不著地,身子前倾,满脸笑容地向前移动,怎麽看怎麽惊悚,苏逸虽然

被冯洛几句话恶心到了还没缓过来,但眼睁睁看著冯洛做这种高难度位移,实在怕自己这位下属想不开,一不留神

就少了进行剥削的对象。
  於是眼神一路跟著冯洛做同步跟踪,见前面冯洛进了门,反手关了外面那扇大门还上了锁,怎麽看怎麽心里发

毛,实在放不下心,皱了半天眉头,终究还是伸手用力推开两边黏黏糊糊的人,走到厕所门前敲门。敲了半天门还

不开,良久才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说:“谁啊?做甚?”
  苏逸恶向胆边生,当下沈下脸骂:“你在里面干什麽?开门!”
  这话吼完了,半天,里面才匡当几声冲水的声音,门慢慢地打开,苏逸皱著眉头几步走进去,看到冯洛蹲在门

边皱著眉头,一脸刚吐完神智不清的模样。
  苏逸走过去先踹他几脚,这才皱著眉头问:“不舒服?”
  冯洛似乎是酒精上头了,眼睛向上看了老半天才对准焦距,然後哇的哭喊了一声,爬起来死死抱住苏逸哭了起

来。
  那天晚上,於冯洛像是经历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曾在梦里呓语不清,也曾在梦里放声高歌,又在厕所里翻江倒海,跌坐倒地的时候用手抱著膝盖笑,那如面

具般的笑容却在那张面孔前破裂,他的眼前一片混乱,很多跳舞的光圈和五颜六色的花,地板摇晃,空气颠簸,斗

室嘈杂,他晃来晃去终究只有用手攀上那个彼岸,那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似乎想推开他,他只好更用力地抱著,

记忆如潮水,思慕如深渊。
  冯洛哭著抱著那个人,哭著喊他:“苏……苏……”将要唤出的名字却终究变成一个喉咙里的哽咽,只叫出一

声恍如嗟叹的姓,叫的人懵懂无知,听的人断章取义。一张如同复印的相似面孔,在醒的时候如天地之别,在醉的

时候如并蒂之花,冯洛哭著抱住他的脖子,无所畏惧的奋勇向前,枪林弹雨敌不过一朝佯狂。冯洛抱了他的脖子吻

苏逸的脸,苏逸倒是没什麽反应,吃多了美帝的米,看多了热情的火,一张星条旗上此刻悠然换成彩虹旗冉冉飘荡

,自大狂的心里理所当然地把此刻的投怀送抱理解成暗恋良久。
  苏逸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邪笑,说:“你一直在背後说我坏话,就是这个原因吗?避著我是因为害羞?”

冯洛只是哭,酒气呼啦啦地上涌,笑得像狐狸一样的面孔此刻却是斑斑泪迹,冯洛哭著把嘴凑上去,嘴巴喃喃地抱

怨:“我喜欢你,好久了。”苏逸笑得越发得意,配合地让冯洛把舌头探进去,搅成一片,在换气的空档一脸见多

识广的表情问:“喜欢多久了?”冯洛颤抖地接吻,五官几乎有些扭曲了,眼泪沾在鼻窝和睫毛上,双颊陀红,冯

洛说:“很多年。”
  苏逸发现冯洛的动作越来越大,扶在自己腰上的手力气也越来越大,舌头的动作与其说是献媚不如说是吞噬啃

咬,眉头一皱,微有不悦,心想这人搞半天该不会想上我吧,想著就双手一紧,把那个过界的人转过去,冯洛惊叫

了一声,一脸愤怒地想转过身来。苏逸暗骂一声果真如此,手越发用力地止住他,另一只手把冯洛的西装裤半褪下

来,冯洛迷迷糊糊中抱怨:“苏……我自己脱就好了。”苏逸狠地咬牙,一口咬在冯洛像珍珠一样泛出光泽的脖子

,苏逸狠笑著说:“不用客气,我帮你。我不计较男女。工作归工作,工作外和下属联络感情也不介意。”冯洛有

些痛,想向前挣开,结果身子抵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身子被按下前倾,额头顶著镜子,镜子清楚不过的照映出他

此刻泪迹斑驳的模样,柔软的头发挣脱了定型水的束缚,落在额前和面颊,像是有什麽不一样了。
  冯洛心里一阵恐慌,突然用力地想扭腰回头看看,苏逸看著自己手下的男人突然像是拼命一样的,哪怕腰被自

己按著,还是用力转过上半身,脖子伸长了,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泪迹未干,眼泪在眼眶里一圈一圈地晃,流光

溢彩,以为冯洛是在索吻,於是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吻,唇齿相依,相濡以沫,冯洛被吻得昏头转向还是维持著那

个回头看的动作,直直地看著苏逸的那张脸。
  冯洛小声地喃喃:“是苏……真的是……长得一样,没有什麽好担心的,没弄错。”苏逸没有管他在抱怨什麽

,一边向上撩起冯洛的衬衣,吻他背上两块蝴蝶骨,一边感觉到这个漂亮的男人在他面前舒展开身子,腰身一挺,

将自己的分身埋入温暖而紧致的所在。
  喝醉地痴狂,没醉地疯癫,猖狂地吻去隐忍的眼泪,放纵驰骋,他此刻得意的以为自己是天,身下人那种痴恋

的表情让他飘荡如云雾之中,他不去问这似乎无缘无故的感情为何生长发芽,他以为自己是天。
  看上一个人,就从不曾给别人违逆的机会,他的金钱是武器,他的笑容是凶器,他的自信所向披靡,用双手困

住一个人,就要困一个天长地久的永远。
  苏逸穿著白色的浴袍从浴室里一脸餍足地出来时,冯洛正半倚在大床上发呆,雕花的大床极尽奢华,这屋子和

现下流行的简约风格毫不相符,巴洛克的壁雕将腐败进行到了{jz},只可惜这床上床褥狼籍,空气中一片腥檀,床

上液体红的红白的白,像开到荼靡的花,好一片淫糜的奢华。
  冯洛脸上一片灰白,眼神有些散,倒没有什麽太大的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白色的被子滑下一半,衬得

他身上青紫点点。
  苏逸走过去吻他,用低沈到暧昧的口吻说:“宝贝,昨晚满意吗?”冯洛微微侧开头,吻就落在脸上,冯洛开

口想说话,发现很多事情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曾空腹喝酒,又或是别的什麽,有些反胃,有点冰冷。冯洛良久才

用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你……没带套?”
  冯洛说出口後连自己都想笑,那液体残留在里面,坐直後一点点慢条斯理地往外滑,滑过的地方一层层起鸡皮

。苏逸把冯洛的脸强迫扶正,然後一个深吻,笑著低语:“你介意?还是{dy}次都会介意这些?”
  冯洛呆了很久,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冯洛笑著说:“怎麽会,我的经验多了去了。”
  苏逸愣了一下,也笑了出来,好久才说:“不要撒谎,宝贝,你昨天出血了,那里又紧又热,快把我夹死了。


  冯洛笑个不停,眼角居然有了一点媚意,冯洛笑著说:“我哪里舍得骗你,只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他们都跟你

一样的评价,所以,老板,我们只是一夜风流而已,我昨晚很满意,但xx而已,希望老板你忘了这事,除非你真

检查出来染了什麽病要找我负责,否则以後都是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苏逸见他面不改色说了很久,也不生气,只是笑著说:“满口胡言,你说是经验多?可你昨天不但缠著我说爱

我,还说你为我……”
  冯洛笑著将自己的手搭上苏逸的脖子,柔声说:“我还不是为你好,刚才也是……我是怕你没做安全措施有了

什麽病,小的命贱,哪比得上你……传出去多不好听……”
  苏逸跟著他笑,说:“你想存心气死我吗?你要怕弄脏了我,就帮我舔干净了。”
  冯洛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看著苏逸在床边坐下来,浴袍下面的身子居然已经剑拔弩张,苏逸扶著冯洛,把他

的头按到自己腿间。苏逸面不改色地笑:“你不是说别人都很满意你吗?让我看看你有多好,自己弄脏的不会舔吗

?”
  冯洛被他压著,那分身碰在他唇齿间,一阵恶心,却偏偏忍了,顺从地含了进去,在面孔背著苏逸的瞬间,笑

容在脸上销声匿迹,然後毫不犹豫的狠狠咬了下去,苏逸反应极快的捏住冯洛下颚,只听咯呲一声轻响,传来颚骨

轻微错位的声音。苏逸似乎有些狼狈地把东西抽出来,想著刚才差一点点表层就要破皮出血,苏逸愤怒的狠狠地捏

著冯洛的颚骨,破口大骂道:“shit!你是想废了我!”苏逸说著反手就想打上去,只见冯洛狠狠拨开苏逸的手,

踉跄地後退了几步,跌坐在床头,哇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大概是刚才用力过度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白皙的下巴

