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老闵写过一篇文章《我是一头驴》,对驴之兴趣爱好、品格秉性予以不遗余力的讴歌。其实,驴是人类的好朋友。我十分喜欢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里对他那头叫驴的善待。那几乎是超越人类精神的大爱。最近的当如老九对他家那条狗的爱怜。
我们习惯上对驴是有偏见的,我们常 说别人蠢驴犟驴,甚至什么干头男人骚叫驴。近年来,我们对驴开始友善了,因为我们发现了驴身上太多的美德。我们一些户外运动者互称驴友。他们相约在某磨坊,然后组织户外,征服自然,体验生活。我这人不好风景,也不大喜欢以远足或登高方式征服自然。所以,我当不了驴友。但我知道,这世上最险的不珠峰,而是人欲。所以,我更乐意关注世道人心。
关于吃驴肉,人说“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小时在农村,我是放驴的骑驴的。驴为我们劳作,为我们奉献。所以,卸磨杀驴的事我们不曾干。即使不拉磨的驴一般也不杀。我们吃到的驴都是老死、病死或意外死亡才吃。记得有一年我六爷爷的老草驴到生产队的柠条林里吃多了柠条籽,撑死了。我们便饱了一次驴肉的口福。
说当年低标准时,邻村死了个驴,就将驴下锅,连驴吊也没舍得扔。肉熟了,生产队长的弟弟来到灶上,他见驴吊在锅里,心想这东西肯定谁也不吃,就捞出来先吃了。人说饱暖思淫欲。如今人衣食无忧了讲养生,说那刀刀有片、片片有眼的钱肉可以xx。在那个饥馑的年代人们大概还顾不上这个。后来,他哥到灶上视察时发现锅里少了一样东西,问谁吃了,弟弟主动坦白,哥哥上前一个大逼斗:逼脏得很,这个大家分着吃呢!
银川的驴肉馆很多,我也吃过若干家,包括五渡桥面的蒋光头等等,但我都不觉得有多香。前几年,遛冰猴和正版桥等人动不动在东门驴肉馆相约,有几次我正忙,没去。但我也对猴同学提出严肃的批评,怎么就一点追求都没有呢?整天东门驴肉驴肉,你看你骑着摩托车满世界疯跑,还不够驴么?但猴子我行我素,后来提着两瓶烧酒又把老闵吆到“驴肉香”。有道是,不吃不知道,一吃都说妙。这里的驴肉锅子不仅炖得烂乎,而且极其入味。那用来熬制阿胶的驴皮吃起来也格外筋道。此后若有人再约,老闵主动提出,我们就驴肉香吧!
说起起吃驴肉,最惨得莫过于《阅微草堂笔记》中记得那个屠户。他为了把驴肉卖个好价。在地上挖四个坑,将活驴四条腿固定在坑里,谁来买肉指定某个部位,一瓢开水泼上去,揭皮在那位置上割一块肉。据说味美甚。而驴子痛苦不堪,直到他把肉割尽时驴子才悲惨地死去。后来,此人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长疮,不得不一一剜去,他的结局和那头可怜的驴一样,剜肉不能补疮后,悲惨地死去。
吃肉大概没罪,以驴人的方式做点驴事大概也在情理之中。但虐待或摧残生灵大概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