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多年前说过的一句带有比喻意味的话。那时我们姊妹几个还是小孩,我们经常会在家里胡闹,有时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突然争吵起来,有人大叫,或者哭喊,一下子打破了家中的安静,母亲听到就会在一旁呵斥:你们弄什么的?像鹅窝捣一棍似的!当时并没刻意去搞清鹅窝捣一棍是怎样一句话,只知道是让我们不要在家里胡闹的意思,话里带着不耐烦,也有指责。
后来走向社会,再想起鹅窝捣一棍这句话,渐渐地品出其中的巧妙和滑稽来。你想,几只鹅,老实地待在自己的窝里,或在其它的什么地方安心地休息或觅食,有人拿起木棍冷不丁地朝鹅群里捅那么一下,一向胆小而警觉的鹅在猛然受到惊吓的情况下自然会乱做一团,“轧轧”大叫,甚至四处逃散,那情形是让人兴奋的。有时,我也想,母亲当时为什么不说鸡窝捣一棍或鸭窝捣一棍呢?鸡和鸭也是胆小而敏感的啊。又一想,鸡鸭在受到惊吓时,它们虽然也会惊叫,但鸡只会“咯咯”,鸭只会“嘎嘎”,它们叫不出鹅的气势,其闹剧的效果要差许多。并且,鹅在叫时,不仅表明了害怕,叫声里还有不满、威胁的意思,在家禽里,鹅是最凶的,你不惹它,它都昂着脖子时时准备啄你一下,何况你有意跟它过不去呢?
现在,随着电脑的普及,在网络里流连的人急剧增多,大家在这个论坛、那个圈子里谈心、抒情、论时事、玩游戏,心平气和,不亦乐乎。但却有一些“牛人”耐不住寂寞,总想在网络上弄出点动静来,或脱衣示肉、或语出惊人、或故弄玄虚,结果就如一棍子捣入鹅窝,把原本平静的网络搞得风生水起,“鹅鸣”声声。有的“棍子”抡得张扬,比如芙蓉姐姐的“S”型身材和高度自信的话语,有的抡得无道,比如范跑跑在经历地震后的让人愕然的宣告,有的抡得含蓄,比如“贾君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的那句弱弱的劝告,有的只是乱抡,没什么实际的目的,他们抡的不是棍子,是寂寞。
是鹅,就要保持警觉。我不知道,长期待在窝里的鹅会不会逐渐失去警觉,但我相信在不干净的环境里,鹅的白色羽毛会被弄脏,以致黑白不明。重庆打黑,让人们见识了一批被私欲异化了的“黑鹅”,打黑风暴,也让更多的“白鹅”有了清洁的生活空间。这一“棍子”捣得好,它捣出了真相,捣出了正气,捣出了魄力。还有之前的周久耕、周正龙之流,他们被网友的“棍子”捅出了本来的面目,落得个可耻、可悲、可怜的下场。这样的网络棍子,抡得不再是寂寞,他抡出了社会和谐的元素,抡成了正义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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