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到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看见琴酒在沙发上坐着，没有吸烟。

    “苦艾酒。”琴酒冷冷地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她有些惶惑不安。自从他们离开日本以来，琴酒还没有用过这么冰冷的语调对她说话。她的心底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恐惧。

    “我想回组织。”琴酒抛给她这么一句话。

    “回……组织？”苦艾酒的心跳骤然停止，“为什么要回去？难道……和我在一起……你不高兴吗？还是……组织知道你回来了？”

    琴酒的目光想柔和一些，但是终究没有柔和下来。

    “没有。和你在一起很高兴。”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睛一点都没有幸福的波光在闪耀。于是，和这句本应该非常甜蜜的话配起来，琴酒的眼神放在这里，就好像在婚礼上放了葬礼进行曲一样尴尬。

    “那是为什么？”苦艾酒还是平复不了内心的那种害怕。

    “因为我曾经发誓要加入组织。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恐怕难逃组织的制裁。你知道我是并不害怕死亡的，但是……我怕……”

    “好了，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苦艾酒无助地捂上了耳朵，双膝跪倒在地上。她只是不想听见这个冰冷甚至可以说有些嘲讽的声音，至于琴酒的解释，她并不是很不想听。

    她只是觉得琴酒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像射线一样遥遥无期地从她这里走了出去，可能会走到某一处停下。

    他轻轻地蹲下，俯在她耳边说：“对不起，苦艾酒。”

    她只是突然觉得很寂寞而已。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肌肉也从紧绷的状态恢复到松弛。

    待她的呼吸顺畅了一点以后，她说：“你要回组织的话，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琴酒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zh1}他好像是嘲弄般地耸了耸肩：“好吧，我们一起回去。”

    她默默地从地上站起来。心痛的感觉好像从心脏一直发散到头顶和脚尖。

    琴酒在旁边站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轻轻地走向吧台，慢慢地调酒。

    她在调尼克拉斯加。调好了之后琴酒看着杯口上的砂糖和柠檬却不知如何喝。

    她轻轻地抿嘴笑了一下。然后用柠檬皮包住砂糖，用力地咬了一口。等了一会儿之后，再把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琴酒也学着她的样子，但是老是笨手笨脚地把砂糖洒出来。

    看着她的样子，苦艾酒笑得非常地开心，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琴酒。你是不是就知道怎么喝琴酒啊……”苦艾酒一手托着腮，一手指着琥珀色吧台上撒得到处都是的白色粉末。

    “切！真是麻烦……”琴酒一边笑还一边骂了一句。

    她的寂寞感逐渐消退了，琴酒还是原来的琴酒。只不过，她更加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都是属于组织的，在组织，在ｂｏｓｓ面前，他们没有任何游刃的余地。有的只是制裁与被制裁的关系。

    他们两个都准备离开吧台去收拾东西。

    “苦艾酒，对不起。”在他们离开吧台的时候，琴酒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本意是不想让她听见的，但她敏锐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

    她望望他，只见他消失在卧室支离破碎的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