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鼬]夜之彼岸19_notion_百度空间
等到佐助发现的时候,楼下的枫叶已经红透了。我爱罗已经来过好几次,说是这栋危楼要拆了改建成超市,{zh1}期限是年底。这棵枫树自然也是不能再活在这儿了。
佐助想过把它弄到鼬那里,但运费实在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担负的,所以到{zh1}也只能如一年前宁次所说的那样送去神社了。

他和宁次刚住到这里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废墟。南边是泡沫经济时期留下的低矮的饮料厂,北边是战前建的居民楼,都是这座繁华的城市的旮旯。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拆的拆,建的建,现在便只剩了他们这栋小楼顽存在高楼缔造的盆地之中,四面全不透风,即使是大天白亮也有遮天蔽日的感觉。不过,就算缺乏阳光,这棵枫树却依然活得好好的。大概它还蛮喜欢这块地的,但现在却不得不搬了。

佐助摸了一下开始结痂的树皮,心底升起了一种与他不太相宜的文人般的伤感。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立刻甩甩头,转身朝楼上去了。

“咦?你们今天没事吗?”佐助见宁次正窝在被子里悠闲地看书,便生了疑惑。加入李洛克他们的波风组以来,宁次好像越来越忙了,很难见到他这么有空。

宁次把书放下,用手撑着爬到桌子边,摆弄着两只腿坐好了,替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慢慢开口道:“前段时间忙是因为组里换代交接,一直闹到昨天,那位大少爷总算是出现了。你猜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宁次很少向他提这些事,这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你还记得高三的时候D班那个黄毛出国的事吧。”

“怎么了?不会是他吧。”佐助也跟着坐到宁次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就是他啊。他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一直跟着母亲,所以姓氏也是跟母亲一样的。这次波风组长以重病为由,他才肯回来的。”

“不会吧——”这太不真实了,那个黄毛会是黑道的少爷?!

“漩涡鸣人是不怎么样,不过现在总算比以前好多了。”宁次扬着眉毛朝他笑笑,不言不语地再给自己倒了杯茶,“比以前好应付多了。”

“也无怪乎他那时跟我们出现在同一所高中了,看来还跟他的家庭有关啊。”

“大概吧。
“哦,对了,房子我找到了,可以买下来,就看你愿不愿意去住了。”宁次这段时间的确赚了不少钱。这种捷径在很久以前他还颇为不屑,现在既然生活把他推到这一步,他也就不得不去顺应这种生活了。但佐助与他毕竟是不同的。照这样发展下去,他已预见到两人必会分道扬镳了。

佐助只是偏了下头,道:“我只打算在京都待一年了,所以无所谓啦。”

“你要去松江?”宁次抬眼看向他。

“嗯,教授推荐我去岛根大学教本科非物理专业的物理基础。博士大概也会在那边读吧。”

宁次没说话,只出神地望着一个方向。
佐助也就自顾自地喝茶了。

“雏田怎么样了?”佐助忽然问道。半个月前,明明跟他断绝关系的富岳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给他订了婚,对象就是雏田。他本打算当笑话听听就算了,但三天前,不知哪里忽然又传出消息来说雏田小姐有身孕了。订婚一事便由此不了了之了。

宁次耸耸肩,“还是不肯说对方是谁,还死活不肯xx。估计她是打算真的跟人注了册再告诉家里人了。倒是你,听雏田说,你父亲最近病得很厉害,又不愿去医院。但绝不像你说的装的。”

“你妹妹跟他可是一帮的。”
佐助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太真实,明明两周前那人还气势汹汹地跑来要他回去跟人结婚,结果十天过去,人忽然就病倒了。说是因为订婚泡汤而命悬一线,还不如说是因为订不成婚而想出来的新招。
但那毕竟是他父亲。他这么想着,还是决定隔日回去看一下。


那晚两人正在吃饭,房间里的白炽灯“嗤嗤”地忽闪了几下,突然就灭了。房间刚暗下来,窗边忽然显出一个荧蓝的人影,佐助吓得大叫一声,赶忙后退。
宁次正在一旁拉灯的开关绳,陡然听得佐助刺耳的叫声,立刻把手撒了跟着叫起来。
而后灯就亮了。

