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七：我与小偷的几次邂逅（原创）

                                       弋梅荣

    关于我的抢劫事件，好象已经写得够多了。由于我的遇劫遭遇，已经惊动了太多人。让这么多朋友为我担惊，也折腾得这么多办案人员为我受累。我心中又有些不安有些负担了。就象今天才听说我在网络等媒体上发布劫案记实的二哥所说：公安上每天都有那么多案件要办，你的案件重要人家的案件也同样重要。你也要换位思考多为对方想想。因为网络发稿被二哥训了一通的我，本不想再过多涉及关于抢劫话题了，本来在之六中已为劫案写了祭文，但思绪好象有点刹不住车了，关于抢劫和偷窃的话题总有点欲休却言之未尽。索性就连续吐个通快吧。

其实遭遇抢劫，好像不是{dy}次了。{dy}次是在很多年前，我刚毕业进入郑州法制报社不久。当时法制报社就在建设路上的文化宫内，我就暂住办公室隔开的一间小屋里。一次，骑着我那辆紫色的自行车去洗澡，当时澡堂的浴资大概是2元钱一次吧。我就拿了两元钱、洗浴用品和一些换洗的衣服，装在一个比较时尚的布包里，布包就放在自行车前的篓子里。那时我穿戴比较时尚一些，再加上时尚的车子和布包，可能是时尚惹的祸吧，被误认为有钱人了。我一边骑车还一边悠悠地哼着小曲，刚出文化宫东行不远，冷不防被一名骑车的青年男子从后面越过，并顺手从车娄里抢走了我的布包。我喊了一声，喂！你为什么抢我的包。那青年男子回过头来，还冲我灿然一笑，然后潇洒地挥了挥手，一溜烟地飞奔而去。

    这次抢劫，我损失了两元钱和几件不值钱的洗浴用品，也就是说:劫犯只有两元钱的收获。这个抢劫犯在验收战利品时，估计嘴都要气歪了。没什么损失我也就没有报案。否则这名劫犯要被公安抓获了，也是要被判刑的。记得我写过一篇“少年抢劫五角钱，被判徒刑一年半”。的报道。这位抢我两元钱的成年劫犯要按规定判：是应该判三年的。不知道这次侥幸的劫犯后来是不是已成长为更大的劫犯和xx犯了。不过首次遭劫以后，以后骑车总是把包在车把上缠上几圈，再不敢掉意轻心了。

  和小偷的故事好像比抢劫更丰富一些。好像很多次都被小偷溜溜的贼眼盯稍。最早见识小偷还是穷学生的时候。那时我家还在登封市的卢店镇住。一次过了寒假返回安大，从卢店上车，怀里揣着父母发给的一学期的费用。临行，母亲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一路小偷多，一定要小心啊！等了很久才等来了一辆过路的客车，等车的人一拥而上，座位已经是满满的，后来者只好把过道也塞得水泄不通。我被拥挤的客流塞在客车过道中间，已经挤不动了，这时有几个年轻人扔在在使劲地往里挤。我说：挤啥挤，过不去了。并且一夫当关，坚决不让。这时小偷竟故作神秘地悄悄地对我说：给我们让一让，我去偷人家呢？我也吃惊地问：你们是小偷？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这群小偷也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其实也策略地想给大家提个醒，就顺口说：那我给你让路，你别偷我的。说着随便指了指行李架上一个较大较醒目的包裹，说那是我的。小偷楞了一下，竟然同意了。于是我让路让小偷过去。他们大概有四个人，过去后又把行李架上的大包小包翻了个遍，还真坚守承诺没有动我给他指定的包。接着几个小偷又相互掩饰着掏了几个在座位上熟睡人的钱包。小偷的行为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吱声。我也一样保持着沉沉默。小偷工作完毕，又从我身边往外挤的时后，还给我小声打了个招呼：说走了啊，谢谢！我也小声回答：谢谢你们没偷我的。到新密下庄河站时，小偷们下车了。这时，全车哗然。乘客们这才纷纷检查自已的钱物。睡着的乘客被喊醒，丢失钱物者开始顿足哭骂。都说这是常上这条线路的惯偷。司机和售票员也不否认和这些小偷们都是熟脸。面对抱怨，他们只是无奈地说：招惹了他们，这条线路我们还敢跑吗？于是，失窃者只好自认倒霉了。

     这是我{dy}次近距离接触小偷，没想到小偷行窃竟然这么坦然、这么从容。同时还有那么一点幽默和丈义。更没想到面对小偷，满满一车的人竟是那样的漠然，那样的沉默，那样的麻木。后来我这段小小的奇遇经常成为饭桌上的笑谈和争议的话题。

