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头山在二皮河的东侧,北依阿廷河。它遗世而独立,形状如一个挺脱的乳峰。也有人叫它独山。
我决定对它的拜访是由于听说那里有许多的菌类和五味子。北五味子成熟以后,漫山红遍。猴头菇在树木间欺霜赛雪。这该是多么美丽的图画呢。
选择一个初秋的清晨。收割后的麦田只剩下光秃秃的田垄,麦茬像是大地刚刚理过了头发。我要徒步过去,穿越麦田,路途不是太远。当地人告诉我,它距离小村约三公里,那离我这则会更近些。或者心理上能更近一些吧。
麦田的边缘有零星的山杨,小小的叶子随风轻摇着,散发苦涩的气味。穿过山杨的间隙,能见到广袤的草地。奶头山就在草地的那方等着我。早晨阳光不烈,透彻,显得天格外高旷。远远的山起伏着,我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准备了一只口袋上路。踩着连绵不断的塔头迈进,下面是充满红锈的污水。草蜥蜴从小径的这端匆忙窜向那端。一只苍鹰盘旋天上,应该是在寻觅着草兔的踪影。小群的鹌鹑叽叽咕咕着,只听到叫声,却见不到它们的芳踪。这是一片盛大的草原,在奶头山脚下,像觐见的地毯。
接近山的时候,碰到一条小溪,很窄很窄用脚一跨就过去了。。水流轻轻,里面竟然也有细小的鱼儿,鳞片似乎看不见,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在小溪旁边是低矮的笃斯甸子,颜色比草地要深许多。笃斯学名越橘,也叫蓝莓。瓦蓝的椭圆形果实上面挂着白色的霜。摘两颗放进嘴里,酸甜生津。当地人用这拌上白糖,闷在小罐里,给孩子们过冬吃。铃兰的花儿已经谢了,也有零星的顶着红红晶亮的果儿在风中若隐若现着诱惑。马蔺的叶子打了蜡一样有光泽,和丛生的野草一起随风浮动波浪。
不用多久,这座山就突兀眼前。首先进入的是下层的白桦林,绕着湿地草甸。我在林间发现小朵的白色和黄褐色蘑菇。摘起来闻时,是有种香气的,却不确定是否能入口。山里的菌类太多了,可吃的和有毒的并无明显的特征区分。我能分辨出一些菌类,比如草菇,榛蘑,松菇,珊瑚菌,元蘑和猴头。这是可食用的美味。但对于一些颜色形状特别的种类,还是敬而远之。曾经有人们吃了毒蘑菇死亡的事故发生。
桦树林中的潮气很大,有蛙类在地上跳跃。黄鼠狼的身影在树林和草地交界处闪现。它们有时排成排,对着太阳行膜拜礼。当地人以为这种动物是有灵的,有些人家还供奉了它们的神位。除了黄鼠狼,赤狐也是通神的动物。当地人并称它们为狐黄二仙,几乎无人捕捉。
从桦林间向上,就是柞树了。也叫做橡树和栎树。地面有松鼠拨弄掉的壳斗果实,叫橡子。顶端类似释迦摩尼的头冠,布满了圆形的小包,下面的长圆形果实坚硬红褐,有涩涩的香气,颇得野猪之爱。柞树的树干是纵向开裂的纹理,从老朽的枝丫间生出猴头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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