上被捏出了两个青紫的指印。
  苏逸拉著冯洛的手把他拽回来,强迫他抬头看自己,恶狠狠地问:“你怎麽不笑了,你这是什麽表情,搞得像

我强暴你似的!”冯洛咬著牙不说话,眼睛大睁著,伪装层层褪去,面上此刻满是毫不遮掩的怒色。
  苏逸见他不回答,继续用力地把冯洛拉到自己胸前,对著冯洛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zh0}别忘了,是你先惹

我的,你先招惹我的,我再开放也不会随便找个人,是你说喜欢我的,听到没有,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告诉你!我

生平最讨厌自己粘过来惹我,完事了又不认帐的人!听到没有?!”
  冯洛用手指狠狠地抓了会床单,才放缓了语气,冯洛一个一个字地慢慢说:“boss,算我求你了行不,看在我

辛苦为公司打拼那麽多年的份上,看在我鞠躬尽瘁死而後已的份上,看在我那好歹助过公司一臂之力的启动资金份

上,或者看在冯家苏家几代交情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跟我计较,你放我一马,我为公司任劳任怨,保证

您打著灯笼找遍全国也找不到这麽好的下属……”
  苏逸冷笑著问他:“如果我偏不放手呢?”
  冯洛顿了一下,伸手向枕头底下探过去,苏逸脸上突然变了色,冯洛把那把点三七掏出来,笑著说:“以前我

爸也喜欢把这种东西放在枕头下,苏家易主,大概也并不太平,我刚才醒来不久,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美好记忆,一

时心生感慨,难免趁老板您入厕更衣的时候四下找了一找类似的东西,枕头下果然也有一把。”
  冯洛把那枪拿在手上,对著苏逸的太阳穴指著,轻声劝道:“老板,放我一马,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
  苏逸看了他一会,依然是那句老话:“要是我偏不放手呢?”
  冯洛握久了那黑家夥连手都有些抖,明显是体力透支的表现,而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笑,苏逸倒是被这个

外强中干的家夥骗到了,可偏偏毫不退步,xx得像是被别人拿著黄瓜指著头。冯洛被这个嚣张的表情恶心得眼睛

都往外喷火,最後还是忍住了一口咬死他的念头,只是语调平静地说:“我本以为你想多活几年。”
  苏逸看著冯洛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如果我说,枪里没子弹,你信吗?”
  冯洛愣了一下,但只是瞬间的犹豫,也陪著苏逸笑出了声:“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苏逸笑著在冯洛的耳边说

:“我还是喜欢你笑,假假的比较可爱。”说著,一只手已经堵在枪眼上,冯洛觉得自己右眼皮直跳,本能地觉得

危险,在接下来一个瞬间就下意识地扣了扳机,却只有咯嚓一声清响,居然真是空的。
  冯洛吓了一跳,脸色刷的白了,十年苟全惯了,此刻面对危险的傲气早在岁月里消磨圆滑,扔下枪几乎要抱头

鼠窜的时候,苏逸再次拖著他的手臂把他扯回来,冯洛变脸也变得快,那口气咽下去再换上一幅笑脸,赔笑著说:

“别,老板,我错了不成,我……我记得还有一份企划要赶呢。”
  苏逸瞪著眼睛看了他一会才一字一字地叮嘱道:“以後别违逆我知道吗?除非是活腻了,{zh0}连这个念头都不

要有,否则小心半夜起来,发现自己被装进汽油桶扔海里去。”冯洛一脸马屁精的表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唯

唯诺诺地说:“那是,那是。”
  苏逸似乎被抚顺了毛,满意地点头,拍拍冯洛的屁股,拍完了又摸了摸,最後说:“{dy}次很累吧,早点回去

睡个觉,我放你半天假。”
  冯洛觉得自己再次被吃了豆腐,委屈得有点想哭,却还是呲牙裂嘴地笑,下了床站直後,发现那些稠黏的液体

顺著大腿流下来,越发的觉得痛不欲生,挣扎地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往门外赶,出门的时候苏逸叫住了他,说:“

喂,冯洛。”
  冯洛转过头去看他,发现苏逸把枪拿在手上转著玩,头发湿润泛著光,一排耳钉招摇撞骗地闪,穿著白浴袍的

模样,怎麽看怎麽黑社会。苏逸转了一会枪,突然伸直了手来了一枪,一身脆响加一阵硝烟味後,冯洛脚边出现了

一个新鲜热辣刚出炉的弹坑。
  苏逸一脸公事公办的衣冠禽兽的表情,说:“虽然被我用掉了几颗,但枪里还有子弹的……你多扣几下就出来

了。”
  冯洛面无表情地转身,然後抱著头哇哇哇哇惨叫著冲下楼梯,在精神凌驾於肉体之上的这一刻,所有恶心的难

以启齿的疼痛都被忽略了,冯洛劈里啪啦地跑到楼下,咬破手指蘸著眼泪就跪在苏逸别墅楼下的水泥地板上写血书

: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啊,你错堪余贤枉做天。在一片六月飘雪血溅尺素的氛围里,冯洛一脸我比窦娥还

冤的表情痛苦流涕。哭了半天,肉体感觉又回来了,禁不住重新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会,竟似呆了一般,

後来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笑些什麽,最後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交替地用手臂抹眼睛,却是踉踉跄跄,边

笑边走。
  苏逸在楼上静静地看他,等他走远了,这才把窗帘放下去,转身离开窗台。
  冯洛一路走,居然无意识地走到那家卖白萝卜的超市附近,自己惨笑了一会,去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了一罐咖啡

,坐在马路边旁若无人的四下张望,边看边喝。
  突然有人在後面踢了冯洛一脚,从那个位置踢怎麽踢都是正中屁股,冯洛惨叫一声,捂著自己有苦难言的地方

,泪眼朦胧地转身回望,看到那个正牌的脸主人穿著拖鞋站在自己後面,原来冯洛已经游荡到这个正在走平民路线

的前企业总裁的出没地域。
  苏陌显然被冯洛满眼泪光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怎麽,钱包被偷了吗?”冯洛擦著眼泪说:“是啊,大

侠,你放我一马吧,本年度的保护费再宽限几天好吗?”
  苏陌一边装义愤填膺的去揉冯洛的头发一边骂:“你他妈居然敢拖欠保护费,我手下拖家带口八十余口我容易

吗?发生什麽事情了,还不快快给大侠我从实招来。”
  冯洛听苏陌这话,习惯说谎的脸上立马推出一脸假笑:“我老板欺负我了,他强迫我加夜班。”苏陌愣了半天

才说:“这算什麽啊,我当你老板的时候,我们一起加的夜班还少啊。”
  苏陌说著,拿著装有白萝卜的一大堆塑料袋,也学著冯洛的样子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上坐了下来,见冯洛盯著

他手里的袋子,不屑地说:“看什麽,没见过萝卜吗?上次你拿的萝卜该不会是在地上滚过吧,我们吃後拉了好几

天的肚子。这不,只好亲自来买了。”
  冯洛哪敢说那次的萝卜真在地上滚过,只好侧开头去看别处,结果苏陌突然伸出手抢冯洛正在喝的那罐咖啡,

大咧咧地说:“妈的真热,给我喝一口。”
  冯洛一顿,却在脑子反映过来前,剧烈的,飞快地避开了苏陌的手。
  苏陌愣了一下,然後似乎很不高兴地继续伸过手去,小声骂道:“你在发什麽神经啊?”冯洛几乎是惯性地向

旁边侧过身去,再一次躲过苏陌的手,苏陌收回手,横眉竖目地看了冯洛好一会,咬牙切齿地说:“你躲什麽?”
  冯洛头皮发麻,飞快地用学术性语言解释了一大段:“我……我对我老板有深切的恐惧感,这种被剥削和压迫

後产生的恐惧波及到每一个身边的男性同胞,我想我终於找到了根治同性恋的好方法,我建议社会加强推广和宣传

……”
  苏陌哪管他嘴里胡言乱语些什麽,这个从未拒绝过他的人,如今像躲苍蝇一样躲他,这个发现让他恨不得一拳

打上冯洛那张笑脸。冯洛见苏陌似乎是气得不轻,越发的紧张,却哪敢跟苏陌说他向往柏拉图十余年,如今却一朝

不慎被人上了,现在看到男人就觉得难过,遇到碰触就觉得反胃,那种双腿间黏乎乎的感觉如影随行,让他看到垃

圾桶就产生两种想法,一个是想对著垃圾桶反胃,另一个是想把自己装进去,但种种想法他甘苦自知,现在他最需

要的不是苏陌的怒发冲冠,而是回家好好洗个澡,让他调整心态,冷静过後把自己的面具戴牢。
  冯洛低著头说:“我……我家里液化汽还没关呢,我得赶紧回家--”
  苏陌忍无可忍跳起来,冲过去死抓住冯洛一只手,骂:“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情,兄弟不就是拿来两肋插

