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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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住郭铁骑的软磨硬泡，木青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来到酒吧。这间酒吧布置得绚烂耀眼，配着鲜艳的油画，纸张和色彩都不xx，但看上去喜气洋洋的。木青把自己陷到宽大柔软的沙发里，要了一杯“金汤力”——金酒兑汤力水加上柠檬片和冰块，味道类似汽水，入口时有股特别的香气，好似金酒的魂魄在飘散……通常在不想喝酒或想不出喝什么酒的时候，她就喝这种金汤力。而在心情特别好或特别不好的时候，她才会挖空心思地选择饮料，并且要挑那种有漂亮名字的饮料。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吧厅里的小舞台上的表演。厅内灯光绚目，卡拉OK的人声鼎沸、喧嚣滔天，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女孩们清脆的笑声时不时地传入耳中……在这种气氛里，木青渐渐觉得有些迷离恍惚，她的眼神开始温暖。郭铁骑的嘴角虽然也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面孔却有些森冷。他叫了一瓶威士忌，拿起酒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他想要灌醉自己……不醉，酒就没有意义。如果能就这么醉过去，永远地醉过去，就好了……可是，没有，他仍然清醒着。是不是有一种人生，如同{dy}笔就错了的话，只好一路潦草下去？是不是人人都将要如此。如果可以晚几年，是否有些悲哀就可能躲过去？还是根本就躲不了？郭铁骑从来没有象这样自怜自哀过，现在却怎么也停止不了自己的思想。潜意识里，他觉得木青对他并非一点儿都无动于衷，也许还有别的渴望。只是，想要跨出那一步，对她仍是很困难的。 

浪漫的环境氛围再加上酒精的作祟，不久，两人都有些飘然晕眩的感觉，他们开始侃侃而谈。谈笑风生，恣意畅言的木青，令郭铁骑深深为之心折，他眩惑地注视她眼底的一汪春池，因其中的迷乱而触动心弦。木青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冲毁了理智，终于摘下面具。她坦然地承认了自己对郭铁骑的感情，承认自己对他的好感并不少于他对她的，木青告诉郭铁骑，他曾经在自己的心里驻扎了许久……但是，木青还是明确地说，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震哥哥坚持了十六年的这份厚重的情感是上天赐予她的奇迹，值得她用生命去珍惜。因此，郭铁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很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的，真心希望能永远和他做好朋友。“铁骑，你要相信，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个更好的女人是适合你的，可能这样的女人还有很多，不是{wy}，会是个群体，你一定有遇见的缘分。”{zh1}，木青握着郭铁骑的手诚恳地说。可是，这一刻，在郭铁骑的感觉里只有眼前的木青，这个让他向往已久的女人，这个他想彻底征服的女人，强烈的冲动和渴求在这一刻几乎不可遏制地喷发出来。

一瓶威士忌酒不一会儿就快见底了，郭铁骑也已经满脸通红、醉眼迷离。

“铁骑，差不多了，别喝了。”木青拿掉郭铁骑手里的酒瓶，以为他会不高兴、会反驳她。但是，郭铁骑没有。他只是没了这瓶酒，又伸手去抓桌上的另一瓶酒。

郭铁骑拿到了酒瓶，也顾不得雅不雅，拿起酒瓶便往喉咙里灌。晕黄的灯光照在他昂起的面孔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木青在他线条刚毅的脸庞上看到了有些许水光在闪动。那……那是泪水吗？ 这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男人也会流泪吗？木青的胸口突然袭来一阵痛。为什么？她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去管他如何醉生梦死？干嘛要理他是不是还在为情而困？反正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郭铁骑将瓶里的酒一口气喝下，由于喝得太急，来不及咽下去的酒浆顺着他的嘴角流经下颚，一直淌到了脖子里，浸湿了衬衫的领口。木青怔忡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郭铁骑，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是用酒来麻痹知觉，麻痹他无法赢回她的那份疼痛的感觉。蓦然，她的心莫名一酸，有一瞬间几乎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心折。