     再次遇偷，可没这么侥幸了。还是在郑州法制报的时侯，我和同事去禹县（采访），返郑途中，疲惫的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发现皮包被划了个大口子，钱包没了，损失了几百元钱不说，关健是装在钱包里的身份证和记者证也随之丢失了。这事情可闹大了。当时最担心的是小偷们会不会拿着我的记者证去招摇撞骗。虽然过后在报上登了遗失声明，但心提了很久都放不下来。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再乘车，总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再困都不敢打盹儿。还真没再在车上丢过东西。

      还有一次摆脱小偷的经历，也非常惊险。那是我在经济决策报社时，到南方和沿海的城市采访。在南京顺便看了我在南京大学作家班就读的同学石桂萍。在去南京闹市的公交车上，也是没有座位了。两个人抓着扶手正谈得眉飞色舞，不竟想成了小偷的目标。大概有五、六个小偷把我俩团团围了起来，伺机下手。南京是我采访的{dy}站，我身上装的3000多元钱还没得及用呢，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小偷。于是我给石桂萍示了个眼色，就开始装作穷学生，使劲苦穷。我说：石桂萍，能不能借过20元钱，我只剩两元钱了，可是连饭钱都没有了，我们家寄来钱我就还你。石桂萍装得更可怜，说小弋啊，你真是阎王爷不嫌鬼瘦，我只剩10元钱了，借给你我喝西北风去啊！说着还不停地抱怨她那吝啬的家人。石桂萍不愧是个作家，假戏演的非常逼真。我们俩一唱一合，疯疯颠颠，演得连自已也觉得自已可怜起来。{zh1}那伙小偷真的相信我们是毫无油水可劳的穷学生，就泄气地自动散开，不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虽然我们随机应变，力挽狂阑，使这次遇贼有惊无险，但我们身上都惊出一身冷汗。安全下车后，接受石桂萍的建议，赶快把钱存到银行，以免让小偷掂记。

     还有一次遇盗后的办案情况与这次抢劫前期办案有着惊人地相似。使我很多年都无法忘记。那是在1993年，我被母亲强行拉回离她最近的登封报社。报社就在市委大院儿，当时老市委正要往新市委搬迁，报社和我的宿舍也要随着搬到新市委。新住室已经分好，大部分人都已经搬了过去。空下的房子陆续搬进了租住户，这使一向把守严格的市委大院儿有些混乱。我呢由于采访较忙还没来得及搬迁。就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yt}我收了8000元的广告款，白天上交时会计好像说是银行下班了，她不想带现金，让我次日再交。无奈我又把钱拿回锁在住室的抽屉里。晚上突然有事临时决定回到卢店的家里。次日一早，同事发现我的门锁被撬。赶回去检查后发现锁在抽屉里的8000元现金和一台新买的在当时价值3000多元的录相机都不翼而飞。失窃后我想起了几日前同楼层一个新搬来的租户男子曾问我借过录相机被拒绝。并且我发现这位男子及同伴儿老是白天休息，晚上出门，和我不太熟悉竟然问我借录相机，并且总爱打探形迹十分诡秘可疑。我把嫌疑人目标锁定那位男子。

  报案后我带xx径直去了那男子那里。果然不出所料，在男子的住室里搜到了我摄像机里的一盘录相带。 录相机已转移。因为当时录相机还很少，这台录相机是朋友从深圳带回来的。录相带是随机特赠的，并且有固定标志，市场上买不到。证实是我录相机里的录相带、小偷也自已承认了盗窃行为后，xx当即带走了小偷。原来这小偷是个惯偷，丈着他干爹是某局里的一个头头，xx带他走时他竟十分嚣张地说，我偷了咋了？我今天进去明天就能出来，不信走着看。

   我本以为小偷也就是充充胖子，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谁料想两天后，我到当时抓走小偷的城关派出所打探情况，xx们竟告诉我我小偷跑了。看来小偷的话还真应验了。那么多xx看一个小偷，竟然让他跑掉，鬼才相信。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愤怒得在派出所暴跳如雷。发了一通没用脾气之后意识到只有找到小偷才是正事。和小偷同仇敌忾的派出所看来是指不住了。我决定自已把小偷找回来。可是进而复出的小偷这时早已躲得无影无踪。

  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小偷给找出来。在朋友的陪同下，我拿出记者卧底的精神，亲自去打探和追寻小偷，两天后，还硬是把这个所谓从派出所溜掉的小偷给找了出来，并亲自送回派出所。并警告责任xx ：我帮你们把逃跑的小偷给找回来了，如果这次再让跑掉，我绝不客气。

