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x回 烟尘古道西风冷,匹马醉眠杏花村
话说无焰辞别竹子,日夜兼程,马不歇鞭,一路向西而去。这一日来到山西地界,逢一处镇集,恰好干粮耗尽,马困人乏,便寻了一处客栈安歇下来。用过晚饭,无焰躺在床上,兀自寻思:“这几日只顾赶路,那寻宝指南也未曾细看,竹子姐曾说那另一半藏宝图在丫头手上,这丫头却又如何能找到?”想到此节,一阵担忧,无心睡眠,起身推门而出,步下中庭。
屋外夜色渐浓,斜月如钩,正是清秋时节,晚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满地黄叶沙沙作响,确是怡人景致,不由勾起了无焰的诗兴,正待吟诗一首,忽然一道寒光扑面而至,无焰眼疾手快一个侧身两指一夹-----k,没接住。对面屋顶一阵黑影闪过,待无焰跃上屋顶那黑影早已遁入夜色,哪里还有踪影?只好又跳将下来,寻到那暗器,却原来是只小银鞋拔子,做工倒也精致,只是有些残损,细看时有几个小字:寻宝天山外,沽酒杏花村 云备琥珀盏,拈花待故人。云?无焰心下一紧:“竹子姐曾交代过,那云是东海之滨一奇女子,精通鹰语,曾与辽北大盗落木并一鹰携爪共闯江湖,人称神鸟侠侣,却如何也来到了这山西?看那鞋拔子暗器,那黑影定是落木,多年不见,这厮功力倒精进了许多。这两人齐现山西,莫不是谁走漏了风声,看中了俺怀中的半册寻宝图?且不管他,既然到了,总得会上一会!”无焰心下议定,向小二打听了去杏花村的路,挥鞭直奔杏花村。
待到得杏花村口,已是三更时分,那杏花村果然是个饮酒的好去处,团团灯火,阵阵莺歌,把个杏子林映得如同白昼,更有醇醇酒香,宛似仙境。其中有一处篝火熊熊,人声鼎沸。
“来人可是无焰兄弟!”一阵甜美的声音穿过耳际,无焰酥了一下,立马稳住心神,循声望去,只见一黑衣女子正从篝火处款款而来。
“云破花弄影!”无焰喊道。
“木落水含秋!无焰兄弟果然懂规矩,竟仍记得咱的名头,落木他们就在前面,请随我来!”
无焰跟随云,穿过篝火人群到了一间竹舍,进得厅来,便见四五个人围着一块硕大的圆石,每人前面放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杯盏,却又不发声,见无焰进厅,正对厅门一五尺大汉连忙起身,大笑,“无焰兄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那人正是落木。
“小弟这些年一直都在竹子府端茶倒水,不像兄台,雄踞辽东,不久前传闻那地摊生意竟在那厮大客上市,可喜可贺!”
“来,我与你介绍,这些可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淡侠,这位是轻尘!”
“莫不是那传说中的小跑?久仰久仰!”无焰口中说道,心里却想:“这轻尘实是魏之司马,汉之曹相,托名副职,实掌权杖,听竹子姐讲,此君生辰就在近日,这落木必是想将指南夺了去,作其庆生之物,此乃一劲敌也!”
轻尘起身唱喏:“见过无焰兄弟,不知我那破竹姐姐近来可好?”
“劳您记挂,竹子姐一切安好,只是每日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甚是想念各位!那日因老落那只地摊股大跌,损失了不少,一个趔趄,扭了脖子,不然这次出游山西买汾酒的任务肯定亲自出马了!来,我先敬小跑三杯,一为跑跑生辰,二为淡湖相逢,三为远方修竹!”无焰说完,拿起落木跟前的一杯酒一杯酒,一饮而尽,这一杯下喉,只感一线暖流直冲胸口,甘醇可口,无焰大叫一声,“好酒!”又连饮两杯。
落木看无焰喝完,道:“你道这是啥酒?”
