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的“欧洲{zh1}的土著”_王九川_新浪博客

 

去年底,我随中国代表团赴北欧某国参加人权圆桌会议正式的会期有两天,但外方提前给我们排出三天的考察日程,出于什么用意,不得而知。

在纷飞的大雪花中,我们的飞机降落到临近北极圈的地方,接着大家转乘长途大巴,在丘陵、雪野中前行。一路人烟罕见,不到下午两点,天已蓝黑。终于在雪野中见到一座木屋,这就是东萨米人博物馆,里面简单陈列着萨米族人的服饰、手工艺品,风格与我国东北地区少数民族的用品相近,身着民族服装的萨米人认真地为我们讲述他们的历史。不久又转到几公里外,进入另一座大木屋,称海洋萨米人博物馆,这里展出更多的用品、工艺品和模拟生活场景,我们从主人那里获得更多的背景知识。

这个名为“萨米  (Sami) ”的当地少数民族被称为“欧洲{zh1}的土著”,据说可考的历史有几千年,也有人推测其祖先在一、两万年前从东方迁徙过来,我看有些萨米人确有些东方人的特征,那个为我们演唱民歌的黄皮肤老者,看起来就很面熟,很象我的蒙古族朋友。几千年里,这个民族多在游牧,农耕较少,后来现代工业文明强行进入这片处女地。在长期的竞争中,他们逐渐被外来移民同化,所在的萨米地区被芬兰、瑞典、挪威和俄罗斯瓜分。如今共有8万萨米人,生活方式很现代,家家富足,传统的驯鹿饲养业仍是他们重要的经济来源。

两座博物馆的展品不多,实用为主,并无新奇辉煌之作。这些萨米人的言谈举止与本地外族并无明显的区别,在他们的平和中还是能感到几分忧郁,他们在努力保护着那些被年轻一代忽视的服饰、手工艺和民歌,惟恐这些民族文化的符号湮没于现代文明。

第二日上午,天色依旧蓝黑,我们去参观萨米法庭、萨米议会和土地权利委员会。前{yt}为看民俗、听历史,这回可算是制度层面的考察。

萨米法庭是一座造型前卫的单层木质房屋,象一座小型博物馆,并无威严的气势,门厅内还有美国艺术家用自来水管创作的墙面装饰艺术品,除木质家具外,其他办公设备都很现代。萨米议会所在的建筑则是一座准圆锥形多层木质房屋,里面有议会格局的大厅,还有图书馆和办公室,办公设备同样现代化,家具也为木制,做工精细,也同样置有前卫风格的艺术品。这两座建筑都标识着萨米族的文字和标志。

从法庭庭长、议会办公室负责人和土地权利委员会代表那里,约略得知这些背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这几国的萨米人开始进行维权运动。八十年代初,该国政府计划在本地区修建一座水坝,遭到萨米人和环保人士的激烈反对,萨米人担心失去饲养驯鹿所需要的优质土地,也担心失去族群认同。后来抗议变成诉讼,官司打到{zg}法院以至欧洲,以失败告终。但政府在兴建大坝的同时,还是采取一些缓和措施:先成立萨米族人权利委员会,通过《萨米法案》,又设立萨米议会、萨米法庭,成立独立的萨米土地权利委员会(后改为该地区土地权利委员会)。

以一个民族的名义成立这些重要机构,该是前所未有的做法,真的是名至实归吗?可有这种必要?一位同行的代表向法官提问:现在有了合法使用自己民族语言和官方语言的双语法庭,可以进行独立的审判,那么依据的是国家法律,还是萨米族的习俗法,或者都有,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如何解决?法官回答:要按照国家的法律审判,同时依照本族的习惯法和自然法,涉及权利的案件还要参照国际法,当地人民对法庭的工作很满意。他的回答非常原则,不似刚才作演讲时那么细致明晰,我们留有不少的疑惑。

我发现这个郡的面积比台湾还大,萨米人也最多,当是全世界萨米人的{zd0}聚居地。从土地权利委员会代表那里得知,萨米人聚居的这个郡(相当于省)的土地历来有争议,根据几年前通过的法律,土地正在由国有转为地方所有。我向代表询问:对所说的“土地”如何界定,是否包括矿藏、水流、山林等等?对这里的“土地权利”怎样理解,是否包括处分权?基于“土地管理”的收益归谁?对方申明这里的收益归当地一家政府控股的公司,分配方案尚未明确,该委员会并无赢利,而对于其他问题,自己也不清楚。她刚回答到这里,陪同我们的一位官员一边看着我笑,一边迅速打断,说大家还需要赶路,该结束了,于是我们微笑着鼓掌,起身离去。其实那位代表是一位律师,这样的问题不该难倒她,昨晚郡长宴请,还特意带上一名律师专门对这个土地权利委员会做介绍,可见他们是以这一创举为荣的,今天谈到这些关键问题却停下来,令我们不解。