“你发什么疯?”宁次为自己也发傻跟着叫感到非常窘迫。

佐助定定神,跟自己叨念着眼花了看错了,一会儿又解释说是磁场问题,东拉西扯找了许多理由,{zh1}还是跟宁次坦呈道:“我见鬼了。”

“哦,见鬼了。”宁次冷冷瞥了他一眼,决定继续吃饭。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佐助又被人拍醒了,这次他倒没有害怕。见来人是富岳,便让他在一旁坐下。富岳现在是一副少年的模样,长得四方周正,比起老来多了一份圆润。

“我说几句话就走。”
佐助困极了,便朝富岳 点点头,也没应声。
“以前是我亏欠了你叔父。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让鼬把他的肉体带走的,但我希望你能让鼬把我的骨灰带到他身边去。”
“嗯……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佐助知道说话的人是自己,但他觉得自己并不像真的开口了,“母亲到底有没有留过遗书,如果写了,上面究竟是什么?”
“那个还留在我枕头下面的榻榻米底下,回来的时候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既然你问了我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和鼬有什么?”
“是。”如果是平时,他大概还会犹豫一下,但现在他似乎连犹豫的力气都没有了。
富岳闻言,也没生气,只一声长叹。
佐助听着那口气叹完了,忽地一惊,醒来见屋子漆黑一片,回想起刚才的事,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细想回来,他忽然了悟了什么似的,立刻拉开灯收拾东西准备去千叶。




回去的时候还是清早,道旁的草上沾着一些薄霜。佐助看看半亮不亮的天,又拉了一下风衣,觉得有点冷。

才走到大宅门口,便见大门开着,里面一片忙乱,人来人往四处窜度,院子里像是在搭建什么临时大棚的样子。佐助皱皱眉头,觉得不太对劲,便加快脚步往前走。谁知一脚刚踏到门槛上,便被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女孩拦住了。
“请留步,宇智波家此刻不便接待访客。”那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表情却很不耐烦,看起来已经忙碌了大半夜不得余闲了。

佐助挑起一根眉毛,道:“什么访客?”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回来过了,这个女孩应该是新来的佣人,当然不会认识他了。

这个时候,旁边又走过来一位大婶,见了佐助,忙跑过来行礼,“佐助先生您终于回来了!”说着不住地拉动方才那个女孩的袖子。

“啊。”佐助随便应了声,他不知道这位大婶的名字,只觉得看着脸熟,“家里怎么了?”

“是先生他——”

大婶还没说完,佐助忽然伸手打断了他,匆忙往里面走去。
模模糊糊听后面那女孩埋怨着“平时连影子都不见一个,现在又一下冒了两个出来。”

【难道鼬也来了?】走廊两边的廊柱上插了些白菊,佐助也没在意,一边思忖着鼬这样出来会不会有危险,一边一把拉开客厅的门,登时愣住了,先前想的那些一下子全烟消云散了。

礼厅已经布置好了,四周依旧是白色的菊花,正中间便是灰黑的木头牌位,前面放了数个香炉。也没开灯,整间房关得严严实实的,{wy}的光便是他开了门泄漏进来的那束,正好打在牌位上,清清楚楚地映出宇智波富岳的名字来。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仍然觉得不太真实。想着是不是富岳又在玩什么花样。但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后堂去了。
后堂的屋角竖立着一副乳白色的棺木,还盖得严严实实的,并不像放了什么的样子。于是佐助立即回身朝富岳的房间奔去。

走在廊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虽然十五六岁跟着鼬去了京都之后就没再进去过,他对那间房的格局陈设至今仍是记得清清楚楚,多走一步就能多想起一件东西来。
像是五屉柜上的眼镜盒,眼镜盒旁一家三口的照片,窗边他早想扔了却被母亲顽固地放在那里的小学劳作课做的陶土罐这一类的东西,精细到他玩耍时留下的每一条纹路都一一映现出来。
他茫然地拉开门,正好瞧见鼬背着他坐在屋子中间低着头看着什么,旁边露出了一块白布的后半截,至于那块白布遮掩着什么,却被他给挡住了。

