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土地
文 楚勇
我不是农民,我本没有土地。
学校围墙边的荒地被我开垦出来,于是我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有了这方土地,我成了终身的耕耘者。三尺讲台上讨论着理想、现实、挫折、成功的话题,我与学生们亲密无间,亦师亦友,教导他们如农夫一般踏实。课余,我便做回了锄禾侍田的农夫。学生们送走了一批批,我那土地里的瓜果蔬菜也收割了一茬茬。
我喜欢土地。当锄头一掀一带的掘出新泥时,那阵阵清新而又厚重的气息沁人心脾,总能令浮躁、忧愁化于无形,满腔的疲惫、厌世在缄默的土地面前羞惭得抬不起头。土地里春来发芽开花,盛夏华丽滋长,金秋硕果累累,寒冬默默蕴藉,没有一刻曾作停歇、放弃,尽管它一直沉默不语!
在我的土地里劳作,对老农的艰辛倒也有了深刻的领悟。种下南瓜、大豆,也就种下了希望,在希望里培土浇水,施肥除草,它竟是那样的漫长啊。见到它们渐至开花结果,我都仿佛成了一个哲人,像极了一个苦行的僧人,在我的土地里修行,从禅的意境去领悟那一躬身一捧土的深意,将修得的正果与学生品尝。
于是我们学陶渊明诗文。印象中土地与诗人联系得最为紧密的怕是惟有他了。“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道出一个耕者无尽的艰辛,荷锄早起晚归,换来的不过草盛苗稀。当疯长的野草浸过清廉的世风,不如做一个“安缓细”癖的农民,让草疯长吧!
陶渊明确实不是一个“昂细”癖的农民,许是没有老农的经验与智慧,许是本性太潇洒太任情,以至“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箪瓢屡空却又常常醉酒,性情却也洒脱自在。不能治国平天下,索性就归隐田园,虽是清苦了些倒也随性,拓展了中国诗文的田园风气,以至美国人钦慕的将他选入他们的教材!很幸运,我有土地,野草也没有机会疯长。啾啾虫鸣、三两蛙声伴着地下蚯蚓的耕耘,我的土地里一片和谐之音。我可以更惬意更洒脱的将这份闲情逸致发挥到{jz}!不必逢酒必醉,那是因为我不用愁下一顿有没有一壶陈酿。
前段时日流行网上QQ农场,虚拟的浇水锄草、施肥采摘,倒是激起了老少网民的土地情结,日夜操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可遗憾的是他们闻不到泥土味,择不到青菜叶,更别说悠闲的享受去菜地采摘带着芬芳泥土味的大白菜的过程。高兴的是,我有土地!择一把青菜拔几颗萝卜,回家洗净。吃惯了大棚菜的女儿连呼好香。那当然,{ctr}的绿色蔬菜,亲手栽的,品质有保障!
记得一广告词中说:幸福是一种感觉,不在于几个平方!在房价疯狂的年头里,房产巨头疯狂圈地。多少人吃着挂面设计着自己百十平米的空中楼阁,种进了希望就真的会收获快乐?与那种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漂浮相比,还是我那几十平米的土地实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摒弃虚无,收获着快乐与充实,那种一躬身一抬锄的语言,怕是更能诠释土地的心迹!
我很得意!我有土地!(谢陈编,对几个词语作了改动,几字之师,感激不尽!)