刀当肉盾使唤的吗--你有什麽事不和我说你和谁说--”
  路人们有福了,他们目瞪口呆如饥似渴地看著两位帅哥固执而坚定地握手,平时是男的帅女的靓,此刻是男的

帅男的帅,这一幕不知道被多少无知少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用来YY。黑夜给了他们黑色的眼睛,他们却用来寻找光

明,在群众雪亮的眼睛里,友情是恋爱未满,独占欲是一见倾心。
  可怜冯洛呜呜叫了几声,那手腕被捏得生痛,可脚却一直往後挪,苦笑著说:“别……我还不是怕弄脏了你。

”最後几个字轻得几不可闻,冯洛挣脱了苏陌的手抱头鼠窜,苏陌在他後面愤怒地大喊:“冯洛妈的你回来!给老

子回来!他妈的下次火锅不请你了!!再这样下下次也不请了!下下下次……”冯洛疯狂逃命,最後跑到角落里面

,觉得肚子翻江倒海终於无法支撑,对著墙角干呕胃液。
  身边车来车往,一辆在道路那边潜伏已久的凯迪拉克CTS里,车主人一双微蓝的眼睛在一旁窥视良久,见人都

散夥了,这才从车上下来,跟丢了踪影,只好慢慢找寻。到後来那人在墙角找到了自己可怜的下属,手拉著手把他

拖上车。冯洛笑著跟他说:“老板,我失恋了。”
  苏逸点著头说:“这麽可怜?那我给你延长半天假期。”
  冯洛咯咯笑著挣脱苏逸的手,转头踉踉跄跄地下车往外走,苏逸对他背影喊了一句:“冯洛。”
  冯洛转头,笑著问他干吗。苏逸说:“以後小心分辨点,不是每个长成我这样的都是好人。”
  苏逸看著冯洛一脸呕吐的表情,这才转身闪人,脸上瞬间换上一副被带了绿帽子苦大仇深的表情,把刚才捉奸

看到的有血缘关系的奸夫的祖宗三十六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个笨蛋显然在骂人的时候忘了,其实他们共用祖先的事

实。祖国春花开满,路边的音响店的喇叭大声唱道:东风吹,战鼓擂,长江黄河喝过水!这个把民族资本主义公司

经营成帝国主义资本公司的苏逸显然没被社会主义的水熏陶过,更没有历经沧桑,早生华发,看破红尘,或者在爱

情的沼泽里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他只是一个刚刚确定了一个有难度目标的猎人,一个发誓要扳弯别人恋爱道路的扳

道工,一个不在乎时间目的手段,志在必得的自大狂和大男人主义者。
  苏逸并不是个爱情专一者,他喜欢新鲜和争夺,喜欢刺激和挑战,他喜欢向有难度的山头发起冲锋。他最讨厌

他还没有厌倦的目标急著抽身离去,他发誓要夺过来,然後向野兽一样在猎物周围画一个圈,除了他谁都不准碰。

之後呢,他并不打算知道,也许是好聚好散,也许是一刀两断。他此刻只是单纯地知道这个少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

让他浑身都不对劲,他让他新鲜让他刺激,苏逸喜欢聪明的人。
  无论是下属还是伴侣。
  在爱情萌芽的时候,谁能分清楚这是征服欲还是爱情,前者在攻克後会逐渐厌倦,後者在得到时更加珍惜,一

切盖棺定论前,故事里的人统统蒙在鼓里,各自雄据一方,互相掂量,占山为王。
  苏逸在车里重新翻开了冯洛的那份资料,目光停留在一行字上:从高中开始,与苏陌交为好友,期间无恋爱记

录,无夜游记录,无负面新闻,无……无……无
  等到冯洛短暂的假期结束後,再次回到公司,敲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苏逸正坐在办公室桌前,阳光从玻璃窗

後面打过来,染得头发都带了一层金色,一沓资料散在桌上,苏逸并没有抬头去看冯洛,而是安静而幽雅地取下自

己的耳钉,七八个银制的耳钉在黑色的桌面上轻微晃动,像是刚从天上摘下来,禁锢在掌心的星光。
  冯洛犹豫著不敢走过去,他惊讶地看著那个暴君今天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甚至连头发都梳过了,没有使用发

蜡的头发,看上去恭谨而儒雅的贴在耳侧。冯洛打量了好半天,才相对谦卑地说了一句:“老板今天抽什麽风吗?


  苏逸微微笑著说:“今天接一个大客户,老头子都喜欢那种打扮正经一点的生意夥伴。”
  冯洛一脸无害地笑:“这麽说的话,以前的那副流氓样大概是为了迎合女客户的需求吧。”
  苏逸皱了皱眉头,然後又笑了起来,他站起来,然後走向冯洛,冯洛脸色一下子有些白了,然後胆怯地笑著说

:“您……您别介意……我是说您很受欢迎。”
  苏逸走过去,用力地捏冯洛的脸,笑著说:“我以为你会很感动呢,我真是一个为了工作懂得自我牺牲的人啊

。”
  冯洛捂著脸喊:“谁说不是呢,谁要说不是我{dy}个冲上去和他拼命!”
  苏逸捏啊捏啊终於放了手,他拍拍冯洛的肩膀,一脸很看重他的官腔说:“ok。等会会议上就看你的了,作为

我方代表你可要争气啊。”
  冯洛吃惊地看著他喊:“不会吧。老板你妆都画好了怎麽不坐台啊?”
  苏逸说:“黑道单挑的时候老大都是不出场,在马仔後面站著抽烟的,但你放心,有我在旁边坐著,气势就是

不一样的。”
  冯洛吓得面无人色冲过去看桌子上散乱的那沓资料,抓紧不多的时间疯狂阅读,苏逸在後面看著他笑:“四千

万的定单就看你的了,失败的话我把耳钉都送给你。”
  冯洛捧著资料的手一直在抖,哭丧著脸喊:“老板,我没耳洞带不上的。”
  苏逸乐得逗他,开心地笑著说:“我帮你穿孔,想穿哪就穿哪。”
  冯洛怒极,唰唰唰看完了稿子就往办公室外冲,哇哇叫著大喊:“说!会议室在哪里,定单他要是不签,我就

跟他同归於尽,我要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苏逸笑得咯咯的跟母鸡似的,然後从後面抱住冯洛的腰把他拖回来,柔声说:“下午才开会,好好看一看,不

急的。”
  冯洛愣著看了他一眼,然後乖乖走过去研究企划案,苏逸在後面冒著绿光,走到外面把自己珍藏的小人书从口

袋里掏出来,只见封面镏金的大字写道:追女xx100条。
  苏逸翻开书{dy}页,只见{dy}页{dy}条这样写道:“要打动女孩子,一定要从“心”开始,利用业务的关系,

做她工作上的知心大哥哥,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苏逸歪著头,掏出红笔,在{dy}条後面划个红对勾。
  苏逸很郑重地把xx又放回口袋,决定在下属拼命工作的时候,先去吃一顿好的,後面还有九十九条,鼓足干

劲慢慢来。
  一段长时间的实验,苏逸越发的觉得那xx的好处,经典得如同河图洛书,玄奥得如同易经,端的是百读不厌

,屡试不爽。那西方文化开放,苏逸深受其害,弄得恬不知耻,不撞南墙不回头,从送花到上下班接送,从请吃饭

到子夜服务。xx开篇有总决,总决道:所谓情之一物,贵在志诚,万般妙法,皆在於缠。苏逸难得有什麽劲头,

图个新鲜,整天礼法并施,王霸兼用,三步不离冯洛之侧。冯洛没有赶他,有时还回上几句,苏逸说些什麽有的没

的,冯洛大多只是笑,一脸承蒙赏识的模样。
  大概彼此都知道只是玩,万般模样皆无所顾及,嬉笑怒骂粉墨登场,一场又一场欲拒还迎的戏码,离命中靶心

却总差了一箭之地。遇上苏逸叫冯洛侍寝的情节,冯洛逃得比兔子还快,有时候笑著说工作没做愧对公司,有时候

哭著说身体不适月经不调,有时候嗔痴地骂苏逸整天只用下半身思考,眨著眼睛说自己其实很保守的,所以在结婚

前……开始苏逸乐得看他百般的借口理由,後来多少也倦了他的一推六二五,却依然忍著没动强。
  他知道冯洛的面具时戴时不戴的,不触犯那人的底线,他爱唱什麽戏词冯洛为了自保都会忍著怒火陪他唱,过

了界那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和他玩起真刀真枪,毕竟公司一大堆企划密码在冯洛手里流进流出的--苏逸想扳倒他并不