“你来了。没看电话吧,我打了好几通了。”鼬一侧身,佐助便看清了呈波状起伏的白布,白布勾画出来的轮廓,他再熟悉不过了。

佐助将电话摸出来,果见上面有七八个未接来电,最早的一个竟是凌晨两点五十的。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看着父亲的遗体,充满回忆的脑中又交织着那日见到温泉老板娘惨死的情景,心中既是担心,又觉得难受。

鼬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去看手里的东西。他手里拿的正是那张佐助和父母的照片,其乐融融的温暖家庭照中,独独没有鼬本人。
“千叶的朋友昨晚打电话来说这边出了事,又找不到你人,一大群佣人乱糟糟的,所以我就先过来了。”见佐助又要开口,他再补充道,“最近不知道谁把妖怪的历史写出来出版了,大家吵了一阵,{zh1}有人说要重新开一次会订立新的条约,所以这半年时间除对所有妖怪都有效的基本条约外,其他都不顶用。暂时也就相安无事了。”

“书是宁次写。”佐助应了一声,放下心来,坐到鼬身边,想要伸手去掀开白布,又有点犹豫,忽然转而抓住了鼬的手腕,另一手将鼬拿着的照片夺过来放到一边去了。

鼬会意地反手将他抱住,让他靠到自己肩上。
“没听你说过。”

“忘了。”
佐助就势倒过去,伸手紧紧搂住了鼬的腰。
富岳的死让鼬产生了多复杂的心情,佐助从他专注地看那张照片的举动便能有所体会。但那和他的感受是不同的。无论有多严厉,佐助知道,那个顽固的男人是真切地关心着他的。他已经错失了母亲离开的时候,现在他又错失了父亲的;这种事实简直像是对他的指责一般。
想到这里,他仿佛害怕失去更多似的,加大了手臂的力量。

外面的云层渐渐散了,清晨的阳光透过东面大敞的门落了进来,佐助抱着鼬,微眯的眼睛还能看到过道上来往的佣人投来的惊诧目光。
但那些窃窃私语小声议论都仿佛离他远去了一般。他能看到的,只是鼬被阳光染成栗色的头发,以及阳光中飘散成父亲的轮廓的烟气。

他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在家里玩球,打碎了花瓶待父亲要责骂的时候,母亲立刻把他抱到鼬的院子里,父亲就不会追来了。他在院子里躲着,也不管前面吵成什么样子。过一会儿就忘了事一样去寻鼬。鼬关着门,也不怎么理他。他就出去,看到父亲难看的脸,立刻又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怕得又要跑。这次父亲却扯开僵硬的脸朝他笑了。
他忽然明白过来,其实父亲本来就不是爱笑的人,从某种意义上,他觉得父亲的生活是非常不开心的,但这样的父亲笑得再难看也是一定会对他笑的。
他忽然发现,他拥有的不仅是鼬无法得到的亲人的爱,还拥有着像是宁次那样的芸芸众生都无法得到的鼬所给与的世界{dywe}的爱。上天果真太不公平了。

“说不定我也有责任吧。”鼬忽然说,“你看那幅画。”

佐助昏昏沉沉地坐起来,顺着鼬的目光去看床边的那副油画。就是鼬去年秋天画的那副夏季田野。画还是青绿青绿的,只是中间偏右下的地方染了一大块血渍。
他这才反应过来鼬说的他也有责任指的是什么。

“他必定是天天摸着这幅画细细地看,{zh1}病了,一口血吐过去便倒下了。”鼬面无表情地说。

“不,不管你的事,”佐助抢道,伸手抚过那幅画,仿佛追寻着父亲生前的痕迹,“肯定是订婚那件事,两周前他明明还好好的。现在他的公司估计也乱成一片了。”

“好了,我也就随口说说。不用猜了,你看,他是中毒死的。”鼬忽然一笑,掀开白布,富岳的脸并不像常人那样死了便是纸色的,他整张脸都森森地冒着黑气,“之所以一直没入殓,就是在等着你决定要不要通知xx。现在你已经是宇智波家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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