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生,究竟是什么.
有太多的词汇可以来形容.光明的.美好的.纯真的.幸福的.令人向往的.
那么,朱雀.你的人生又是怎样的呢.
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外表仔细地镀上一层灿烂夺目的黄金.你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那是彻彻底底的虚伪和欺骗.
父亲对你来说是什么.
你对父亲的概念很模糊.你知道这个强硬的男人很少与你见面.
你究竟与他独处过多久呢,你xx不清楚.
你在庭院里练习击打术,他远远地走过来,目光如苍鹰一般锐利.你甚至有些害怕地退缩到藤堂先生的身后.你也不像其他久未见到父亲的孩子一样扑到他怀里撒娇,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草草地瞥你一眼.不带任何欣喜和激动.简单地与藤堂先生交流几句后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抚摩你的额头称赞你.
“这是父亲吗.”你在心里默默地自问.
没有回答.
你想也许你是不爱他的.你对藤堂先生的敬爱远甚于对他.
你想你或许是不在乎他的.
你弱小的拳头锤打在他身上,你{dy}次抵抗他.你真正地愤怒了.
你想起回家路上的老太太,枯瘦的双手抚上你脏兮兮的脸蛋亲吻你.
“枢木公子,能否问一问您的父亲首相大人.何时才能停止战争,给予我们干粮和水呢.”
你还记得她的喉头发出悲哀的呜咽.
而此时这个男人却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还击不列颠.
被xx.站起.再被xx.再站起.你发觉你也在哭泣.
他对你咆哮:“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家伙存在,日本才会这样!”
你抓起武器再次冲上去.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倒在地上,没有了声响.有鲜艳的红色在脚下曼延.
你跪在地上发愣.是不是自己亲手杀了他.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杀了他……?”
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亲手的.残忍的.
你无法呼吸.
鲁路修.兰佩鲁迪对你来说是什么.
“鲁路修,好久不见”
你摘下防护帽,对着地下的黑发少年伸出手.
“朱……朱雀……?! ”少年睁大漂亮的眼睛吃惊地问到.然后慢慢地站起来.
已经有多高了呢?会不会比你还高一点呢?
你笑容不变地看着他.
相识七年的朋友鲁路修,还是老样子.
黑发紫眸{zy1}的高智商,极强的自尊心.还包括差劲得可以的运动神经.
这些你全部都知道.
七年前他是背着娜娜莉的瘦弱的男孩子,会经常因为被捉弄而发怒.
七年后他成长为比你更优秀的少年,肩膀上已有背负起重担的觉悟.
所以,你将生命交付予他.包括你的信仰,你的一切的一切.
你卸下防毒面具罩在他头上.
你把他拉到身后,与同僚对峙.
你为了抓住他下滑的身体吃力的勾住窗沿.
你同他一起解救被绑架的娜娜莉.
你因为他去向不明而担心.
全部只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也或许将是你今生{wy}的那么一个.
你忘不了他{dy}次看到你时的惊慌.
忘不了他年少时气喘吁吁爬山时的样子.
忘不了他对娜娜莉无微不至的照顾.
忘不了他对你做出摆弄衣领的手势.
忘不了他皱着眉头无奈地说你是老好人的表情.
忘不了他看似恶毒的话语下掩藏着比任何人都温柔的内心.
这些你全部都忘不了.
只是你更忘不了的是他偶尔谈及他的父王时的态度.
冷漠的.轻蔑的.讽刺的.仇恨的.唾弃的.鄙夷的.
鲁路修,你会复仇吗.说着这样的话的你似乎都不像你了呢.
你会杀掉他吗?
毫无顾虑地,像享受着杀戮带来的快感般得杀死他吗.
会….像我一样杀死自己的父亲吗.
这是我一辈子洗不去的罪孽.
沾满鲜血的双手,日日夜夜无尽的忏悔,晦暗迷茫的道路.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你变成我这个样子.
鲁路修,你只是怨恨他没有爱过你吧.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吧.没有在流言蜚语中保护你吧.
或许我也是.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所以才会特别渴望吧.哪怕只有{yt}.
是不是因为这样我杀死了我的父亲?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后悔的.
这是因为我….爱他吗…..
我同样没法回答.再也不会有人告诉我答案了.
鲁路修,我要怎样告诉你,失去这些后的痛苦.我不想你也和我一起经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两件事根本就不同!”
“我才不爱那个混账,别可笑了!”
你会这样嘲笑我吗.鲁路修?
ZERO对你来说是什么.
你{dy}次驾驶Lancelot歼灭了数架敌机.你其实并不渴望被认可.
只是不曾想到会被当成罪犯一样被拷打.
穿着拘束衣,脖子上有电击圈,你神情黯淡地跪在囚车上.没有人愿意听你的解释.
他们朝你大喊大脚,对你扔些肮脏的垃圾.它们打在脸上后掉落在你的身边,连警卫都厌恶的皱起眉头.
