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乌鲁木齐
夏天,有幸到乌鲁木齐出公差,住在昆仑宾馆,即当地人俗称的“八楼”。宾馆服务人员告诉我,五十年代刚建成时是当时乌市{zg}的建筑,主楼八层,“八楼”的称呼由此流传下来,直到现在,虽然在现在的乌市已有许许多多更高的建筑。“八楼”外面的公交车站的名字也叫“八楼”。我{dy}个想起的就是刀郎的歌曲“2002年的{dy}场雪”中的“八楼的二路汽车”。为此我还专门到“八楼”公交车站仔细寻找是否真有二路汽车。果然有二路汽车,是到机械厂的。正值下班晚高峰,经过“八楼”的二路汽车人挤得满满的。时令是夏天,没有感受到刀郎“二路汽车”带来的一片片黄叶,很遗憾。不过,乌市那凉爽的夏日,还是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小时候山东农村的夏天。这种夏日,在阳光下有些晒,但是绝不会让你有黏湿的感觉;躲到任何一个树荫下,则凉风习习,倍感清爽。现在北京的夏天已经不这样了,而是湿热湿热的,让人没地方躲藏。
说道刀郎,我们还到八楼对面的一家维吾尔族的刀郎餐厅吃了一顿纯正的维吾尔烤肉,肥而不腻,肉香中不带令人讨厌的膻味。我也询问了当地人士关于“刀郎”的含义。一种说法是,刀郎是新疆维吾尔族的一种文化方式和娱乐方式,类似于“摇滚”、“爵士”的含义。但是,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又问了司机师傅,他是回族,说不知道刀郎的具体含义。这位热心的司机师傅立即打电话询问了他的朋友,回答说“刀郎”是维吾尔族的一个部落的名称。
新疆不仅有维吾尔族,比较有印象如回族、哈萨克族、蒙古族、满族等,我同事的一个同学晚上请我们吃饭,居然是满族。而负责接待我们的新疆自治区卫生厅的同志则是锡伯族。她告诉我们,锡伯族主要居住在伊犁,大概全疆有三万人。锡伯族的祖先是东北,乾隆年间受乾隆皇帝的派遣到当时的伊犁将军辖区戍边,从而住下来。这位同志还告诉我们,这段历史是锡伯族的一位学者研究满清档案发现的,有乾隆皇帝的亲笔御批和军机处的办理档案为证。新疆的锡伯族人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乾隆皇帝当时答应锡伯族可以在六十年后回到东北老家。但是,历史学家并没有发现有文字记载。这也许反映了锡伯族人希望回到故土的良好愿望。事有凑巧,我表妹在我出差期间正好结婚,而她的结婚对象也是锡伯族,高大、帅气、忠厚,是这位锡伯族小伙子给我的印象。
陪同我们的那位锡伯族同志不时流露出自己的民族为国家戍边而来到新疆的自豪感,特别是她说道这段历史有明文记载时,对自己的民族为国家做出的贡献非常骄傲和自豪。各民族对中华民族的认同感一直体现在她的谈话中。这不由使我想起了去年乌市的民族冲突。不可否认,有一些极端人士缺乏对中华民族和统一的中国的国家认同感,但据我在乌市的印象,一般的民众,不论是哪个族群,还是对中华民族和统一的中国有认同感的。冲突事件的发生,与政府的民族政策以及民族政策的执行模式有极大的关系。套用李敖论说台湾选举的说法,法律问题民族化,民族问题政治化,政治问题法律化,是乌市民族冲突事件的根本的原因。所谓法律问题民族化,是说本来是普通的民事、治安问题,如果牵扯到不同的民族,那么就不会得到符合法律的处理,而是以事关民族问题为由,上升到民族关系的高度处理,偏袒一方,打击一方的事情不时发生;所谓民族问题政治化,是说本来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正常交往,或者一般的冲突,非要上升到维护稳定大局的政治高度,采取高压政策处理;而本来应该是政治层面的问题,例如某项政策的制定和推行,却要使用法律手段解决。这种错位的处理问题的方式,是导致去年乌市民族冲突事件的根本原因。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种行为模式,乌市民族冲突事件对新疆各民族的伤害将持续存在下去,悲观的看法,也许会永远存在下去。对于这一点,乌市的普通民众最有发言权。去年冲突事件发生后,几十万人聚集在封建大吏的门前高喊让其下台,正是对这一模式的不满和反抗。幸好,新的封疆大吏已经开始悄然改变这一模式,由所谓的稳定{dy}逐步转变到民生{dy}。
但是,去年的阴影到现在还存在于乌市民众之间。我们访问的机构大院里已经变成了兵营,驻扎了一个中队的武警官兵;大街上时不时可见荷枪实弹的武装巡逻车。如果一个城市民众的安全感依赖于这样的武装保护,那么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是怎样一种心情?我自己的感受,那就是恐惧和担忧,担心自己哪{yt}回不了家。安全过{yt}就算赚{yt}的想法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但是,乌市留给我的印象还是美好的,整体印象可用两个字来形容:“清爽”。街上的行人是清爽的,路边的小叶杨是清爽的,街道是清爽的,我的同事、朋友、亲戚是清爽的,蔚蓝的天空中飘过的朵朵白云是清爽的,车窗透进的微风是清爽的,不远处的隐隐露出的山尖是清爽的,我表妹送给我的新疆大枣是清爽的,整个的人也不由清爽起来!
下午,赶到兰州,清爽逐渐变成了喧闹,也许不是喧闹,而是繁荣景象。我们住的酒店的附近的街道两边全部是地摊,各种商品应有尽有,人声鼎沸。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语言就是“市场繁荣,购销两旺”。地摊上既有各种xx化妆品,xx衣服,也有各种金银首饰,十元三件、五元一件的牌子随处可见,十字路口则是几辆城管执法车,但是城管们没有像其他一些城市驱赶这些小摊贩,而是在一边静静地聊天,和人们脸上洋溢着物质产品极大丰富的幸福感相得益彰。这种感觉如同我十五年前刚刚进城时对城市的感觉,也许再过十几年这里的人们的这种简单的幸福感就会消失变成另外一种东西,谁知道呢?
不过,还是觉得乌市的清爽更好。再见,乌鲁木齐!
2010-7-21,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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