太难,只是玉石俱焚让人心痛。他知道冯洛那条尾巴在那里拖著,不能动,心里却总有个声音在叫嚣著想去踩,似

乎是踩狗尾巴上了瘾,想听那小动物再叫几声,谁叫冯洛演戏的时候固然憨态可掬,拿枪的时候更加英姿飒爽。
  那天苏逸叫他亲爱的经理进来,跟他交代了一大堆任务,说了一大堆祖国人民对他的期望之後,苏逸说:“小

冯啊,你喜欢什麽样长相的?”
  冯洛低著头很本分的样子说:“乡土一点的,长点麻子,扎著又粗又长的辫子。”
  苏逸惊讶地说:“是吗?我以为你喜欢黑头发的呢。刚才才想问问你,我去把头发染回来,再去配个黑色的隐

形眼睛,走正统路线好不好呢?”
  冯洛差点咬到舌头,猛抬头大喊一声:“不好!”苏逸说:“为什麽不好呢?”冯洛脸色白了一下,然後又笑

开了,他笑眯眯地说:“现在挺好的,比较有型嘛。”
  苏逸说:“这麽说,你比较喜欢我这个长相的对不对?”
  冯洛说:“对,对极了。”
  苏逸又问:“比黑头发黑眼睛的那种还要喜欢对不对?”
  冯洛安静了一会,突然用回自己正常的声调,直起脊梁说:“没事我出去了。”
  苏逸看了他一会,轻笑著说:“站住。”见冯洛站在门口,苏逸又说了一句:“我的弟弟,亦或是哥哥,似乎

……生活得很开心嘛。那麽安定的生活,真让我羡慕。”
  冯洛在门口站了一会,又转身回来,冯洛看著自己的脚,低声问:“你要我做什麽吗?有什麽用的著我的地方

?”
  苏逸温柔地问:“我说了,你就一定答应?”
  冯洛看著自己的脚,眼睫又直又长,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冯洛说:“做得到的我会做,做不到就

和你拼了。”
  苏逸笑著说:“不难不难,我实在不喜欢我们变得剑拔弩张的,多不好。”苏逸拍拍自己的大腿,跟冯洛说:

“站著多累,来,坐这。”
  冯洛低垂了眼睛,然後沈默著走过去,坐下来,苏逸看著冯洛似乎有些僵硬的背部,有些得意紧张在胸腹里交

缠不清,苏逸手抚上冯洛的腰,看著他柔软的短发下白皙的後颈,说话多少带了些压低了的轻佻,说:“我其实一

直想我们之间,可以像这样,好好说会话。”
  冯洛说:“你说,我会答。”
  苏逸把头低下来,埋在冯洛的肩窝,温热的吐息断断续续的打在脖子上,问:“我送了你那麽多花,心动吗?


  冯洛说:“没感觉。”
  苏逸笑著从後面轻吻冯洛的脖子,又问:“不要骗我,到底什麽感觉?”
  冯洛说:“恶心。”
  苏逸肆意的手就僵硬在那里,好半天才咕哝一句:“不对啊。”他之後又问:“那请你吃饭呢?接你上下班呢

?”
  冯洛说:“很恶心。”
  苏逸“啊”了一声,然後说:“等等。”接著是书页翻动的声音,冯洛坐在他腿上,根本没兴趣去看,过了一

会听到苏逸在耳边问:“那这些呢?为你做手制的蛋糕,每天送你一杯贴了便条纸的奶茶,暴雨中,在你家楼下的

路灯下,撑伞彻夜遥望你家的窗户?如果我做了这些,你会不会比较感动?”
  冯洛说:“非常恶心。”
  苏逸惊叫了一声,似乎很难置信,说:“是不是读出来的缘故,你想象一下,做起来会不会比较感动一些?”
  冯洛说:“相当恶心。”
  苏逸僵硬了一下,然後一手抱著冯洛的腰,单手套出红笔,把xx上叉了一大片,想了想,然後又把以前打的

勾又改成了叉。冯洛似乎有些不耐烦,他说:“你要我干什麽,直说。”
  苏逸看著那xx上,有一条建议说:如果你心仪的女孩有过失败的恋爱经历,在必要的时候,要帮助她走出阴

影,这样的话,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热烈效果!
  苏逸看了一会那条建议,突然笑了出来,说:“我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他看到冯洛微侧过头看他,於是随

手把xx扔到字纸篓,他说:“我高估了那东西,我有空也可以写一本,还是不看那些东西了,温柔的东西我做不

来,做自己的感觉比较好。”
  冯洛皱著眉头说:“你到底想说什麽。”
  苏逸说:“冯洛啊,喜欢那个人很辛苦吧,有时候也会很怨恨他吧。”冯洛呼吸一顿,然後几乎是立刻想甩手

而去,再不听他废话,苏逸大力一拉,把冯洛狠狠拽回自己的怀里,眼睛里微微有了一些久已不见的暴戾,苏逸说

:“绝交吧,冯洛,和他绝交,连哥们儿都不要做,这样我才比较放心。”
  冯洛愣了很久,好一会,才苦笑著说:“这是你的要求吗?我……还以为要怎麽样,你……是觉得我还不够…

…惨吗?”
  苏逸察觉出冯洛身体上的抗拒,却并不犹豫,他说:“和他绝交,冯洛,只要这样,我不动他们。”
  冯洛沈默著,开口的时候语调依然有些颤抖,带了点企求的味道:“那次吵了之後,他已经不怎麽和我联系了

。”
  苏逸抓冯洛的手紧了紧,“那样还不够,我要你当面和他绝交。”
  冯洛回头看了苏逸一眼,挣扎著站起来,用力甩开苏逸的手。苏逸看著冯洛,突然大声说:“你还要沈浸在自

己的单相思里多久,你准备一辈子就这样了吗?你还可以喜欢很多人,过很开心的生活--”
  冯洛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一生中,你要喜欢多少人,才足够?我觉得……喜欢过一次,这一辈子,已经足

够了。”
  苏逸听了,安静了一会,眼睛却逐渐亮了起来,微笑地看著冯洛,像是看到了错过会後悔终生的奇珍异宝。

  番外-Remainder 下

  他仔细看了好一会,才故作轻松地放手,笑著说:“好,那麽,我不拦你,只是好奇你拿什麽跟我斗。”
  冯洛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背著他往外面走,说:“我的辞呈会在两个小时後完成,到时候交上来,还要麻烦

您给我盖章。”
  苏逸在後面冷笑著说:“真的决定好了?”
  冯洛不说话,在门口安静地站了一会,苏逸又在後面喊:“你现在後悔还来得及。”冯洛停了一下,终究走出

去,把总裁办公室的门给合上了。
  苏逸愣了一会才自己笑出来,也不知心里面什麽味道,自言自语说:“切,我以为他会比我想象中笨一点的,

到底还是个聪明人。”
  话还没说完,听到门外劈里啪啦一阵脚步声,门被人一脚踹开,冯洛惨笑著站在门口,说:“你赢了,我答应

。”
  苏逸看了他一会,目光渐渐放柔和,说了一句:“绝交信就在这里写吧,写完了我过目,合格了我再送你去他

家楼下。”
  冯洛不说话,自顾自抽了纸和笔,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开始动笔,面目狰狞,脸色如纸,唰唰唰运笔如飞,苏逸

在旁边问:“你是不是在生气?”
  冯洛专心写,好久才答:“每个人总有一两个死穴的,没什麽大不了的。”
  苏逸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人性?”
  冯洛这次答得飞快,说:“一般般啦。”
  苏逸笑著说:“小冯啊小冯,我之所以对你一直都留有余地,就是不希望我们之间弄得过僵,很多事情我可以

绝一些,但是我不希望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会害怕各种各样不同的东西,如何找这些地方,抓住他们的

弱点,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学问。”
  冯洛没有理他,苏逸看著他笑:“我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弱点。”
  冯洛抬起头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说:“妈的恶心,还有,写好了。”
  冯洛带著盖了苏氏企业鉴定合格公章的绝交信坐著总裁私家车一路飞尘无数地飙车,到了地方,冯洛气势如虹

地下车,苏逸在後面看著他和蔼可亲地笑,比了个手势,一脸亲切地说:“我看好你呦~”
  冯洛忍下了把他搓骨扬灰鞭尸数百的冲动,一脸坚决完成任务的表情往前走,走到楼下站定了,先运气,气沈

丹田,运气一个小周天,再运一个大周天,最後亮开嗓门大喊:“苏陌,你他妈是王八蛋!你是混球!你不是人!