漠然取代了茫然,你的头僵硬地垂在胸前.
会死吧,会吧.你在心中默念.
直到某个人出现在前方.
一袭蓝紫色服饰和斗篷,甚至夸张地佩带着面具.他站在改装后的车辆顶上,用难以捉摸地态度看着你.
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校突然举止异常.人群慌乱.
你被带到一处幽暗的仓库,解开了拷链.
你知道他.ZERO,一个神秘的男人,行动大胆,头脑精明,率领恐怖分子与帝国作对.
他对你说,加入我们.让我们一起.
恍惚间,你出现了幻觉.让我们一起.多么熟悉的话语.但是你摇头拒绝.
你有些天真,有些幼稚地说出一些理想.你说,那么我会把它改造成一个合理的国家.
你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听见身后传来的低吼.
ZERO,以暴制暴的结果是没有意义的.
你是帝国的军人,他是反叛的首领,你们本应视为死敌.没错,你不喜欢他.他宣传的信仰,他所说的话,他的方针与策略,你都不喜欢.
可是你对他并没有达到深恶痛绝.
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解决掉他.你将他逼入绝境,机体在空气中迸发出激烈的火花.而事实上他也并不擅长驾驶KNIGHT MARE FRAME.
你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明明稍微轻轻扣动手指,就可以打出一个漂亮的枪花.
而你也仅仅只是与他保持着难耐地沉默与僵持.
你明白,他救过你多次.但你并不打算报恩.
你只是在尽忠.或许在他人眼里是作为一条狗对该死的布里塔利亚摇尾巴.但你别无选择.
ZERO是个反叛者,你又何尝不是.不,也许是个叛徒来得更合适.
杀死父亲,抛弃自己的国家,来到布里塔利亚献媚.你习惯了面对布里塔利亚人的嘲讽和日本人的唾弃.
你只是不明白,大家都渴望着幸福.只是为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在走不一样的路途罢了.为什么却变成这样.要在这里互相残杀.
明明都可以不用死的.
你都不知道其实自己有多么羡慕他.
可以抛开一切干扰,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以的话,你非常希望这样尝试一次.
已经那么累了,那么痛苦了.被挤在狭窄的座椅上,你无法动弹,却选择承受.
明明只要稍微地挣扎一下,就可以解脱的负担,为什么你不逃开.
你只是忍耐,忍耐着日复一日的煎熬,直到心脏被碾压成粉末.
朱雀,为什么你不逃开.
尤菲米娅·li·不列颠对你来说是什么.
你的童年不存在幻想.
年少的摔打和磨砺让你成长为一个隐忍、内敛的优秀的男孩子。你逐渐学会接受任何人任何事,所以当你走在大街上,余光掠到屋顶掉下某样东西的时候,本能地扔开手中的背包,接下了这意外之物。
你不曾想到视界里一瞬间充满樱花的颜色.
她抬起小巧的头颅,惊慌地说到:“我不知道下面有人.”
你笑,“我也不知道上面有女孩子跳下来.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是,我有xx烦! ”
她愣了一下,随即开口欢快的答到.
尽管并不像逃学闹别扭的少女,你还是一整天陪伴在她的身边.
你们路过阵阵飘香的卖小吃的摊子,听她大加赞赏食物的可口.
你们停留在时尚商店的玻璃窗前,你看她孩子气地摆出模特的造型,你因为她的一本正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气恼地瞪着你.
你们走到市区公园结识了一只流浪猫,她开心地学着猫叫逗它玩耍,你小心翼翼却还是被它咬得坐在一边郁闷.
夕阳为短暂的{yt}涂抹色彩,你突然发觉这十年来的笑容加起来都没有今天{yt}来的多.
你想她或许真的是个奇妙的女孩子.
你们漫步在黄昏凌乱的街区,你并不想带她来这.这里是.
你们之间没有多话,有的是沉静.
你们遇到日本人与不列颠人的纷争,你被突如其来地打掉了墨镜.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你黯然的承受着对方的漫骂和侮辱.你没有料到刚才还柔弱的少女突然忍耐不住似的走到你的面前毫不留情地给了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不允许你再侮辱这个人了!”
你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的愤怒.你看见她樱粉色的长发轻轻扬起.她像保护孩子一样把你藏在身后.
“尤菲……”
你喃喃自语.
你的骨骼自身体内部发出类似齿轮磨合般成长的声音,你的手指变得有力而纤长,你在成长.
仅仅肉体而已.你用虚伪的表象欺骗所有人.
你没有灵魂.这无关乎恶魔的惩罚.
你像拆散幼儿和母亲一般,硬生生地将你的灵魂从身体旁扯开.在你七岁的那年,你将他独自锁在散发着腐味的陈旧木箱里,不厌其烦地加上一条又一条沉重的铁链.你靠着他,坐在角落,透过支离破碎的窗棂,看外面草长莺飞有或是寒风吹彻,然后一点一点地捱过多少年属于你不变的春夏秋冬.
