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退休三年的张乃翥老教授来单位做报告。他是主动请缨来的,领导安排业务人员积极参加。我们坐在二楼的会议室里,认真听了{yt}的报告。感觉受益匪浅。 张教授是我们单位的老教授了。66年高中毕业后因为高考取消,在洛河滩边筛石子,这一干就是11年哪。77年听说恢复高考了,找书都找不到,被别人拿走了。终于考上了洛阳大学文史系,读中文专业。临行前,父亲给他预备了一个煤油灯。同学们见到后都很稀罕,不知道干什么用。后来{yt}晚自习停电了,同学们都出去玩。唯独一个煤油灯的光芒在教室的一个角落照亮着一个伏案读书的背影,这就是他。校长到教室查看门窗关闭情况,默默走到了他的背后,他懵然不知。校长问他,你是66届的吧?他说是。校长点点头说,好,好。原来他的父亲在他上大学前告诉他,别人玩的时候,你没有资格玩,你要在停电时用这个煤油灯继续读书,要把那丢失的11年时光给追回来。张教授在回忆这些往日情景时有些动情,有点哽咽,会场十分寂静。大家无不动容。 张教授是个激情演说者。当他谈起去年被邀请去俄罗斯参加国际学术会议时,说到与国外学者争辩问得人家无话可说时的豪情,让我钦佩不已。说起一同前去的姓葛的学者的崇洋媚外被张教授指斥批评时,我都不住的在心底鼓掌叫好。张教授是一个秉性耿直的学者,有一说一,甚至敢于指名道姓的谈起一些身为学者不为学术之事,发人深省。 张教授这次报告的最重要目的,正如他所说的,是想给单位的年轻业务同事一个提醒,要利用好现有平台,定位好自己的位置和方向;同时提供一些科研课题上的思考,包括人文学科和自然学科两个方面的许多内容。我非常佩服。以我的看法,张教授是我们单位知识面最宽的老教授了,学的是中文,工作方向是佛教史与丝路,兼备自然学科之常理。他不单谈到了陕历博的文物陈列、洛阳佛教考古研究上的弊病,还提到诸如中意两国修复理论上的差异(中国的修旧如旧和意大利的“留白”,让我佩服不已),物理、化学上的许多专有名词,信息量极大,给人以极大的启迪。昨日的报告里,张教授谈到一个有趣的现象:龙门西山自珍珠泉~双窑之间几无洞窟,原因何在?这个原因我是知道的。没有想到张教授给了另外一个类似传说的解释:作为皇家石窟寺,当初开窟造像前要请专门的乐师到现场考察,有专门的锣队在西山前列队前行,齐奏鸣锣,乐师根据山岩对锣音的回声来判断哪一段石头适合开窟造像,就放下一根木条,界定适当地界和范围。由此张教授得出龙门石窟在功能建筑学上的意义——伊阙峡谷是故事传说与历史遗迹的斡旋。这个故事给我不少启示,使我认识了一些以前尚未思考的角度和题目。 张教授的报告知识丰富,且充满年长者对后辈的奖掖和忠告,令人躬身自查。在他{yt}的报告中,多次提到身为知识分子应持有的为学态度,要耐得住寂寞,要利用好单位现有的科研平台,包括生存空间和资源赋存,要看重单位提供的主体条件促进科研工作,要懂得造化的“公平律”不会亏待热心有志的人。不要眼红单位某些小人的既得利益,目光要放远些;更重要的是,要“远离致命的等待”! 非常佩服和同意张教授对奋斗的思考和理解,用他的原话说:困难时期的个人奋斗,首先是一种人生的智慧,其次才是一种优秀的个人品质!前者属于面对一切稀缺资源的利用机遇,把握不住,瞬息即逝;后者属于人生素质的锤炼与积累,尚有时日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