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少年不知愁滋味(下)

(原创)少年不知愁滋味(下)

 

  那时国营农场里的干部职工子弟是有口福的,秋天最不缺的就是瓜果梨桃。农场丰富的物产依靠农场车队的交通运输遍布各地,但享用最多、{zh0}的当然属我们这些农场干部职工和农场子弟。

苹果熟了,工人们摘完该摘的,总有些许高处、个小的果子留给我们这些伙伴们,于是爬树撒野的机会谁也没有错过。食品厂的桃酥、蜜三刀等好吃又便宜;一毛钱四支的老冰棍解渴又解馋;每天早上食品厂热乎乎的油条、豆浆新鲜又好吃;乳品厂的鲜牛奶{jd1}干净卫生又营养。我们这些机关大院的孩子们习惯了用暖水瓶装取热乎乎的豆浆,用搪瓷缸子盛取新鲜牛奶。专用玻璃奶瓶只有在鲜奶被销往外地时才会使用,玻璃奶瓶里的奶源{jd1}没有我们自己用搪瓷缸子盛的好。物美价廉的奶粉常常作为农场人的礼品送外地的亲朋好友。

 农场机关大院北侧,紧挨着医院和学校的西北角,有一片很大的种植向日葵的条田。夏天我和小伙伴们经常跑去看那一片金黄色硕大圆盘似的向日葵每天都追逐着太阳绽放笑脸,煞是好看;秋天,终于等到它们累得低下了头,抠一粒有了果浆或者果仁,就知道果实饱满该收割了;收割后,被大人们加工制作成原味、五香、奶油等多种口味的香香瓜子,于是无论走到谁家,只要没事可干,个个像小老鼠磨牙一样不停地磕。嗑瓜子人人都会,但像农场人那样,因嗑瓜子把好好的两颗前门牙嗑出了很宽的缝隙或者缺口的恐怕不多。以至于后来离开农场后,看到好几个前门牙缝隙大的人,便上前好奇地问是不是在农场长大的,肯定的答案竟然惊人的相似!除了农场人闲暇时抓起瓜子一把把地嗑外,这些加工好的瓜子还远销广州、上海等地甚至出口到国外。被销往外地和出口国外的还有农场工人们经过好多种工序加工处理好的“毛蛤蜊肉”等。

 秋天,农场的棉花加工厂(我们称之为棉油厂)的门外,各个分厂来送皮棉的车排起了长队。棉油厂的棉花垛堆成山,是我们几个小伙伴趁大人没看住捉迷藏的好地方。棉油厂生产的“棉油皂”是农场家家户户的“强力”洗衣皂,虽然看起来不像农场供销社、门市部里卖的肥皂一样那么方正好看,但它去污能力强、耐用、并且能随各人洗衣服时使用的喜好,慢慢使用、雕琢成方砖样、枕头样等等,因而倍受欢迎。

 秋冬交替时节,我们几个小伙伴放学后,不用家长催促,就常常相约双肩背着空苹果篓子,手拿耙子到苹果园搂树叶。那时农场里家家户户做饭、烧水虽然也用液化气,但就地取材的柴草便宜、实惠,于是苹果叶子、麦秆、棉花杆就是年年冬天必备的柴禾。

 冬天最喜欢吃妈妈在炉子上用铁模子烙的发面火烧。家家户户升起了炉子,燃料是煤块、煤球、碎煤渣子等。放学后我们几个小伙伴常到学校食堂、机关大院食堂附近倾倒煤灰的地方拣煤核,补充各自家中炉子那火红的炉膛。至今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时刺骨的寒风、棉衣掩盖下脸庞流的汗渍被煤灰摸过的“花猫脸”、还有小伙伴相互嬉笑对方的鼻子下的“灰迹”或“煤胡子”的打打闹闹,伴着这样爽朗的笑声走过了一个个冬季。

  喜欢冬天找来一段段枣树干枝做腊梅。开工前先准备一盆清水、白色或红色蜡烛、打火机或者火柴;点燃蜡烛,将蜡油一滴滴滴落到盆里的清水中,链接、拼凑成梅花的样子,等梅花样的蜡烛花蕾冷却好了,便小心翼翼地捞起水里的蜡烛花,插在枣树干枝的尖刺上;直到所有枣树枝的尖刺被蜡烛花占领后,满“树”的仿真“腊梅”就盛开在家中,只等屋外的雪花飘飘和春节的来临了。

少年时光总是快乐地扳着指头盼过年。因为过年家里要做很多好吃的,还有新衣服穿,还可以放寒假和小伙伴们尽情地玩,而且根本不用担心上学迟到或者老师布置作业做不完。

我想快乐的不仅仅是满足少年时光那些只知道吃饱、喝足、玩耍和在小伙伴中炫耀新衣服底边镶嵌上什么特殊布料的虚荣心。现在回想一下,似乎那时国营农场的干部职工很少为自己家孩子上学、就业、住房发愁的。虽然那时国营农场也用粮票、布票、肉票供应着家家户户的米袋子和菜篮子,但是那时人与人之间纯朴的感情以及老吾老、幼吾幼的共产主义理想光芒四射。

 或许是精神世界的富足冲淡了一些物质世界的贫乏;或许因那时年幼无知,真得不知“愁”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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