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号公寓楼(一)
透过偌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午后的阳光仿佛是刚刚惺忪起睡眼的酒鬼,懒洋洋的,穿越几亿光年的时空之后,缓缓的,层层叠叠的落到盖在腿上的毛毯上,有时微微的从窗口吹进来淡淡的风,搅动着毯子上的细小绒毛,涡旋般在光线下开始慢慢升腾。那样子,就像一杯刚刚冲好的普洱茶的茶叶,在温和的杯子中,悠然起舞。
阳光透过窗口斜照在我左侧的脸上,让我的脸更加感觉像是刀削的一般,此时,可以清晰的看到左侧脸近乎透明表皮下的血管,那样子,仿佛是一块风干的腊肉。而右侧,却xx湮没在一片黑暗中之中了。
诺大的城市中我成为了一枚休止符,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栋大楼的27层的某个房间,没人知道,无人问津。我吃力的摇着轮椅来到窗前,远处的海面起着微微的波澜,在阳光下反射着让人眩晕的银色光芒,几艘泊在锚地的货轮正在补给,可以看到指挥室上空飘扬的鲜红旗帜。昏花的眼睛已经不能辨别出他们写在船身上的名字,更无法辨识其中的哪一艘是洛阳号,或者,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了那艘船,它应该也像我一样老了,船坞拆卸厂那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这栋大楼的周围已经被工人们清理的干干净净,四周还围起了厚厚的遮拦,带着安全帽的爆破工人已经在逐个安装爆破引信,还有十几分钟吧,这座大楼将带着半个世纪的记忆,化为一堆尘埃…….
房间里已经空无一物,只有灰白的墙面上还印着相框或者其他什物长期以来留下的淡淡的痕迹,一个月前这栋公寓里的住户就已经陆续的开始搬迁,被政府安排到这座海滨城市的各个角落,我也和这栋大楼其他几个无依靠的老人,被安排到一家90年代修建的养老院,如今已经是半废弃状态,养老院没有几个人,除了我们,就是一个负责做饭的胖胖的中年妇女。每天我被她推着晒晒阳光,按时吃药,其他,就是一个人慢慢的浸入长久而绵长的回忆之中……几十年来,思念犹如抽丝剥茧般的轰萦于脑际,而到归老之际也并未因此而淡然,就在{yt}前,我又坐着轮椅来到生活了半个世纪的大楼,我无法离开,即使,在这里等待死亡。
等待,漫长而陈冗,好像是年轻的时候等待着qq上的那个头像的突然跳动,喜悦以及急迫的心悸就慢慢的等待着,如今,我却在等在着那一声可以带我超然的隆响。
一整猛烈的震动过后,我能感觉到大楼开始从{dy}层逐层坍塌,落地窗前的景物就好像是坐在观光电梯上,看着周围的景物逐渐升然,超过自己的视线,我开始感觉到天花板零落的砸向地面,扭曲的承重墙晃动着巨大的身躯向我倒来,当思维剥离我的肉体开始升腾的时候,豆豆的头像便开始向我幸福的招手……
一直顺风顺水的工作,毕业没几年就开始在自己的圈子里混的小有名气,那一年,我27岁。不再像同龄人一样为工作奔波之后,也腐败出各种形态的享受细胞,不经意间记住了众多的品牌衣服和鞋子,知道除了拼命赚钱之后还要在茶余饭后摆弄下自己的养生秘笈,连最普通的咖啡,也要假装的研究下那个口味比较适合自己。呵呵,总这样安慰自己:都这样一把年纪了,在找个女人管教自己之前,先要享受下整片森林带来的清新空气。
31号公寓楼在城南的樱花园,02年的房子,当时就是为了楼下的这一大片漂洋过海从日本坐船过来的樱花才来这里看的房子,从小就喜欢日本女孩的那种乖巧,因此才看了大量的日本AV妹妹的纵情表演,权以了解日本文化。当售楼小姐看了我的资料后,神秘的说:你买了这里的房子,{zd0}的还不是赚了这一片樱花,还有即将入住进来的美女,很容易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呵呵的笑,妄想着一个邂逅樱花园的浪漫故事,并看到售楼小姐狡黠的一笑。
一个信奉了一辈子真主安拉后来开始吃猪肉的维吾尔族老头临死前跟我说过,任何人没有背叛自己的信仰,只是诱惑还不够,看来,今天的诱惑比较大了,我已经忘记了AV妹妹甜甜的笑了。
一个月后入住31号楼,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趴在樱花园的qq群里等待着艳遇。不过看到的都是谈论房子结构不合理、水电物管费高和实际住房面积不符的琐碎,没有妹妹。狗日的售楼小姐,我终于明白了她在我签合同时那狡黠的一笑的真正含义。
无聊的开始看恐怖小说,然后是凶杀、车祸,以及各种令人恶心的血淋淋图片,我开始慢慢的在这种恐惧中找到快感,这时,一个群里的陌生号码闪动了一下,随后,发来了一个文件包,文件名称是“我的照片”。发文件的是个MM,让人浮想联翩的大头照旁边的署名叫螃蟹,呵呵,老实巴交的点击收取文件后,这个以.exe后缀的文件得意的躺在我专为病毒文件设计的“小羔羊”文件目录下。这种文件只有{zdj0}的黑客才会用,制作方法也很简单,随便在网上下载个开山合成器,将某个可执行程序与任何文件合并了,然后就成为一个披着指定文件外衣的xx木马或其他黑客软件。