郭铁骑受不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仍旧挽回不了木青。他受不了木青{zh1}仍是选择了逃避和拒绝，受不了她真能狠得下心，对自己坚持了九年的感情不屑一顾……这些感觉林林总总加起来，都让郭铁骑感到沉重的挫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而那个已经消失了九年的戴祖涵和眼前的这个李震又做对了什么？为什么他终究敌不过他们，终究无法赢回木青？“为什么——？”郭铁骑将空酒瓶重重地敦在吧台上，拉着木青的手问。“为什么？木青，我哪里不够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选择我？” 木青昂首望着郭铁骑没有回答，却情难自禁地怦然心动，为了他眼底的温柔。

郭铁骑已显醉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想迈步，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木青急忙伸手去扶他，却已经来不及了。郭铁骑坐在地上，歪着头、拧着眉头看着木青。木青心微微一悸。这算什么？他凭什么用那种近似悲怜的目光看她？该觉得可怜、觉得可悲的人是他，是他郭铁骑啊！她很想转过身去，不理会郭铁骑。但是，他那颓废的模样竟然触动了她心房里最软弱的那一根神经，让她无法狠下心不理他，甚至于没来由的心疼他。

“铁骑，我们回去吧。”木青蹲在郭铁骑的身边，双手撑在他的腋下想抱他站起来。然而郭铁骑的体重差不多是木青的两倍，撑着他，木青连动都动不得，更别说是要抱起他。木青无奈地放了手，有些气急地捶着郭铁骑的后背。“喂，铁骑。你自己也使点儿劲好不好？”

郭铁骑转过头，眯着醉醺醺、迷蒙蒙的眼睛看着木青那张气呼呼的脸。霍地，一直紧抿的嘴角竟有了笑意。“木青，你就这样对待一个酒醉的人呀！用打的，好疼呵！”他低声咕哝着，叨叨絮絮的又接了一句：“我要喝水。”

木青没好气地瞪了郭铁骑一眼，而他却依然笑得很赖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郭铁骑，她的心湖猛然一激，有了荡漾。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也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赖皮，只知道他坐在地上的模样好无助。木青站起身拿过郭铁骑放在桌上的“大哥大”，叫来了他的驾驶员，两人扶着他走出餐厅。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这一年的冬天，N市的雨水格外多，天气潮湿阴冷得让人心烦。

木青把郭铁骑送上车时，他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木青，木青……”他醉眼惺松地呼唤着。

“嘘——铁骑，该回家了。”木青轻声道。

“木青，其实……”郭铁骑看着她欲言又止。他朦胧的眼睛里有两团火焰燃烧，心里有好多话要说。但是，千头万绪，他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醉了，铁骑。明天再说吧。”

 头又昏又沉，意识也渐渐焕散，郭铁骑合上沉重的眼皮，没再言语，手慢慢地放开了木青。

目送银灰色的华沙车渐渐驶远，木青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湿冷的雨丝落在她头发上、脸颊上，凉凉的感觉很适合她此刻的心情。她没想到，虽然已经和郭铁骑把话挑明了，自己的心情却没有更好，一种淡淡的凄凉逐渐扩散，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寒意内外交逼，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包围了木青。明天该怎么面对郭铁骑？那条在两人之间壁垒分明的界线被挑明了，不管怎样，她的心情都无法恢复到象从前的古井不生波谰。她扪心自问，和郭铁骑之间的问题真的可以结束了吗？有些事不管如何否认都是没有用的，他仍然深爱着她，才会因为她不要他而痛苦难过。是该彻底结的时候了，木青对自己说。只有不再见他，彼此暗潮起伏的心才能平静下来。不会再有希望，也就不会再有失落，才能让他彻底死心。眼角的泪水和着纷飞飘落的冬雨在木青的脸上留下一片沁凉，她在心中祈祷，但愿这是她{zh1}一次为郭铁骑流泪。                

……

清晨，木青慵懒地躺在卧室的床上，感觉头还是有点晕沉。昨天晚上和郭铁骑分别后一路淋着雨回到家，木青就觉得有些发烧，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连绵的噩梦更是搅得她疲惫不堪，心绪烦乱，嘴里苦得像吃了黄连，直到凌晨三点才昏昏入睡。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虽然已经好了一些，但还是不太舒服。回想起梦中那纷乱的情节，一种惆怅感伤的情绪涌来，更让她觉得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李震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喏，青青，起来，把药喝了。”