没有灵魂的身体只是个容器.你渴望死亡.于是你将自己逼的无路可退.
在阴暗的岛屿,明明真的就回不去了.你决定就这么离开.
“枢木朱雀!”
突然间尤菲米娅出现在眼前的屏幕上,你吃惊地看着她.这个几个星期前才认识的皇女殿下,她要对你发出些什么样的命令呢.
“那个……朱雀, 我对你……”她水晶一样的眸子摇曳起来, 似乎有些困窘地移开直视你的视线.
敌机一起涌上来,也许会永远听不到了.
“尤菲殿下,我现在……”
“那个,请喜欢我! ”
“是! ”你立刻不假思索地脱出口,但随即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语: “诶?”
“请喜欢我吧!那么我也会喜欢你的!你的固执你的善良你忧伤的眼神,被猫咬到,一切的一切,我全部喜欢!”
尤菲殿下……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所以,请不要讨厌你自己,好吗?”
你的生命曾一度没有阳光.罪人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的.你并不渴望谁来给你救赎.
可是在那一刹那,你觉得仿佛自己是深陷迷宫多日的人一样,突然间找到了出口.
你抬头望着这个少女,她没有闪躲,眼睛清澈见底.
尤菲米娅·.li·不列颠,她是你的谁.
她是你效忠的皇女,你是她钦定的骑士.
她是你的责任,你是她的依靠.
她华衣美饰,站在众人面前,高举圣剑,划过你的头顶,轻触你的肩膀.
你白衣胜雪,俯首半跪在她的脚下.剑口对着胸口,诉说至死守护的誓言.
她是你的谁,又不仅仅只是谁.
她是你的整个生命.
她用柔软的手指覆盖你湿润的眼睛,她给你哭泣的权利.
她把你从痛苦的回忆中放逐,她帮你找回真正的自己,她安抚你疼痛的灵魂,她给予你重生.
都是她在一直一直的守护着你.都是她在对你说着不变的誓言.
所以,公主,你,由我来保护。
你抱着她,急走在战舰内.她的身上开满大朵大朵妖艳的蔷薇.
你轻晃她渐冷的身体.
“尤……尤菲,马上就要到了……”你的牙齿吐出含混的字眼,声音颤抖的不像平时的你.
鲜血濡湿的樱粉色长发寂静得低垂.她调皮地不给你一点声响.
你坐在她面前,紧握着骑士的徽章,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突出.
关于她的即将实现的梦想,她竟然xx不记得了.
“日本……行政区怎么样了……”
她苍白的一张脸,瞳仁发出幽幽的紫光,有些不安地询问着你.
泪水决堤.尤菲,行政区……或许已经……被摧毁了……
然而下一秒,你用{zd0}的力量牵扯起嘴角,给了她一个苦涩的微笑:“大成功!”她紧蹙的眉头渐渐平和.你的{dy}次拙劣的谎言,却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她慢慢地合上眼.
“朱雀……遇到你真的是……”
记忆中的她,眼泪未断绝.
你的世界在分崩离析.
你神情冷淡地看着鲜血从他的额头迅速的流下.
鲁路修.兰佩鲁迪的脸庞暴露在被打裂的ZERO的面具下.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他居然真的是ZERO.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杀掉了自己的妹妹.你居然在这里用枪指着他.
这一切都让你想笑.
原来你们竟是同一个人.你和ZERO.竟然是这样.
我们不是朋友吗……不是应该像小时候爬山一样, 我向你伸出手, 你信任地握住吗……
尤菲不是你的亲人吗……你不是她的哥哥吗……你不是应该爱护她吗…你没有一点点地喜爱她吗……
七岁那年,你表情阴郁地说,你将来一定会摧毁不列颠.你果然没有食言.
你憎恨你的父王,无时无刻不在怨恨他抛弃你与娜娜莉.
我们不是朋友吗?阿什福特的大家不是朋友吗?你在利用我们吗?
是不是从头到尾你都在欺骗我们?
鲁路修,告诉我.
你还要这样走多远.是不是到所有的人都死光,你才会停下来看一看,你的手究竟沾满了多少血?
包括尤菲的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尤菲?她做错了什么?使你这样决绝?!难道仅仅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孩子?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你都想要抹杀吗?!!!
鲁路修,我错了.我应该杀掉你.
在看到ZERO的{dy}眼,我就应该杀掉他.他不应该存在.
朱雀,你们面对着面,不带任何痛苦地举枪相向.
枪声响起,有鸟儿扑腾着翅膀从灌木丛中受惊飞走
山洞里,谁死去谁存活,你已无谓.
因为自她离开的那一刻起,你的心已xx得失去了呼吸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