我要跟你绝交~!!!”
  整个小区瞬间回荡著这样一个声音──绝交~交~交~交~交……冯洛歇了会气,把那封信拿出来,准备大声

朗读的时候,突然!锵一声,一个花盆从脑袋旁边擦身而过,绽放破碎在脚边,碎成片片,带动脊背耳侧一片凉意

,冯洛僵硬在那里,只见头顶窗户大开,一个穿著围裙的男人挥舞著菜铲面目狰狞地大吼:“你他妈敢给我再说一

遍!”
  冯洛吓得快哭出来,小声呢喃道:“绝交。”
  只听头顶又是砰啷几声,是窗户被关上了,随即啪嚓一声,是开门的声音,再往後是劈里啪啦劈里啪啦一阵穿

著拖鞋下楼急促如风林火山的脚步声,只是眨眼,那位楼顶的同志闪亮地站在冯洛面前,冯洛刚想抱头跑,那人哗

啦亮出一把厚重的不锈钢菜刀。
  苏陌恶狠狠问:“你敢再说一遍?”
  冯洛哭著说:“别,兄弟,我没说你是混蛋王八蛋不是人,我没说,是你幻听。”
  苏陌说:“不是这些,你刚才的那句。”
  冯洛愣愣地说:“我要和你绝交。”
  !呛,一把油亮的菜刀抵在他脖子旁边。苏陌磨著牙,咯吱咯吱地磨,说:“你小子……哼哼,敢再说一遍…

…?”
  冯洛抖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开口,苏陌怒发冲冠地问:“为什麽?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冯洛摸著头笑,然後把自己的绝交信亮出来读,他说:“你从高中开始压榨我,欺凌我,奴役我,把我当马仔

和跑腿,你恋爱的时候我去给你们买汽水,看电影的时候我去排队,买酒吧的时候我去看门,买房子的时候我去刷

墙壁,吃火锅的时候我去买萝卜,好好一个民族资本企业家的後代沦落成打杂,颠覆了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我和

你苦大仇深似海洋,恩怨重重不共天,我忍了你十年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我要跟你绝交。”
  冯洛念完了绝交信又把那张破纸折叠好收到裤子里,冯洛抬头看苏陌,一副云淡风轻好聚好散的模样。苏陌吸

一口气,终於把菜刀拿下去,他说:“你上次就躲得我远远的,像躲瘟神一样的,生怕我碰了你一下,也是因为这

个狗屁的原因?”
  冯洛说:“我没有躲你。”苏陌破口骂道:“你敢说你没有!”冯洛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然後几步上前像八爪

鱼一样地抱上了手持凶器的苏陌,冯洛厚著脸笑:“我怎麽会不愿意碰你,好歹做过哥们儿啊。”冯洛抱上去,身

後不远处停的那辆高级汽车突然喇叭长鸣,冯洛於是很快抽身放手,经过连身体的温度都没来得及传递的短暂拥抱

,冯洛一脸心满意足的餍足,笑得畅怀,眼睛却黑如深潭,冯洛对突然安静下来的苏陌重复:“绝交吧。”
  苏陌看著他,沈默了很久才说:“你做什麽我从来都不拦著你,从前我们交情如何你扪心自问,要绝交我也不

拦著你。”苏陌说著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住,冯洛像是检查视力盯著视力表一样用力地盯著苏陌看,苏陌停

在那里又说了一句话才进楼,苏陌说:“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兄弟。”
  冯洛在後面几不可闻地笑,一边擦眼睛一边往回走,走到苏逸车前的时候敲了敲车窗,从口袋另一边又掏出一

张折好的纸递给苏逸,说:“老板,我心里难受,走走再回去,这东西你回到公司再看,有空找我随时可以打我电

话。”
  苏逸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接过纸关上车窗,把车开走了,踩油门时,那种大功率的引擎大声轰鸣,车子风驰

电掣,尾气化作两缕白烟,在逐渐繁华的街头的尽处无处可觅,冯洛看了一会,把手机拿出来,拨了一个尘封很久

的号码,很久才通了,冯洛对著电话说:“爸,我决定回来。”
  报上所处的地点,按断通话,手机再次震动,艾薇儿的兰花响起,冯洛想起多年前的夜晚,还在上高中的苏陌

站在他家院墙外用五音不全的声音哼著这首兰花,听到这首暗号的他就从二楼翻到院子,再越墙而出。
  那时的冯洛从墙上跳下来,脚震得生痛,他小声地抱怨:“怎麽回事,出去逛酒吧怎麽搞得跟私奔一样偷偷摸

摸的。”
  苏陌满不在乎地笑:“不是应该说地下党员秘密接头吗?不过说私奔也行,我是那琴挑的司马,你好歹也算个

卓文君。”
  冯洛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骂:“你是在笑我对不对,明知道我家里管得严……”
  那时的苏陌拍著他的肩膀笑:“生什麽气呢,记得我们说好要办的酒吧吗?到时候我当老板,你当酒保……不

是说文君当垆卖酒吗?这差事非你莫属。”
  看他多可笑,那时候家教严得连半夜出门都不敢,可家教再严又如何,相思不禁,他依然连出柜都提了出来,

打得体无完肤,流落街头,在不知道他为谁发狂的苏陌家蒙头大睡,第二天就转了公司。
  冯洛在凛冽的风里从回忆中挣扎而出,他接通了电话,音乐戛然而止。苏逸的声音在那边骂:“你他妈什麽意

思,你这封辞职信什麽意思?”
  冯洛笑:“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说我拿什麽跟你斗吗?忘了告诉你,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我当年出柜的时

候我爸说只要我愿意回头,答应他的包办婚事,随时可以回去主事,苏家冯家各占一半市场,我就这样和你斗啊。


  苏逸在那边问:“那你干吗还答应我的条件,跟他绝交,你干嘛还--”
  冯洛轻轻地笑,一字一字地说:“你不是说只要和他绝交,你再不为难他们吗?我信得过你苏总一诺千金,所

以,现在,双方争执起来,才无後顾之忧啊。”
  苏逸在那边轻吸一口气,叹道:“你够狠,至少对你自己够狠。又是绝交,又是结婚,你--”
  冯洛还是笑,几辆黑色高级汽车在他面前停下,有人下车为他开门,冯洛一边打电话一边上了车,靠在柔软的

靠垫上,他笑著说:“他们说勾践卧薪尝胆,我这些日子陪尽笑脸,也算是隐忍苟活了,那麽,现在开始,苏总--

”冯洛面色一冷,目寒如冰: “我和他绝交的仇,你上我的仇,我们一一来算吧。”
  苏逸听著电话被坚定挂断後重复出现的忙音,摸著眉毛笑了一会,才去继续忙他的事情。办公桌上的笔记本被

难得地摆出来,苏逸整理好思路继续在键盘上敲击:
  “第二十三条:甜蜜的话不一定对所有人的胃口,很多时候会起到反作用,让她觉得反胃或者觉得你轻浮,要

说对方喜欢的话,‘请成为我的弱点吧’这类话无疑会博得强势的她的好感。
  第二十四条,只有拥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才能真正打动她的心扉,她装傻陪她装,她爱演戏陪她演,她要玩强强

对抗你也一定要努力奉陪。有些女孩喜欢花前月下,自然也会有喜欢商战的她……
  第二十五条,女孩们喜欢的人一定要有折服她们的地方,很多时候可以乘虚而入,但是更多时候,要在她们最

光彩照人的时候,强行爆破,谱写一首像木马破城一样的壮丽史诗……因此你也要学会推波助澜,或者是放虎归山

……
  第二十六条,不单单要成为她工作上的知心大哥哥,更多时候要变成她的工作夥伴、上司,必要的时候无妨成

为竞争对手,现在娇弱的她常常拥有一颗坚强的心,要打破心房只能展示你的男性气概,拿著xx包去抢亲是女孩

们最向往的恋爱神话……”
  在旁边守侯的临时特助战战兢兢地问:“总裁,真的有公司要出版这个吗?”
  苏逸抬头看了他一眼,随手按了保存,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微笑转瞬而逝,冷漠的口气诉说著不容置疑的事

实:“那是当然,我前几天写了十条发给出版社,今天已经和我签合同了,我说过--这种东西,凭我南争北战十多

年的经验--”他不再说话,那文档的名字俨然是“{zx1}追女xx一百条加强版──今天你要嫁给我之人生不可不看

的恋爱宝典”,苏逸深情地看著笔记本电脑,一幅“我果然是能文又能武,{wd}最寂寞”的表情。
  特助点头如小鸡啄米,连声说:“那是,那是……冯氏旗下的股票这一个月我们收购了百分之十七的股份,请

问是否继续买进或直接抛售呢?”
  苏逸说:“不急,他们家行情不错,简直算是黑马了,放在那里也不用担心套牢……”
  特助浑身冒汗地苦笑,说:“可是冯经理一回去大概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吧,他大概没指望用我们的股票赚钱

。”
  苏逸又看了他一眼才说:“我说过,我们两家相安无事那麽多年,还没到非要侵犯别人领地的地步,打起来对

彼此都不好。你以为现在拉下脸来,抢别人的地皮,染指别人的投资项目,偷别人的商业机密,渗透进别人的董事

会──做这些能有多大把握,对我们又有多大好处。”
  特助依然擦著汗问:“可是冯经理他……”
  苏逸低头继续走自己的畅销作家发展之路,低声回道:“他在举行婚礼前不可能掌权,大概只能动用一部分力