木青慢慢坐起身来，虚弱地靠在床头上。她从李震的手里接过药碗喝了一小口，眉头立刻紧皱。“好苦啊！我喝不下……”她把药碗放到床头柜上。

“喝不下是吗？”李震勾起嘴角微笑着问，他坐在床边端起药碗。“我不介意喂你。”

木青谨耸起眉尖，拗起小性子。“震哥哥，你老是这么威胁人，你喂我又如何，我就是不喝！”

李震挑起眉，耸耸肩。“青青，这可是你自找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在木青还没有清楚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只见李震突然把手中的药汤，仰起头灌下一大口──木青吃惊地看着他，正在疑惑时，李震突然伸手抓住她，手指伸到她嘴里撬开她的牙齿，接着低头衔住她的唇，把口中的药汤全数哺喂到她的嘴里。直到确定木青已经全数喝下后，李震还霸占着她柔嫩的唇久久不放……等到他终于放开她，木青已经娇喘吁吁了。“震哥哥，你……你无赖！”她羞红了脸指责他。

李震仿佛压根儿xx不当一回事，冲着木青得意地笑着。“嗯，看来，这一吻功效还不错，气色好多了。”他厚着脸皮评论道。

木青胀红了脸瞪着李震，诧异这根本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怎么样？青青，还想再来一次吗？”李震慵懒地问。

木青明白了，李震确实是在耍无赖，硬是把人家的瞪视当成邀请。“不要！”她倏地捂住嘴，以防他再次偷袭。

李震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悠哉悠哉地威胁道：“那你就乖乖地快点儿把药喝完，否则，我就再如法炮制一次。”

木青嘟嘟嚷嚷地嘀咕着，无可奈和地从他手上接过剩下的药汤，不情愿地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哎，这才乖嘛。”李震接过空药碗，边哄小孩似地赞赏她。

木青赌气似地撇过脸，不看他。“药汤我已经喝完了，你也可以走了吧？”

“还不行。”李震很快的予以否决。

“为什么？”木青忍不住抬头瞪他。她今天才发现，李震耍无赖的本事也是{yl}！

“我要等你睡着了再走。”

“我想睡自然会睡，你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不走的理由！”木青忍不住辩驳道。

“我想走自然会走，我高兴留下也不需要理由。”李震三言两语就堵住木青的嘴。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还需来诱惑我吗？”木青躲闪着李震的眼睛问。

“ 我就是喜欢诱惑你。”李震伸手轻抚着木青的脸颊，眼神里是浓浓的眷恋。“喜欢看你眼底的痴迷，喜欢你紧紧地攀住我，更喜欢你在我怀中颤抖的模样。我要诱惑你，直到你全心全意，整颗心除了我，谁也挤不进来……”

木青情不自禁地将脸贴在李震温暖的掌心，他的双关语让她羞红了脸。“震哥哥，你一定得这么……露骨吗？”她娇嗔道。

“这算是初级的，还有更露骨的，想听吗？”李震眼中的欲望一览无遗。

“你能不能克制点儿。”木青又羞又恼于他一反常态的的大胆。

“好了，青青，不跟你闹了。闭上眼睛，快睡吧。”李震温热的手掌抚上木青的眼帘。

木青赌气地躺下，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故意同他作对！

“快睡。青青。你再不闭起眼睛，我就上床抱着你睡。”李震倚在床头，轻松惬意的徐言。

 木青一听，先是直了眼，跟着像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似地，迅速合上眼。“震哥哥，你会有报应的！”她不甘愿地低咒着，眼晴可没敢睁开。

李震对木青的诅咒似乎xx不痛不痒，仍定定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终于支撑不住，倦极了睡去之后，他才伸出手轻抚着她光滑细致的脸颊，指尖滑过她精致的眉眼、鼻尖、微启的嘴……“我的报应不就是你吗？”李震粗嘎的低喃道，又俯下身在木青的额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