月黑风高夜,xx正当时。
安全剥开这个叫我的照片的文件外衣,黑客程序只穿了一条裤衩双手护胸惶恐的看着我的下一步行动。估计它在心里要诅咒一万多遍制造它那个网络那头菜鸟的祖宗亲人。这是个简单的xx程序,程序的末尾bug写着制造它的人的邮箱,用来接收这个小偷程序发回去的qq密码。这么久培养起来的邪恶心里促使我想着怎么折磨一下这个小mm,姑且当她是个mm吧,我找了个自己不常用的qq小号,里面只有我的十几个qq号码全部备注成“螃蟹爸爸”、“螃蟹表哥”“螃蟹小姨”“螃蟹三舅母”,然后发送到那个邮箱里,关机。
第二天,查看qq登陆地址发现我昨天关机15分钟后,有人登陆我的qq,呵呵,这个傻瓜上当了。我先在群里发消息说自己的qq昨天被盗了,然后找到那个叫螃蟹的qq问她是不是她偷了我的qq号码,对方发来信息说:“没有啊”。小样,还跟我装蒜。看来我需要折磨你一下了。
每天用不同的qq号码,螃蟹爸爸、螃蟹她二舅母轮流和她说话,有意无意通过他们的口透露我的生活啊,我在哪里上班啊,我今天干吗去了,对方听的不亦乐乎,偶尔还问些傻不拉及的问题套话。几天来从语气上判断,对方应该是个mm了。侵入她电脑本来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可她家的网络真是不敢恭维,常常掉线。和她聊天时时常谈的火热的时候就发现她突然从云端坠落,掉线了,我想象着她每次掉下去伴随着“啊……..”的声音就欣喜异常。所以在她没安装任何反防火墙的情况下,进入她电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dy}次看到她的电脑桌面时是她xx我qq后的{dy}个星期日,那天百无聊赖就开始摸到她的电脑里,电脑桌面是个坐在某个风景区湖边女孩的照片,一袭白裙,裙裾坠着乖巧的花边,短发,小巧的嘴巴里嵌着两排我喜欢的贝齿。应该是这个小螃蟹了。逐个盘符看她的文件,内容及其丰富,从天文地理到炒菜做饭无一不包,还有诸多的《瑞丽》、《伊人》电子杂志,一个叫“时刻准备着”的文件下收集着诸如怎么打领带、男人爱什么样的女人、读心术、淑女的136条守则甚至如何和男人接吻拥抱的扯淡类电子文档。我笑的茶叶水流了一裤子,心想这也要学?不是个白痴就是个没恋爱过的老处女。
从她乱的我差点没转出来的文档里我总结出一个结论,这个mm{jd1}不收拾屋子的,基本上属于那种能把袜子和内裤一起放洗衣机里搅的生活文盲。于是每天下班之后我多了一项新任务,就是整理她罗七八糟的文档文件,还要做的让她不知道。某天正happy的整理她那些秀美腿、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的自拍照时,她的头像跳动起来。
“喂,发你个姻缘测试,很准的。”然后是一段链接
“真的啊,我看看”我狞笑。这个东西我玩的时候你估计还在幼儿园混呢。
果不其然,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爱人的名字然后算你们未来的那种。我在空格里添上:欧阳向楠,在喜欢的人里写上豆豆。这是我在她电脑里看到的,这个蠢货不光把身份证复印件的文件存电脑里,而且那些带着小资情调的日记里,她家人是这样称呼她的。
1分钟后,她发来一个阴险的表情说:呵呵,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了。我装憨说:什么秘密?她说:你喜欢个女孩叫豆豆吧!然后是个得意的表情。我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天,刚才你黑我!然后发去了一个气愤额表情。
我估计这个小豆豆要开心的在床上打滚了。
以后我就白痴一样问她很多网络电脑的问题,她就大模大样的装起来老师,偶尔我问的难点的她马上就在百度上发帖等人回答,后来我不得不要在百度上回复这些我问的问题,然后等待她洋洋得意的粘过来逞能。
王朔说:孔雀开屏虽然好看,可转过去就是屁股眼。我的身份败露,也在这么一个屁股眼大的问题上。
那天她郁闷的说自己的一篇多年前的小说找不到了,很想再看看。我一兴奋就说不是在D盘某个子目录下的小说文档里,从后向前数第7个文件么?说完之后马上就觉得自己嘴欠了。她先说:哇塞,你好神啊,估计是想了一下后马上瞪眼说:你娃不地道,装着玩骗她。
我这一刻笑的很开心。
而后她就发现了自己的文件夹被整理的井井有条,还发现了我留在里面一张去年在三亚穿短裤的自以为很拉风的照片。
后来我也发现她的网络地址和我同在这个楼上,也就是说,我们是邻居。
豆豆主动介绍了她的大部分自认为很私人的资料,包括吃菜的口味和穿多大码的鞋子,不过这些很多都是在我巧谋设计下套出来了,呵呵。
和豆豆{dy}次见面很是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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