量,他爸不会让他太胡闹,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要做好受损失的准备,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损失越多,冯氏的股票涨

势越好,我们买他们股票赚的钱应该可以弥补吧……恩,也许会有盈利。”
  那特助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急忙又咽下去,惨白著脸说:“那麽冯经理结婚後呢--”
  苏逸哼了几声,说:“我只打算让他放松放松过把掌权的瘾,性子如果弄得太野了就算我收回来也不会听话的

,我可没打算让他结婚。”
  特助终於听到一句正常的话,欢喜的急忙请教:“那您的意思是?”
  苏逸哼哼哼冷笑了几声,把他的追女xx加强版下拉到第二十六条,自己又读了一遍:“她常常拥有一颗坚强

的心,要打破心房只能展示你的男性气概,拿著xx包去抢亲是女孩们最向往的恋爱神话!”
  冯洛回到公司的日子在最开始并不怎麽好过,他父亲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没有过多的提拔他,他甚至没有进

入高级管理层,只是挂一个经理的名字熟悉业务。能说的只能是,当这个性格多变的男人认真做什麽事情的时候确

实过於恐怖,他用冯氏创业史上最短的时间,在他负责的小项目上杀出一条血路,在下级面前严於律己,在上级面

前恭谨自持。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当前的待遇,所以毫不介意地做好分内,长袖善舞地做好份外,然後滴水不漏地

把一切都做得稳稳当当的时候,老头子的调任书也下来了,冯洛以毋庸置疑的业绩和实力入主管理层,在全票通过

的时候,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以令人动容的稳重言谈和正派举止站起来向各位董事鞠躬。掌声如雷鲜花如雨里,

他面色沈稳的说:“我不希望需要我来配合大家,而是希望大家能尽快跟上我的步伐。”他说完总觉得这几句话似

曾相识,但无论如何效果很好。冯洛面色凝重地继续强调他两个凡是的基本战略:凡是苏氏提出的号召我们坚决反

对,凡是苏氏觊觎的企划我们都坚决抢夺。
  这口号提出来委实振聋发聩,所有的董事马上从面带赞许变成面如土色,所幸冯洛虽然苦大仇深还是知道共产

主义是不能直接过渡的,在大家都担心两败俱伤的时候,冯洛并没有过多的介入苏氏的企划,正当苏逸还沈浸在炒

股套牢和牛市的时候,冯洛已经彻底地扫除了周边势力,弄得房地产等高额项目只有两家分庭抗礼,其他的小公司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冯洛接到他父亲的结婚名单的时候,并没有多强烈的反应,他认真地研究万紫千红中最不显眼的一朵,决定上

演现代社会中的美男与野兽。容貌出众的千金大小姐总有诸多的脾性,哪怕真有一位既漂亮又贤淑的人,他也算良

知残存,觉得自己被莫名其妙掰弯了的性向不能耽误别人的前程。冯洛觉得自己{wy}可以保证的就是{jd1}没有外遇

,{jd1}{jd1}没有外遇,这样想著的冯洛在打印“女版野兽”照片顺便送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心里觉得自己还是满

对得住这位小姐的。
  结婚的前{yt},是xx,冯洛加班,等忙完了,发现自己可怜的BMW居然抛锚了,心里觉得那车真是对不住它

的价钱,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它做牛做马好几年了,在经久耐用上面可以混个9分。想完後,冯洛还是只能步行回家

。在冯氏跟同级勾心斗角,跟下级努力施压,对上级小心逢迎,男的女的都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他对男人女人也

没什麽想法,人缘混得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还要烂,在一片大海里他惘然坚忍如一块被海浪打来打去的礁石,在

残存棱角的时候安静隐忍,孤立无援,落到一个无人接送的下场,大概也是他活该。
  那天沿路走回自己的公寓,不知不觉又走到他曾经的那位哥们儿家附近,那旁边有一所高中,这年头高中不分

假日xx都要补课,於是冯洛有幸见识到了和他一样满脸菜色的人类。一个一个未成年人扒著学校校墙的栅栏,站

在混凝土上可怜兮兮地往外看,冯洛被那一群十多岁初显英气的高中生看得心里发毛,最後心里不平地大吼:妈的

,高中是老子最他妈幸福的日子!他这样一想,越发的恶向胆边生,於是从外面扒住护栏,渴望地朝学校里望去,

那水汪汪的狐狸眼把一群校里的守望者都吓回去复习高考了。冯洛还在看,这时候突然看到篮球场上两个个子挺高

的学生坐在那里,一个齿白唇红,偏偏满脸凶相,一个长了一双狐狸眼,咬著牙佯装无事地捂著自己的脚。
  冯洛呆呆地想这两个人看起来面善,似曾相识,却偏偏不知从何想起。等到那色相出众的挑高了眉眼气势惊人

的对那负伤的少年嘱咐:“我去看看医务室看门了没,你在这别乱动”後,冯洛突然明白了这一幕他似曾相识在哪

里。冯洛在栏杆外面朝那狐狸眼的少年拼命挥手,说:“喂喂!”那少年看著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冯洛满脸

通红地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咸湿的大叔,他脸红著说:“你喜欢他对不对? “
  那少年满脸愕然地看著他,骂道:“你变态啊,神经病! “冯洛敏锐地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惊慌,眼看著那

拽拽的少年快回来了,於是更加惶急地说:“小孩你不懂,叔叔可是过来人,表白这种事情{jd1}不能错过的! “

那少年转过脸去不敢看他,冯洛却更加大声地喊:“我有经验的,你现在肯定怕他讨厌你什麽的,不要怕,他现在

不弯迟早也有人把他掰弯,怕什麽,失恋後还是一条好汉,可你一定要说,趁著你们现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打死

都要说,好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入社会深如海,等他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就算打死也想不出自己差在哪里,还

是棋差一招啊! “
  那少年犹豫地看著他,一双狐狸眼闪烁如星辰,他说:“你是说真的吗? “冯洛在那边扒著栏杆大喊:“比

金子还真呢!你不说你他妈一定会後悔,这种事情他妈的先下手为强啊,你该出手时不出手,到时候花落了连树枝

都没有,到时候苦苦单恋几十年都熬不出头!惨啊~很惨的!”
  那少年似乎被冯洛说动了,等到那臭屁的少年走回来了,又小声用口型对冯洛说:“要是不成功,我出来打死

你。”冯洛在心里喊:我其实只是一个好心的过路人甲,行动上却更加投入的扒著栏杆看,那长著狐狸眼的在那个

臭屁的弯下腰准备背他的时候,突然在那臭屁者的耳边红著脸说了什麽,结果如广岛迎来原子弹,手榴弹扔进公共

厕所,那拽得不行的少年震惊得花容失色,当下弹出数尺说:“你变态啊,神经病。”
  冯洛在外面听到了,仿佛像接受了自己的死讯一样难过,他呆呆地看著那个狐狸眼同样沈痛地说:“我是认真

的,请你多考虑一会,好吗? “待到那个少年不再拽了,反而落荒而逃的时候,冯洛居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他手足无措地看著那个狐狸眼冲出来,一瘸一拐地对他这个大他一轮的成年人暴打,心里还想:果然差不多,他当

年也是腿快好了依旧装残废,希望苏陌多背他几天的。
  这样一想他更加万念俱灰,好歹此刻当年种种终於尘埃落定,他心如死灰却也了无牵挂,看那少年打他打到一

半的时候突然失声痛哭,他也终究动容,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最後在校园不远处一个长椅上坐定,相对无言,最

後连眼泪都没有,看著对方像看一次命运的轮回。
  夏季的天空最容易惹来暴雨,他们说分手的时候会下雨,原来告白失败了也会下,不知道找不到厕所的时候天

空会不会雷电交加。在倾盆大雨无私的给土地馈赠的时候,这一长一少呆呆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淋雨,很快的就

湿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模样,淋了十分锺後那少年开始嚎啕大哭,外带一下一下地打喷嚏。
  正在两个人准备在雨里淹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你在干嘛?”两人愕然抬头看去,见那个拽到天上的少

年拿把黑伞从路那头冲过来,把那小狐狸眼半拎起来,大喊了一阵,然後才一脸担心地说:“乖,你来拿伞,我背

你回去,你脚扭了不能乱动的。”冯洛身边那个少年愣了半天,突然板起面孔说:“我他妈是变态,是神经病,你

别管我。”
  那拿著伞的愣了一下,不怒反笑道:“好了,是我错了,我送你回去。”那长著狐狸眼的人显然是心里心花怒

放,表面上却还是要装深沈,他说:“反正我是变态,我才不要跟你做哥们儿,我就是对你有意思。”那少年站了

一会,把伞递给狐狸眼,然後把他背了起来,看不清楚什麽表情,但是应该是温柔的,因为那小孩立马像八爪鱼一

样缠上去,两个身影慢慢在大雨里远去,冯洛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突然开始大笑,一边笑一边捶椅子,捶完了开

