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回来了,妈。”一个男人领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硬是快步走进了家门。他,就是阿华,一个才刚刚二十出头的男孩,如今看上去已经像是个极其老成的大人了。快过年了,他也该回家了。
“妈,妈,你怎么了?妈。”阿华还没来得及把年货放在桌上,只见母亲却倒在了灶台前。灶台里还暖着火,锅里烧着是红烧猪肉,是阿华{za}吃的。记得小时候,阿华要吃肉,硬是被母亲活生生的脱下裤子打了屁股。
“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妈没事,就是老毛病又犯了。”见阿华大喊着,母亲也被摇醒了。阿华知道,母亲是为了生他,才落下了这怪病——嗜(死)睡症。那还是阿华很小的时候,记得有{yt}放学回家,母亲就倒在了家门口,口吐白沫。阿华哭着喊着,就是不见母亲醒来,幸好隔壁阿婆听到哭声立刻跑了出来,用大拇指按压着母亲的人中穴,这才醒了过来。
“没事,我只是睡着了,你看你回来了,一家就可以团团圆圆吃个年夜饭了,算来,我们一家子是多长时间没在一块吃饭了啊。”母亲把阿华拉到自己身边,上看看下看看,俨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顽皮的小毛孩了。
“我的儿啊,现在终于长大成人了,妈也就放心了。”母亲拉着阿华的手,宽慰着说着,眼泪不自觉便流了下来。
母亲是个苦命的人,从小就是单腿残疾,只能拄着拐杖生活。十六岁那年嫁到了相邻村的东家门,谁知道进门没多久,东家门好吃懒做的叔叔便起了歹心,硬是在装酒卖疯的夜里,把她给玷污了。就这样,母亲忍辱负重生下了阿华。叔叔也无颜面生活在这里,便乔迁了。
“妈,爸呢?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阿华口中的父亲,便是和母亲拜堂成亲的人。在阿华眼里,父亲是个酒鬼,好吃懒做。母亲说,这点正是他们家的家风,一家子都这样。
阿华知道,父亲肯定又在那家小店啃着瓜子呢,要不就聚在那帮乌烟瘴气的xx桌上,玩着梭哈。阿华不会忘记,上次自己把省吃俭用下来的半个月的工资总共八百多块钱交到父亲手上,不到{yt},钱就全输完了;阿华不会忘记,母亲哭天喊地寻死寻活的说这家可怎么办?有了你这没出息的爹,这家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阿华不会忘记,是这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父亲硬是把他拉扯到现在,他知道,自己是不该有任何抱怨的。
阿华本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只是当年龄越来越大,那些所谓野孩子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阿华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或者放学后也不敢回家。直到初中毕业,家里再也无法资助他上高中了,阿华便离开了家,到了城市,当上了一家酒店的服务员。
母亲早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现在正依靠在门口,等着全家回来吃饭呢。而阿华,硬是拉着自己的父亲,赶着他回家。
路上早已没有了人,天色也渐渐黑下来了。此时,只见家家户户的灯火通明着,阿华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爹,我们爷俩今天好好在家吃顿年夜饭。”阿华手里拎着一瓶白酒和几两花生米,就这样,父子俩朝着那盏最亮最温暖的灯火的地方,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已投稿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