没有见到中文的《萨米法案》,在同萨米议会代表的谈话中,我们非常关心这个议会和国家议会的关系,得到的回答是:可以就得到的国家预算的分配这类问题做决定,但对很多事项并没有表决权,可以和国家议会沟通、磋商,自身没有立法权,我的理解是有提案权和部分行政权,所以这并非真正的议会。那么当两个议会的意见不一致时如何解决呢?对方的回答我也没有听懂,只好继续问:就过去看,萨米议会的意见有多少被国家议会采纳?被采纳和未被采纳的意见都事关哪些议题?这时随行的对方官员立即插话,说今天大家交流得不少,我们就谈到这里吧,大家只好起身随对方去参观。看来这些简单的问题,对方并不认为简单,我们的疑惑,可能也是他们的疑惑。

当晚,零下三十几度,我们踏过积雪,钻入地下,在篝火中饱食当地的烤鹿肉,味道极为纯正;萨米民歌在我们周围飘荡,简单而悠扬,曲调如我们的蒙古族歌曲。

翌日,我们来到萨米族的文化中心——萨米大学。这所大学建在山上,主楼造型别致,不高但面积很大,造价有600亿元,设备{yl}。我们感兴趣的问题,在这里或许会得到一些文化层面的解读。

全球最xx的萨米问题学者、前议会负责人和其他专家接待我们,他们也曾到访我国的内蒙古地区。我们重温萨米族的历史,接触到{zx1}的研究课题,这些知识分子对保护和发展本民族文化表示出很大的决心。那些身着蓝红黄色民族服装的学生的想法,我并不了解,只是这里的长者说年轻的萨米人大多留恋现代都城生活,不愿固守家乡。我们还听到学者在演讲中多次使用“自治”、“自决”这样的字眼,同行的代表问他怎样理解这两个词的区别,学者言辞简练,表示他们也在思考、在研究。听到这里,我有些理解曾打断我们对话的官员了。

驯鹿业一直是这个民族的经济支柱,驯鹿已成为该民族文化的重要标志,返程的路上,我们应邀参观一家大型驯鹿中心。两千多头圈养鹿,没有任何叫声,在雪地上不停地饶圈跑动,若不是借助手电,只能凭借黑夜中鹿蹄踏雪的声音来想象这壮观的场面。这片地区堪称萨米的经济文化中心,国际驯鹿养殖者协会的总部就在附近,我国的内蒙古也有以部落名义加入该协会的。

考察结束,一位陪同的外方朋友询问我此行的感受,我说我需要消化几天。就这次安排看,外方意在展示他们对“少数人权利”(外方用词)的尊重,为后面的人权对话做铺垫。我们的确看到一些值得借鉴的做法,比如对民族文化的保护措施、对民族传统产业的扶持方式等,但也发现一些悬而未解的问题,如有关混居地区的管理模式,这在不少国家和地区都是一个难题。

在后来两天的会议中,我注意到,一位萨米族的官员在发言中提出:萨米问题对于我们是一个挑战,也希望能听到外方朋友的意见。听说在会议期间,对方经常就少数民族问题向我方代表请教,了解中国的做法,表示很受启发。

此次亲眼目睹一个域外少数民族的现状,机会难得。在那片遥远的土地上,这批土著人(也称“原住民”)兼“少数人”,正在重新认识自己。他们已被迫接受发达的现代文明,完成向现代公民的转变,但也为自身文化的衰败而伤感,怀念那些物质落后、精神自由但与世隔绝的日子,试图找回自尊。在政府的支持下,他们努力恢复被称为“欧洲{zh1}的土著”的文化,探索新的共同生存模式,并且得到广泛的关注。怎样理解这些行动的意义?政府以后还需做出哪些回应?在长期的竞争中,他们没能挡住强大的外来移民,没能抵御强大的现代文明,回头看,如何考量这里的得失,如何看待不同民族、不同文明间的竞争?这些都是不好解答的问题。

 

已投稿到:
郑重声明:资讯 【我见到的“欧洲{zh1}的土著”_王九川_新浪博客】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