始擦去笑出的泪水,等到笑声突然低下去的时候,泪水如泉般涌出。
  雨里面分不清落寞地滑过脸庞的是什麽。冯洛记不得之後的日子里还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但是那的确是最後一

次为那个人哭泣。
  不远处建筑物里,苏陌关上了门,收起了准备撑开的伞,收回长久在阳台上凝视的目光。何授在旁边惶急地问

:“为什麽不下去?”苏陌愣了一下,转过头来轻轻笑了一下:“已经不需要我了。”
  楼下不远处,冯洛离开栖身的长椅,大雨倾盆,雨水透骨寒。路边一辆凯迪拉克里,苏逸认真地拿著笔记本,

为他即将出版的新书写结尾:“不要为你失败的恋爱难过,每个人都会有属於他浪漫的故事,而我亲爱的你,你比

别人多一段罗曼蒂克的故事,而只有一个故事拥有美满幸福的结尾,只是这样罢了。”
  苏逸按下存盘,合上电脑,一个湿漉漉的人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灰头土脸的钻进车里。苏逸笑著说:“我还

在想,我在路边等你那麽久,你会不会忍心无视我呢。”
  冯洛呸了一声,说:“居然敢跟踪我,你个变态神经病。”
  苏逸笑了笑,一脸邪恶,说:“我是变态你才知道吗?想著你明天就要结婚,我希望能最後一次乞求你回心转

意。怎麽,为什麽今天愿意上我的车?”
  冯洛也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沾著水,扔给苏逸,说:“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苏逸接过那东西愣了一下,才开始打开那个湿漉漉的信封,一边问:“什麽东西? “冯洛哈哈笑著,甩著他

湿透的头发,把已经被他弄湿的靠椅弄得更加无可救药,然後一边牙齿冷得发抖,一边心欢意畅地说:“当然是喜

帖啦,我可是准新郎啊。”
  苏逸听了,几乎恨得咬牙切齿,脸上还要强装笑颜,等到打开那张湿得皱皱巴巴的喜帖,突然又呆了一下,他

看著那张新人的双人照半天才说:“你口味真是……特别,这女的怎麽长得……”他不好再说什麽,照片上穿西装

,一本正经的冯洛越发显得儒雅俊秀,连眼睫毛都优雅得风度翩翩,而旁边的准新娘连牙套都没有摘下来,笑得面

目狰狞,比春风得意还要春风得意,一副妖魔xx的青面獠牙。
  冯洛也觉得那照片太过夸张,上面就差没写:“你同情这位新郎吗?想英雄救美吗?快来抢新郎吧!”不过他

只是笑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准备怎麽做,我反正铁定了心要结婚的,我好奇你能用什麽办法改变我的想法,所

以干脆给你入场券算了。不过,事先声明,到时候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回去当你的员工的。”
  苏逸笑著想:这男人真歹毒,摆明是叫他看著他结婚,不过他自然是要奋勇表演,努力让美人喜出望外了。他

看著要推开车门回来雨中的冯洛,突然笑了一下,用蛮力把他扯回来,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装著天真无邪的模

样对他大喊:“小洛洛,加油加油! “
  看著冯洛终於花容失色,落荒而逃,苏逸仰天大笑,踌躇满志。
  第二天,原本像落汤鸡一样的冯洛已经被工作人员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身剪裁传统的白色西服,配著他微长向

後梳起的黑发,眼线上挑的眼睛里凭添了几许风度和潇洒,坐在几百个圆桌之间的苏逸,因为那张喜帖,有幸跟著

他父亲一起出席,在众人畅怀共饮的时候,苏逸含笑看著新郎因为被灌酒喝高了,急匆匆地往洗手间冲。
  苏逸摇著头想:“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吧,这种攻克一点难度都没有啊。”他想著起身,远远尾随那个人进了厕

所,见冯洛正在用冷水洗脸,一副酒量欠缺的模样,苏逸笑著说:“记得我们美好的{dy}次吗?似乎就是发生在厕

所里的。”
  冯洛辨认出眼前是谁後,连脖子上都暴青筋,忍了很久,终於忍住想逃跑的念头,也笑道:“我们这次请了超

过一百名保镖,监视在场地各处,就算我也有十多名保镖等在门外面,苏总应该不是那种粗鲁的野蛮人吧,使用暴

力对我们彼此都不好。”
  苏逸叹息著,说:“对不起,洛,在爱情面前,所有人都是盲目的,我和我的身体一样想你,你的小心眼和坏

脾气,还有你的温柔和美好,我甚至想,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换来你我同生共死,也是值得的。”
  冯洛脸色苍白地看著苏逸掀开西装一角,露出一圈裹在白衬衣上的xx包,苏逸玩弄著那一节导线,右手拿出

一个ZIPPO打火机,叹息道:“我愿与你相养以生,相守而死,却不料生而不能与你形影相依,死而不能与你魂梦

相接,伊人,在黄泉兮?在碧落兮?在仙乡兮?在桃源兮?”
  冯洛一边流汗一边强笑道:“如果人人都能像你这般快速地接受中国文化,顺利地从归国华侨转变成国学青年

,我宁愿当年日本侵略者打入北京城,以你这种被汉化的速度去汉化他们,那麽结果一定是中国多了海外殖民地,

版图又扩大了四个省……”
  苏逸嚓的一声把打火机点著了,他一边用打火机靠近导线,一边深情地说:“冯洛,不要结婚了,回到我身边

,我们共同创业,数钞票,然後把钱铺在床上,再共赴云雨,好吗?”
  冯洛满脸黑线,哭都哭不出来,大喊:“你冷静,你冷静……”
  苏逸不管不顾,火机靠上去,火焰呲啦一声顺导线烧了上去,冯洛吓得大喊一声:“妈的,我答应! “苏逸

听了这声,手指迅捷地按上火苗,火焰在快烧尽导线的时候在指尖黯然熄灭。
  苏逸握紧打火机,在冯洛呆若木鸡的脸上印下一吻,温柔道:“宝贝,我爱你,乖,当著我的面,去跟宾客们

说你不能结婚了,不然看现在,导线那麽短,估计是一点就爆,整栋楼都轰没了,估计没有下次反悔的机会了。”
  冯洛恍若未闻的僵硬著往洗手间外面走,苏逸在席上落座,优雅得看不出一点嗜血的暴力倾向。冯洛站在席上

,旁边是哥斯拉一样的新娘,他僵硬地说:“抱歉,各位,我决定打断这次婚礼,请原谅我的莽撞与无礼,因为…

…我的确……”冯洛看到台下,苏逸得意地朝他举起装著红酒的高脚水晶杯,冯洛心中火起,突然冷笑著改编自己

的悔过书:“因为刚才,苏氏现任总裁苏逸先生,在洗手间……跪下来求我中断这次婚礼,虽然我觉得这请求莫名

其妙,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像苏先生有那种奇异的癖好,但是……看著他一反以前的面目,泪流满面地扯著衣角

,鼻涕糊了满脸,我终究……被他感动了,他说我不同意,他就去死,我无奈之下……”
  台下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哗然一片,名流们面面相觑,记者们蜂拥而上,围住苏逸说:“苏先生,你真的下

跪了吗? ““你真的这样做了吗? “苏逸推开他们,脸色黑了又青,白了又紫,顿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是

的,不过我必须声明一点,男人在求婚时下跪,并不是丢脸的事情,我终於娶到了我想娶的新娘,他终於同意嫁我

为妻,我愿意把这份喜悦同你们大家一起分享。”
  苏逸看著台上脸色苍白的冯洛,知道这次抢婚在两个人信口胡言下,终於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苏逸笑著,

跳上台去,抓住想跑的冯洛,扯下一边恐龙新娘头上漂亮的头纱,盖在冯洛头上,温柔地笑著:“走吧,娘子,让

我们回家好好温存。”
  台下一片镁光灯闪耀,冯洛求助地去找他父亲的身影,却看到台下,两位超大型企业的老总,亲切地走向彼此

,苏逸他爸与冯洛他爸的手紧紧相握,脸上泛起含蓄而满意的笑容。的确,这种层次的企业联姻,和原本的联姻,

获利上自是云壤之别,横扫国际市场,指日可待。
  冯总说:“老苏,我有几个项目,想跟你谈很久了。”冯洛求助地看他爸的眼神也终於没有了著落,冯总走的

时候赞许地看了他儿子一眼,似乎在无言诉说著赞许之情,眨眼间木已成舟。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冯洛无力地昏厥,苏逸扶著他把他拖上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对记者挥手喊:“希望你们也快乐啊快乐,加油加

油!”然後一路飙车,冯洛在拼命地拍车窗,哭著喊:“放老子出去,我要回家!”云深不知处,後事不可知。
  而第二天杂志封面统统换上了两位男子的合照,一人俊美修目,锐目含笑,一人泪盈於睫,头戴花纱。女生们