  这次小偷没敢跑掉，由派出所移交给公安局。并且当时公安局从局长到有关负责的领导，对这期盗窃案都极为重视。局长还做了特别批示。可是领导再高度重视，具体办案人员依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具体执法者有的是法律空子可钻，从他们口中给领导汇报的情况，百分之八十都有水份了。在磨蹭了两个月后，具体办案人员竟然无视法律，把这次盗窃案的有力证据录相带给弄丢了。没有了证据让小偷暗自窃喜，让真相百口莫辩。因为小偷是当天抓到的，据说钱物都追了回来。可是公安局是一分钱一样物品也没有返还我。这事后来还惊动了市长和市委书记。如果继续追究下去还会耗费无尽的时间和精力还有心情，还会让一些徇私的老乡无地自容。于是我选择了放弃，从此不再过问此事。小偷后来如何如何处置了我也不得而知。反正从此，公安形像在我心里大打折扣。从此，我的笔下弘扬了无数典型，但此类公安的形象成了我心中的一粒涤之不去的尘粒，始终无法在我笔下直立起来。

    帝湖抢劫案前期的办案经历和十多年前的盗窃案如出一辙，惊人相似的办案里程让我重复了一次寒心透骨的心痛。这次我决定不再沉默不再漠然不再宽容。不能让个别人的行为坏了整体公安的形像。索性打开扇窗，让案件透进阳光，让一些不为领导和人们所知的行为都变得透亮起来。让自已站直让法律站直也让公安形象挺直起来。

      不过，令人欣喜和不同的是：从郑州市政法委书记、郑州市公安局长到中原分局的各级领导，都把我的抢劫案落实到了切切实实的行动上。特别是中原区公安分局局长张武清，在网上看到我的文章并得知案件的真象后，不回避，不推卸，而是以万分真诚的态度对待我的不满和监督，以切切实实的行动重审这次案件。勇于直面问题和意见，勇于及时纠正和补救属下的办案漏洞，这让我看到了这位领导的大气和风范，也体会到了法律的神圣和尊言。这几日，重审的帝湖抢劫案由副局长王军座阵指挥。案件重审后王军副局长是全身心地重视和投入。这次具体负责案件重审的刑警实际上也是最初案件的负责人：中原公安分局刑警队{dy}责任区的指导员王宏涛和副队长赵建朝。我在文章之二、抢劫办案实录中曾经提到过，这两位刑警思路清晰责任心强、办案经验也非常丰富。只是起初刚进入办案角色且案件刚办得有声有色的时，审问等很多事情就不让他们插手了。对案件分析得再透彻再有信心也是徒然，因为毕竟还是一把手队长说了算。这次，在案件第三次重审后，中原分局的张武清局长经过深思熟虑，直接点将给他们委以重任。由于错过了{zj0}的办案时机，由于案发之初对抢劫和盗窃和主谋任章琴及其同伙儿没有及时控制，给了犯罪团伙儿串供、逃逸和窝藏隐满劫款和劫物的机会。特别是刘鹏及两位劫犯落网后，对已成惊弓之鸟的主谋任章琴长时间漏网，炼就了她负隅顽抗、出尔反尔的无赖作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也可以说是某些过份仁慈和宽容的办案人员一手培养出了一个反xx高手。这一切都给重审的案件造成了一定的难度。但是王洪涛、赵建朝迎刃而上，全力以赴地进行着难度重重的深挖行动。案件重审后很快就有了重大突破。劫匪一再失口否认的持刀抢劫的事实已被认定。劫款数量也基本上如实认定。被劫的电脑玉件也已进行部分估价。抱着深挖案情，一定要把案件弄个水落石出的态度，案件重审后，王洪涛和赵建朝时刻奔波在办案一线，并且一周以来已经三下登封了解深查案情。目前抢劫案件正在进一步的深挖进展之中。

   从三审劫犯的郑州刑警身上，从这次审理盗窃案的登封刑警身上，重新障显了公安战士正气和社会责任。有点被他们的敬业和认真的精神所感动，我想，无论重审的结果如何，我都为他们加油为他们鼓掌。因为他们努力了尽力了。我虽然固执，却是个很容易心软也很容易知足的人。我只是求法律个公正只想向案件要个明明白白水落石出的结果和真相。

   想想他们为劫案放下了很多要做的事情，看着他们为我的劫案如此辛苦地奔波，让我有些感动也有些微微的不安，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承受了。也许我的案件在众多的案件中普通得就像一粒沙子。然而身肩无数重任的公安人员，纷纷开始用雪亮的眼睛，重新审视这粒沙子，透过这粒差点被淹没的沙子，也开始重新审视和修正自已。因为这粒小小的沙子是人民，是人民的安全和利益。就像长霞生前所说：人民利益无小事儿。透过我的这次劫案，我欣喜地看到了人民公安的正在拉直的形象，主流的正气和人民群众的希望。

                                             2009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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