无焰道:“味道极似杏花村,只是更为甘醇,又有些隐约的酸涩,却不知何故?”
落木仰头一笑:“哈哈,无焰兄弟果然懂酒,你道这中间那石头是何物?乃是当年女娲补天时留下一奇石,遗落太行山中,所谓太行奇石就是,用以温酒,则倍增甘醇!那酸涩之味,只因其未能补天,内心酸楚所致,这旷世奇石乃是中南淡界镇湖之宝!兄弟今日当多饮几杯!带来这奇石者,便是这位拈花兄了!”落木说完,拍了拍小跑身旁一人的肩膀,那人端坐未动,只是眼中含笑看着无焰。无焰端详那人,头戴书生巾,手持白玉扇,剑眉星目,玉齿朱唇,嘴角略略上翘,始终面含春风,恰似如来拈花笑,好比秋水绕莼芦!
“无焰见过拈花兄!”
拈花这才起身,笑说:“幸会!刚刚听无焰兄弟说来山西确是为了替竹子打那汾酒?”
“正是,前几日,竹子喝花酒,偶尝汾酒之味,便得相思之灾,定要喝那汾酒,恰好京城酒市脱销,这才催无焰西行沽酒!”无焰道。
“不是为了那楼兰古堡?”座中一人大声嚷道!
“这位莫不是大饼?”无焰看那人身着洋服,戴一金边眼镜,心下一思索,必是那久居英伦的大兵!
“正是,前日丫头来信,说无焰得了竹子半册寻宝图,正往楼兰,兄弟这才从英伦赶回,无焰兄弟却又说是来沽酒,呵呵,大饼乃是一直爽之人,不喜遮遮掩掩,还请见谅!”
无焰心忖,终于提到了寻宝图,这大饼与丫头交厚,他们既已知晓,又人多势众,我不如如此这般一番!随即在怀中摸出那半册指南道:“既然各位已然知晓,在下也不隐瞒,可是说这半本图册?”
“啊?”
“啊?”
“啊?”
座中几人齐齐发出惊呼!显然没有料到无焰会如此诚实!
无焰接着道:“无焰今日前来乃是受了神鸟侠侣的鞋拔子请柬,专程喝酒的,却不料各位还惦记俺怀中物什,各位若想要,便取了去,更免得俺还要西行西域,奔波劳苦,过几日,俺打上几斤汾酒,回京便了也算不空手而归!”
落木见无焰话带机锋,忙插话道:“无焰兄弟误会了,大兵只是想,兄弟一人西行路途寂寞,这条路上强盗和狗熊出没,不安全,不如咱结伴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图册嘛,你先收好,别惹人眼目,节外生枝。今日兄弟只管开怀畅饮,落木以云儿做担保,没人敢动你的图册!”
无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落木兄暂且与我收着。”说完将图册扔给落木,端起酒杯与众人一一推盏去了。那落木抱着图册,楞了半晌,与云接耳一番,便加入酒局。
酒过三巡,无焰头昏脑胀,已然不胜酒力,只盘算着,这图册给了落木,落木必然寻找丫头;拈花,轻尘,大兵,小水,还有柳絮一干人等必然死追烂打,任他武功高强,也难敌淡湖众豪杰群攻,如此,既无需费力寻那丫头,待竹子姐脖子好转,那时落木必然已是强弩之末,夺回两份图册还不是十拿九稳?无焰醉想此节,也不禁开怀------靠,真阴险!想那落木整出这大阵仗,我且先醉了再说,如果有机会,那太行奇石倒是个好玩意儿,竹子姐定然喜欢,找个机会将他给夺了,去楼兰寻宝也是寻,取眼前宝贝也是取,明日先使计夺了再说!
这正是:淡湖风光日日新,一梦楼兰惹浮尘,醇酒三杯安妙计,畅怀独醉杏花村!
注:喝醉了后,落木给俺拍照骗竹子姐,想必是担心图册真假,竹子姐莫上当!俯卧撑俺没做,让大伙儿失望了!
要加班了,打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