路过报亭,被萌得七荤八素,{qg}之後,踉跄而走,回家仔细研究。
  路过路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地上摆摊,全是什麽手榴弹机关枪的仿真玩具,於是好奇地问:“老爷爷,你

怎麽想到到这里卖这个啊?”老人笑答曰:“因为以前我雇的那个烤香肠的年轻人去城里创业了,老头我受他号召

啊,这不,昨天刚来就有人买了一个xx包。”
  女生们噢噢著走远,总觉得这老人须发如雪,道骨仙风,飘然如神仙。
  後来又过了两个月,女生们人人书包里装著一本苏员外的《今天你要嫁给我之人生不可不看的恋爱宝典》,经

过长时间的课上及课外阅读,觉得像修炼辟邪剑法一样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只是宝典後面月老的画像怎麽看怎麽

似曾相识,似乎在哪个路边摆过摊卖过xx包。
  都是後话了。



  番外之蜜月之旅

  随手换著电视台,但都是转播的都是同样的电视新闻:从本月14号开始,苏氏新任总裁苏逸先生将携其爱妻进

行为世瞩目的蜜月之行,在xx的抢亲事件之後,冯氏长子冯洛先生成为苏总裁同性合法伴侣,两人的行踪一直是

众人关注的焦点。据悉,他们的蜜月之行将从荷兰开始,沿著……”
  苏逸啪的一声关掉电视,豪华的{dj0}蜜月套房里显得空空荡荡的,更衬得苏逸脸色阴沈铁青。这段本应甜蜜的

蜜月之行,总有一些媒体所不能洞悉的突发状况,譬如说此时一觉睡醒的苏逸,像每一个刚刚发现爱妻逃婚的丈夫

那样,一手握拳,一手死死地抠著玻璃窗,从{zg}处俯瞰著拉斯xxx灯火通明的夜景,脸上浮现出被欺骗的暴怒

表情,咬牙切齿地说:“冯洛,你既然敢跑,{zh0}跑远点,否则被我抓住的话,哼哼哼……”
  冯洛在跑路,拣人潮最拥挤的道路混在其中,混入餐厅吃了顿不知所谓的通心粉,然後就开始在街上游荡。在

这种地方,那头黑发显得异常扎眼,所幸有顶鸭舌帽遮著,他不敢去机场,也不敢找旅馆,只能铁青著脸色鬼鬼祟

祟地在道路上东躲西藏。
  解放区外的天是蓝蓝的天,但想必也是一样无眼吧。自从那天被苏逸从婚礼上揪回去之後就开始了漫无天日的

失身生活,从床上到浴缸到洗手台,从桌上到厨房到小阳台,每次最开始都是被反扭住双手强行进入大力插动,等

到冯洛被玩得根本没力气之後,才开始放松力气慢慢调情慢慢玩弄,把冯洛最可耻的那一面全部逼出来。没有节制

的,不分场合的,直至冯洛逃出来前半个小时都还在被那人扶著胯骨抱著抽插。
  士可杀不可辱。不,其实逃跑的更重要的原因是……
  冯洛跑了几步後,脚越发的无力起来。冯洛又压低了几分帽子,苦大仇深地咬牙切齿了一阵,然後钻进了小巷

子里。巷子深处,几个黑衣老外和他撞了个正脸,两边面对面沈默了一会,冯洛尖叫一声朝反方向跑去,但很快被

牢牢抓住捆了起来,绳子的捆法是标准的中国式五花大绑,嘴上被贴上了一条巴掌宽的单面胶,眼睛也被厚实的眼

罩给蒙得严严实实。冯洛都吓得有些懵了,只知道自己很快被塞进了车里,开了老半天,然後又被人拖上电梯,那

群绑匪敲门道:“sir,we found your wife.”
  门打开了,耳边是苏逸的声音,依然很温柔:“这是工资,这是小费。”於是那男人把他接手过去,拎著领子

扔到床上。冯洛还在不停地发抖,苏逸煽情地舔著冯洛的耳廓,然後缓缓用力,把他嘴上的胶布一点点撕了下来。

冯洛的脸越是静下心来打量,越是发现他长得有多漂亮,那张玩世不恭的白皙面孔,此刻被纯黑的眼罩遮去大半张

脸,只剩下鼻子以下的部分,异常红润的嘴唇微张著喘息。
  苏逸的手抚摸著冯洛身上的绳子,在冯洛耳边微笑地说:“我准备温柔地对待你的,却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方式

。”他伸手温柔地解开男人的束缚,而冯洛在感觉到双手能动的{dy}刻就摸索著挥舞著拳头打过去,当然,血液流

通不畅让他的拳头如同隔靴搔痒,何况他脸上还带著碍事的眼罩。
  苏逸挡住男人的拳头,咆哮著把男人压在床上,把他的裤子扯下来,准备对著冯洛异常惹人的xx臀部再次侵

入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转过冯洛的脸,隔著眼罩舔他的眼睛,半真半假地说:“老婆,不生气了,好不好。

”冯洛重新想打他的时候,发现臀部有湿润的感觉,是苏逸俯身在那里啧啧地吮吸著,一惊之下,轻微的xx声从

口中泄出,越是用力挣扎越是被执拗的重新压住,冯洛惊慌失措地xx著骂著粗话,扭动著臀部挣扎著,最後一点

力气都没有了,欲望的火同样包围著他燃烧起来,四肢瘫软只能任那人为所欲为。
  床单是高贵的暗蓝色,冯洛白皙的皮肤横陈其上看起来越发显眼,像是不透明的白色玉石,却染著青青紫紫的

瘀痕,苏逸有些著迷地摸著冯洛的背,紧绷而细腻的触感让人不能释手。冯洛喘息了一会缓过气来,突然爬起来按

倒了苏逸。苏逸一时愣著,看见眼罩下露出的一点点晕红,突然记起{dy}次欢好那人情动时的模样,那时候这个骄

傲的男人每一个眼波都是勾人的,他情不自禁地取下冯洛的眼罩,看著他的眼睛,冯洛用力地按著他,声音微涩地

说:“为什麽要找那些人,像xx犯一样地通缉我,那样绑著,我难道不会痛吗……”
  冯洛扬起手,想扇苏逸一巴掌,可手却被苏逸牢牢抓著,放在唇下狂乱地吻著。苏逸觉得自己快要醉倒在冯洛

湿润的眼眸里了,他用性器大幅度地摩擦著冯洛的分身,带起的热度如燎原之火,可冯洛还是用力地扭著头抗拒,

苏逸情动地叫道:“洛!洛!不许再离开我了。”冯洛的脚在挣扎中踢中了苏逸的肚子,趁著这短暂的空隙,向床

下跑去,去被那人抓著脚拖回床上,重新狂乱地爱抚遍全身,却迟迟不进入,只是用尽百般的煽情手段。
  冯洛觉得自己要疯了,苏逸在他耳边说:“我爱你,老婆,我要全世界知道我喜欢你。”冯洛呜咽著,那粗长

的分身从背後缓缓刺穿他,让他狼狈不堪地xx起来。冯洛手弯到身後,想推开那个拼命吮著他背後肌肤的男人,

结果却无力地插进那人浓密的发间,逐渐随之狂乱起来。
  每次逃离,结果都是越发的纠缠不清了,难道真的无计可施了吗?冯洛痛苦地想著,紧紧咬著下唇想遏制什麽

,却被一根指头轻柔地撬开唇舌。那人带著蓝意的深邃眼眸中倒映著一个满脸红晕的陌生自己。苏逸轻轻地舔上他

的唇,两个人的手指随著激情慢慢紧扣在一起,两个同样款式的白金碎钻婚戒,在手指上发出柔和的光泽。
  冯洛空闲著的另一只手,趁著两厢迷醉的时刻,不轻不重的在苏逸的脸上扇了一下,苏逸没空和他争辩,抓著

他行凶的手继续吻个不停,冯洛似乎终於解气了一点,闭上眼睛随他折腾,苏逸在蜜月期间一直状态大勇,等到终

於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身下的男人一次次大叫著昏过去,又啜泣著醒来……
  蜜月旅行还在继续进行著。这{yt},苏逸心满意足的饱饱睡了一觉,将醒未醒的{dy}件事就是伸手摸了摸身边

,准备按倒冯洛再来两发的时候,突然猛的睁大眼睛,冯洛居然又跑了。他对他那麽好,还那麽努力地喂饱他,为

什麽老婆还是会吓得跑掉呢。
  他握紧拳头,用力抠著玻璃,看著加勒比波涛阵阵的蔚蓝海岸,咬牙切齿地说:“记得跑远点啊小洛洛,否则

,哼哼哼哼……”
  依然是多灾多难的蜜月之旅。

郑重声明:资讯 【菊深不知处Remainder by眉如黛】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