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yt}正在吃早饭,乡下的一位亲戚送来一桶豆腐,说是快过年了,送些年豆腐给我尝,自家做的,比街上买的好。我一面拾着豆腐,一面问起他自己家也会做豆腐?他说不是在家里做,是把黄豆送到豆腐坊,隔两天就能取。现在做豆腐简单,早就不用象锡剧“双推磨”中那样靠人力推磨了。
腊月半一过,年味更是{yt}浓似{yt}。放假在家的孩子们天天盼着过年,不时扳着指头数着唱:“二十四,送灶;二十五,烫酵;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吃馒头。”有时又满大街乱跑乱疯,拉着爷爷奶奶给他们买食品和玩具。农村改革之后彻底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的农民兄弟,全年过着“两个月种田,一个月过年,九个月赚钱”的生活。一到腊月,更成了小镇市场上的主力。
包子铺门前挂出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本店暂停营业,代客加工年包子”的字样。往日空荡的店堂里人气骤增,有拎着装馅儿的大竹篮的,有往罗筐里拾包子的,有在案板边埋头操作的,还有围着炉火蒸笼等候的,店堂内热气腾腾,雾气缭绕。
尽管天寒地冻,路边的低洼处结着亮晶晶的冰,但大街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自行车是骑不了了,只得推着在人群中穿插。路边露天的摊点和搭建的临时帐棚一个接着一个,有卖炒货的、卖水果的、卖茶食的、卖花草盆景的、卖春联中堂的、卖香炉烛台的、卖塑料盆桶的,简直像举办万国博览会。不长的一段街上,高声喊叫的电动喇叭声此伏彼起,根本听不清所喊的内容。
超市门外的人行道上,挂满各式靓丽新颖羽绒服的衣架早早就摆放出来。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驻足品赏,挑挑拣拣。一位身穿职业制服的女青年挑中了一件女外套,与身旁的一位大嫂讨论着,那大嫂说她不是一周前才买了一件皮装的么?女青年说今年打春早,过年时穿皮衣不合适,看了这件好,还想买下来。
农贸市场里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蔬菜摊上除了当季的青菜、罗卜、大蒜、菠菜,还堆放着大堆的反季节刀豆、黄瓜、茄子、韭菜、冬瓜和西红柿。水产摊上大闸蟹、大青虾应有尽有,还有不少鱼根本叫不出名字。一位正在买菜的老太诉苦似地对身旁的一位老翁说:“现在天天赛过年,真不知道每天吃些什么才好,害得我在市场上到处转。”那位老翁说:“如今东西随时有得卖,还是少买点好,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买,还吃个新鲜呢!”
一家鲜花店门口,停着四辆等待装扮的轿车,一位师傅忙着在一辆车身上装点鲜花。我说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这么多人结婚?装花师傅喜不自禁地说,进入腊月,天天都是好日子。就我这一家,这两天,车一来就是好几辆,都是私家车,实在吃不消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上刮起阵阵北风,气温已接近零度,空气里飘荡着热情奔放的“快乐丰收年”的舞曲,市民文化广场上跳舞的人群热情丝毫不减,一个个脱去棉大衣,在寒风中翩翩起舞,原来她们这是为春节文娱会演准备节目。领队的陈女士说,为了这场会演,她们每人又重新自制了服装。我问这大腊月里,她们家里就全没有些事。谁知她们同声说:“你还以为是从前过年啦!如今什么都机械化了,家中的事早忙好了。过年,不就是玩玩嘛,我们就是要尽情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