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漠荩草
到了年根,家家都要蒸年糕。
“嫂子,你家的黍子粘吗?”不知什么时候小翠走了进来,看到胖嫂忙得吸呼带喘地笑着问道。胖嫂直起腰板,用围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应道:“翠啊,还行,你尝尝!”胖嫂麻利地割下一块年糕,放在碗里递给小翠。小翠接过碗来,顺手从筷笼子里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一块年糕就往嘴里放,“嗯,还不错!”小翠呜囔着,“姐夫呢?”小翠伸着脖子往屋内瞟了一眼问道。“哦,给她妈家送年糕去了。”胖嫂答道,“我说呢,你一个人忙!”小翠气不公地说,“给,翠,把它放到桌子上!”小翠接过胖嫂切好的年糕,放到了桌子上。
“嫂子,你知道文化馆的高林家出事了吗?”胖嫂停下手中的活,忙追问:“就是吹小号的高林?”“对对对!”小翠把头点得像捉食的母鸡,“不知道!啥子事儿?”胖嫂疑惑地问,“嫂子你说,高林的媳妇出车祸啦!”小翠惊异地说,“那,那咋样啊?”胖嫂的嘴唇颤抖着,急切地问,“我前几天还和她赶集去了呢。”胖嫂有些发晕,小翠赶忙说:“你说,高林的媳妇和她的高中同学一起搭车去东明的同学家随礼,回来的路上车翻到了道下,俩人都死啦!”“你说什么什么,俩人都死啦!司机呢?”胖嫂哭丧着脸问道,小翠忙说:“他的同学开的车,这车,还是高林借的。”胖嫂急得一抖手,切刀落到了地上,她也没心思去捡刀,哭丧着脸叹道:“高林这回可咋办?!司机怎么不小心点儿!”小翠也嗔怪道:“可不是,听说司机,也就是她的同学也喝酒了。”小翠接着又说:“同学做到一桌,非劝着喝酒,听说有一杯!”胖嫂也埋怨说:“你是开车的,同学劝也不能喝呀!”小翠也埋怨说:“可不是,不喝酒,可能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高林一家三口,老高也是四十七八岁的人了,在县文化馆工作。妻子原来在百货公司上班,转制后下岗待业,女儿学的是幼师,毕业后在某幼儿园上班。老高爱好管乐,对二胡、小号、笛子、萨克斯等样样都行,在当地小有名气,被周边多家学校聘为校外辅导员,他还办了一个管乐学校,利用业余时间教给孩子们吹拉弹奏,下岗的妻子也帮助料理,学校人气很旺,十里八乡的群众听说后也把孩子送来学习。胖嫂家的女儿也在他那学过二胡,在老高的精心辅导下,女儿的弹奏水平大有长进,还参加过市里举办的文艺汇演,获过个人演奏一等奖呢。
想到这儿,胖嫂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切刀,抱怨说:“高林啊高林,死了媳妇还得陪人家的车,太惨啦!”小翠解释道:“听说他的同学无证驾驶,原车主还负有主要责任呢。”胖嫂几乎要哭出来,“唉哟哟,牵连这么多人,知道开车还喝酒?该死的!”胖嫂有些愤怒啦,捋了捋刘海大声说道:“我那口子,我坚决不让他开车时喝酒!”小翠抬杠说:“要是喝了,你咋的?”胖嫂嚷嚷道:“喝酒,我,我跟他离婚!”小翠又抬杠说:“离就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胖嫂挥挥手说:“去你的,我计较不过你。”
“嫂子,借你的吹风机用用,俺自己染染发。”光顾说老高家的事儿了,小翠这时才想起来干什么来着。“哦,在梳妆台上,自己拿。”胖嫂应和道。
小翠走了,胖嫂切好年糕,收拾利索,又去帮婆婆家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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