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过后仍是一个平静的冬,几日来的阳光一反常态的温暖,尽管寒风凛冽而清透,早晨起来一缕融融的光线照到了窗前,仿佛一个少女透明的肌肤,赖在被窝里的慵懒也被悄悄地唤醒了。
许多人曾经抱怨这个冬天猝不及防的迅猛,把大半个中国染得白皑皑的颜色,以至于怀疑回到了白垩纪。前几日预报的再一次寒潮的消息也好像撒了一个弥天谎,整个艳阳高高悬挂着,好似在示威。向来不乖的寒仄仿佛被逼退了去。
腊八粥有一股糯糯的味道,这不仅使我想起了儿时,那个时候一到了这{yt}家里的瓶瓶罐罐就装满了白色的大蒜,醋缸里的分类有了两种,一种是饺子醋,一种是原味醋。如今老百姓餐桌上习惯的生活方式已经搬上了超市,贴上标签的各种醋品,林林总总,只要你的腰包足够鼓。
倏忽间的长平落日,富贵喧哗;大雪纷飞,高傲炫丽;把人间万象都装饰的绝美,大雪过后,留下了雪痕消化的灰烬,一切复归于平淡。于是终于知道了,所有只不过源自心境,这种心境的一掠一纵决定着天气的阴晴。当整个城市冰封在寒气雪凝中的时候,如果心情疏朗清澈,那么也是一副泼墨水彩的倒影;反之当折射心镜的平台蒙上了灰影,即便春红柳绿,五彩斑斓,便也是黯了的樱桃,失语了的芭蕉,零落了的黄昏。
桌上是一盆小小的忘尘竹,几分青绿,几分静默,诉说着流年里的一帘絮絮.那么,无论是初春沙尘还是深冬的霏雪,都只不过是寻常人沙发上的不同坐姿。料峭的寒冬夹裹着这一段凋落的红尘,如同挂在枝头缄默的叶,不管远道而来的雪还是渐渐告别的冬,纷纷扰扰,在我都不过是个错觉,或淡漠,或寻常,我不会再惊异于它的诡谲,这个冬天里心不再出海,停泊在离思念最近,离红尘最远的地方,也许在那里连一幅画,缀几片文字,对着窗口,向着天空发发呆,让下一个季节的下一场雪把心跳掩埋,会是一个最终的结局。
暗褐色的桌石盈盈发光,一个人的腊八些许的落寞,这是个不大的粥店,门面一脸的橘黄色,俏皮的字迹仿佛夜空中频眨的星眸,一副轻佻的诡态。人很多,几乎坐满。找了个僻静地坐下,像个角落里的幽灵。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把自己{wy}的携带物放到手架,期待着对方肯定的回答,不经意的望了对方一眼,是个有点帅气的和我一样寻找童年影子的男人.
"没有,请坐"。
我一边小口的呷品,一边用汤匙不断搅动着,好像搅动一碗浓浓的岁月。店铺侧面是一扇大大的玻璃窗,一束耀眼的光停在了餐桌旁,街边的行人依然有些瑟缩,一阵轻轻的冷风吹过,两片叶子依次从树上落下,相互依偎着取暖。阳光,落叶,风,这些仿佛季节错落的字眼,怎么此时浮现呢?心里想着,不觉笑着摇了摇头。对面的先生已经收拾起了他那一碗岁月,起身了。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抬头,目睹到的,是又一位在记忆的温度里捡拾过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