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嘴特碎的牙医边给我清洗牙齿,边唠叨说她家里几个鱼缸闲置于车库十几年了,得找个机会送人。俺一口血污还没吐干净,忙不迭假惺惺得说,来来来这事儿俺仗义点儿,给你运走不就得啦!(白送的东西啊,有杀错没放过。一个大鱼缸得几百美元呢。)
广州人爱养鱼,鱼儿也伴随着我长大,因为我爸爸一直也养着鱼,他倒不是象有些人那样因为做生意讲风水(水为财)放个鱼缸在家,而是鱼比较容易打理,又不容易建立起感情,不幸身故了也不至于太伤心。祖父就是个热爱鼓捣花草虫鱼的人,爸爸和我继承了他的喜好。祖父去世前一年,我回乡看他,和姑父在野外逮着一只绿色的小鹦鹉,递到祖父面前他眼睛一亮,以至于后来鹦鹉从窗户缝隙里“越狱”后他一脸落寞。宠物,真是人的感情寄托。
记忆中家里最早的“鱼缸”是个做化学实验的大玻璃瓶(俺老爸是搞化学的),小小的孔雀鱼倒也不嫌弃,照样游得欢畅。后来爸爸弄来一个大瓦缸,里边放些石头和一群不知名的鱼儿,很快便育出了鱼孙几代。爸妈工作太忙,这瓦缸就被长期忽视,倒也不需要喂,xx是个自给自足的小生态世界。我和妹妹喜欢趴在缸边,寻找那躲在浑浊苔藓里的一众鱼等。当时公寓楼后有个大工地,咱俩常去那里撒野,某日找到一个蓄水池,里边惊现一群胖蝌蚪,欢天喜地的逮住带回家,放养在瓦缸里。好在那些鱼儿虽然害羞,却不是肉食动物,蝌蚪不久变身成几只难看的癞蛤蟆,一个接一个的跳楼逃生而去了。我们搬家前后,就传来大工地停工的消息:挖地基挖出了古代墓群!敢情我们一直玩耍的山头下边埋藏着两千年前的帝王……如果你了解广州,一定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
搬家后,原来的小猫送人了,爱干净的妈妈再不允许养宠物。过了几年,爸爸又起了养宠物的心思,羞答答的跟他老婆一提,毕竟鱼是不会掉毛和到处拉撒的,终于在阳台搭建了一个大鱼缸,舒舒服服养起了锦鲤。我们姐妹俩和爸爸去菜市场买菜,有时就会顺便买回来几条小鱼。这广州的鱼便宜极了,一块钱便有一条,换了美国,那样的一条锦鲤可不是要卖上5、6美元呢。广州xx的书芳水族街也是我们爱逛的地方,连地摊上卖的都是美国水族店里见不着的靓鱼。高中几年我们搞漫画杂志,印刷厂正好就在书芳街上,顺便逛了,哈哈。远近闻名的清平市场更是琳琅满目,包括许多猫猫狗狗及鼠辈,大饱眼福。
爸爸的锦鲤蹭蹭的长,他极其满意。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某日爸妈都不在家(妹妹已赴美),俺一觉醒来,悲剧了:鱼缸里赫然浮尸一堆!咸家铲啦(粤语“全家死光”)!我脸绿了:那哩(请用樱桃小丸子日文主题歌念)!!!!!俺当时的表情请参照Edvard Munch此画。
原来是劣质加热棒没有到一定温度后停止加热,一夜之间把一缸鱼都煮熟了!妈妈中午回家后,娘俩儿紧急进行补救措施:重新买了一缸体形、色泽相似的锦鲤。当然这事情瞒不过爸爸,还是老实交代了。爸爸大骂卖棒棒的小贩,倒没怎么怪俺,对不起啊爸爸……我不该睡得死猪一样。
哦,对了,那群劣质产品的牺牲鱼啊,蘸了点鱼露,吃了……味道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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